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4个月报告发病数超过肺结核，一度排名乙类传染病Top 3的百日咳到底多可怕？|传染性|传染病|发病数|流感疫苗|百日咳|结核病|肺结核

【本文作者系公共卫生及疫苗领域专业人士】

今年以来，我国百日咳报告发病数虽有下降趋势，却仍在高位。2024年报告百日咳病例数预计将成为自1982年来报告发病数“最高”的一年，且2024年4-7月连续4个月报告发病数超过肺结核1。

根据国家疾病预防控制局最新公布的百日咳数据：2024年至8月底，报告发病数超45万例，约为2019年同期(2.3万例)的15倍左右，其中死亡病例24例1。

在全球多地，疫苗高覆盖率国家出现百日咳发病数飙升，亦不少见1-2。

面对可怕的百日咳，我们需要了解哪些知识？

对于百日咳疫苗接种，又有哪些常见的误区？

一、百日咳的发病特点和传播途径是什么？

百日咳是由百日咳鲍特菌引起的急性高传染性呼吸道疾病，为法定报告的乙类传染病。首发症状通常在感染后 7 至 10 天出现，包括轻度发烧、流鼻涕和咳嗽，在典型情况下逐渐发展为干咳，且持续时间较长（许多感染的儿童会出现持续 4至8 周的咳嗽），因此俗称百日咳2。

百日咳主要通过咳嗽或打喷嚏产生的飞沫在人与人之间传播，也可经密切接触传播，百日咳患者在咳嗽开始后约 3 周内最具传染性2。

二、哪些人群需要重点防范？

人群普遍易感，其中婴儿患者最为危险，感染百日咳是该年龄段疾病和死亡的重要原因1-3。

虽然全球百日咳疾病负担已由低龄儿童向青少年和成人变化2、3、5，但作为自限性疾病，青少年和成人感染后症状多数不严重，只是隐匿性增强。同时，已证实青少年和成人是百日咳杆菌的宿主和婴幼儿感染百日咳的传染源5。

与青少年和成人患者不同的是，百日咳重症和死亡主要发生在未免疫或未完全免疫的婴儿(特别是3月龄内婴儿)和早产儿6、7。百日咳患者的并发症也多见于6月龄以下婴儿，其中以肺炎最为常见，并发症还包括肺动脉高压及百日咳脑病等严重疾病。

此外，根据我国免疫规划，含百日咳成分疫苗的首针接种时间为3月龄。因此，3月龄以下的婴儿由于尚未接种百日咳疫苗，缺乏免疫保护，一旦感染百日咳，其进展为重症和死亡的风险相对较高。

三、目前我国百日咳的临床诊疗现状如何？

长期以来，大环内酯类抗菌药物一直是百日咳抗菌治疗的首选药物。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等国家的指南推荐根据年龄和生理状况（如孕期）首选阿奇霉素、克拉霉素或红霉素，我国百日咳治疗也有相似建议4、7、8。

然而，2011 年国内首次在无症状学龄儿童中发现大环内酯类耐药百日咳鲍特菌，随后国内关于百日咳鲍特菌耐药性的研究，均提示菌株对红霉素等大环内酯类抗生素呈较高水平耐药，全国百日咳鲍特菌具有抗生素耐药性的比例平均为85.2%，不同地区研究中耐药率为48.6%~91.9%不等5，且大环内酯类耐药株同时对克林霉素交叉耐药4-7。

而百日咳鲍特菌治疗的备选药物通常为甲氧苄啶-磺胺甲噁唑（Trimethoprim-Sulfamethoxazole，TMP-SMZ），但因为具有增加新生儿胆红素脑病发生风险等不良反应，在２月龄（或６周龄）以下婴儿的使用受到限制。这也就意味着百日咳鲍特菌感染后的治疗难度正在加大，特别是对婴幼儿来说。

图源：姚开虎,孟庆红,史伟,等.国内当前百日咳治疗的抗菌药物选择之我见[J].中华实用儿科临床杂志,2024,39(2):85-88.

因此，加强百日咳的预防，避免感染变得更为重要。

四、如何及早建立免疫保护屏障从而正确应对百日咳？

对于儿童，特别是婴幼儿来说，接种含有百日咳成分疫苗是预防百日咳最经济有效的手段1-3、9。及时完成含百日咳成分疫苗全程接种并在后续加强一剂最为理想。

目前，百日咳的传播模式伴随疫苗的广泛应用也发生了改变——以家庭聚集传播为主。

这是因为婴幼儿直接感染率下降，但成人感染率上升，家庭成员几乎是该年龄阶段婴儿唯一的密切接触者。

由于百日咳的病程分为卡他期、痉咳期和恢复期。卡他期的症状主要是鼻塞、流涕、打喷嚏、咽痛等，极易与感冒混淆。不少人是熬到痉咳期，出现明显、反复的阵发、痉挛性咳嗽，伴有鸡鸣样吸气吼声时才会就医。此时使用抗生素能清除细菌、减少传染性，但无助于缓解症状或治愈咳嗽。所以很多人在用了抗生素的情况下还需增加镇咳的药一起使用，才能缓解咳嗽症状。

而成人在此之前可能已经通过咳嗽将百日咳菌体通过飞沫传播给了家里的易感者（特别是婴幼儿）而不自知。当然，这也已被流行病学调查所证实：目前百日咳的传播方式以“家庭聚集传播”为主3，这直接导致婴幼儿的感染风险加大。

因此，尽早、全程接种疫苗才能为婴幼儿带来更有效的保护。

五、目前我国内地共有三种含百日咳成分的疫苗，家长应该怎么选？

我国现有3种疫苗获批用于预防百日咳，即一种免疫规划类“三联苗”以及“四联苗”、“五联苗”两种非免疫规划类联合疫苗，三种疫苗都需要接种4剂才能完成全程接种。其中三联苗和四联苗的首剂接种在3月龄，而五联苗的第一针则在2月龄时接种8。

根据我国2022年百日咳流行病学监测显示，0-5月龄婴幼儿是发病后的主要住院、重症人群10。

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做出最佳选择呢？

在现有条件下，参考国内外指南和免疫程序。

1.尽早保护

在194个WHO成员国中，共有99种不同的含百日咳成分疫苗免疫程序。绝大多数(89.69%)国家的百日咳疫苗免疫程序起始年龄为1.5或2月龄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