(第147集)
按照现代政治的要求,军人与政治应当绝缘,袁世凯上任后也想把军人排除在政治之外,实际上却做不到。帝制酝酿阶段,就陆续有将军扎堆出来表态“劝进”。抢头功的将军是谁呢?估计你想不到。
汤芗铭,汤化龙的弟弟。
将军里面少有喝过洋墨水的,汤芗铭是个例外。21岁时,他到法国留学,认识了中山先生,还加入了兴中会,但不久就退会(认为兴中会和三点会、哥老会搅在一起不好),还主动到清廷驻巴黎大使馆悔国自首。看样子,他是清廷的“忠臣”,武昌起义时还真率领海军镇压革命军。有意思的是,汤芗铭的立场很快发生逆转,掉过头来帮助革命军对付清军。思想和行动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变,当然不正常,什么原因呢?原来他听了大哥汤化龙的话,后者乃是湖北军政府民政长。
革命成功,中山先生回国任临时大总统,汤芗铭见到未免有些尴尬。但孙总统不计前嫌,委任其为海军部次长,还让他率领海军北伐,打到了山东。汤芗铭正打算好好干,没想到不多久总统又换成了袁世凯,汤芗铭也转行从海军部次长换岗为教育部次长。显然,袁世凯对他掌握海军的军权不放心。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袁世凯不久又让汤芗铭做回了海军次长。原来,“二次革命”爆发了,鉴于汤芗铭在武昌起义和北伐时都打得很好,袁世凯需要他出力。老袁用人还是蛮厉害的,“先打一巴掌再给糖”,意思你以前是老孙的人我现在都重用你,怎么表现你看着办吧。
汤芗铭果然卖力,率领海军配合陆军,先是击败了江西都督李烈钧,之后又打败湖南都督谭延闿,随后主持湖南大局。为了进一步赢得袁世凯信任,在湖南大肆杀戮革命党人,有名有姓可查的就多达2万人。当时,湖南人送了他一顶帽子——“汤屠夫”。
袁世凯影视形象
1915年8月25日,汤芗铭揣摩圣意,第一个发电劝进:“伏望我大总统俯从民意,速下一尊,申数千年天泽定分之大义,慰亿万苍生一心一德之归诚。”后面劝进的将军还有不少,但在袁世凯那儿没留下多少印象,就汤芗铭第一炮放得响。
可惜好景不长,反对袁世凯称帝的护国运动开始了,湖南护国军总司令程潜与广西都督陆荣廷兵分两路进攻湖南。此时,湖南将军汤芗铭面临“站队”的抉择。他的计策十分厉害,袁世凯和革命派都没想到——“假独立”:一面通电反对帝制,一面派出刺客暗杀程潜和陆荣廷。这计够毒,如果成功,既可以挫败革命军对湖南的攻势,又可以获得袁世凯进一步信任。
然而,事情的发展使汤芗铭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5月29日通电反对帝制,6月6日袁世凯就死了。接着,他派去的刺客又被识破拿下……
汤芗铭很长寿,一直活到1976年92岁。活这么长的人,常常面临着一个尴尬的问题:“主公”变来变去,自己是从一而终还是识时务另投新主?
孙、袁1912“双雄会”
选前者看起来很道德,可张勋就是这样的人,在历史课本里反动保守;选后者似乎有“倒戈”的道德污点,但汤芗铭不仅在历任“主公”那儿混得不错,还活得挺长。如果是我,怎么选?好吧,承认自己有点纠结,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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