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有个同学说自己是上海的中产家庭,那时候评论区里面 80%的上海人都说他不算。我那个朋友在上海的一家私企当小领导,一年收入是 20 万,他老婆也是在一家公司当小领导,那家公司是上市公司,她一年工资也是 20 万。

我那个朋友那时候买了一个房子,500 多万,贷款 200 多万,他那时刚刚换了辆车,13 万左右。这两年他们公司没裁他,不过为了降低成本,他们公司提出让他去外地自己开个公司,自己给自己接单。其实我也没有搞懂这种省钱逻辑是什么,但他告诉我们,他们行业里面好多公司都这么做了。

我这个同学虽然是个小领导,但是周末他同事都不肯加班,他就自己上。一到周末他自己有事情,他还得外面花钱请人帮他去加班。有一天周末,我听到他同事打电话给他,去催他办某件事,那天正好是他外面请人去做的。结果他同事催他的这个语气,感觉是爷爷叫孙子的那种,我都听不下去了。

那天他老婆面子都挂不住了,他老婆直接跟他讲,说你告诉他外面找的人,人家不听使唤。他老婆跟他是一个行业的,但他老婆那家公司是上市企业。这两年那家公司其实也一直在裁员,刚开始他老婆其实蛮怕的,因为那家公司的目标是上海这边员工变少,在外地开一家公司,员工变多一点。现在他老婆已经习惯了,因为她在上海这边已经轮岗了好多岗位,而且最重要的是,两年了没有涨工资,他老婆都已经变佛系了。

我这个同学买房的公积金贷款都已经用完了,现在都得自己付,一个月 8000 多块钱。他那个小孩每年上兴趣班,一年要 2 万块钱。他现在考虑让孩子上小学,就小学的问题,他知道私立学校一个月 3000 块钱,要摇号。他说咬咬牙再坚持一下,如果小孩真的能摇中了,就让他上。

我同学说他自己一个月最大的开销就是给自己买口粮,300 多块钱,然后剩下的钱都是家里面吃吃喝喝用用。而且我这个同学出去吃饭,都不是出去吃大餐的。刚开始我不信,后来跟他们出去吃了几次,一坐下来,他们就在看有没有什么团购券、打折券,就想着怎么花钱会比较省一点。

我这个朋友之前买过很多国产的“法拉利”“兰博基尼”乐高给孩子玩,那段时间我特别佩服他,因为我在商场里面看到有些国产的都要三五百块钱,他居然能买几十块钱的。现在我这朋友给孩子玩拼装玩具,而且还有钱赚。他告诉我他买回来之后,给孩子拼装完之后玩两下,孩子如果不高兴放在那边的时候,他就挂网上去。有的人不高兴自己平常卖这种现成的,他就卖给别人,还有钱赚。

我朋友觉得自己脑子比较好,那时候他特地给我看了他二手卖了多少钱?几万块钱!他告诉我大概 30%是盈利。明年我朋友的孩子要上小学了,他就多一笔开支,就是那个补习费,费用还蛮多的。他告诉我最近在想做什么兼职,现在网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就是参与抽卡,具体怎么赚钱我也不知道。他告诉我一个晚上运气好,可能能赚个 200 多块钱,但是真的很费时间,大家在蹲点守着,看有没有什么机会?从晚上 9 点钟蹲到第二天凌晨 2 点多。

以前可能很多人觉得 40 万年收入的家庭在上海不是很中产,但目前 40 万年收入的家庭应该让不少人感到羡慕了。但是很奇怪的是,我朋友刚到年收入 40 万家庭的时候,他很自豪,生怕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你问他什么感觉?他会讲说有点累,有点无奈。他也没觉得自己多花什么钱,但钱就没有了。

现在我是真的蛮欣赏我同学的务实。因为我感觉有些家里面住着 1000 万甚至 2000 万房子的人,可能有些人还浮于表面。之前我认识一个人,40 出头,我感觉他应该是刚刚被互联网大厂给裁员了。我看他社交都是去哪里哪里看房,告诉别人这个房子多贵,好像他自己要立马买了一样,但结果他都没有买。

就有一次在那个小区团购群里面,好像他跟人家闹不开心,就是因为原本团购便宜的,现在大概要涨价十几块钱,他说能不能便宜点?他自己在小区的二手群里面收的全都是家里不用的锅碗瓢盆,卖几块钱一个。其实我觉得实惠点没有错,几块钱只要值钱卖掉也无所谓,但是他给那种感觉就是表里不一。

我觉得现在上海的中产家庭标准,年收入几十万应该是要有的,但是真的贷款不能多。因为这几年好多人找我过来借钱,我之前也讲过,80%都是跟房子有关系的。甚至会让我有种感觉,很多人都想当中产,觉得中产就是稍微有点地位的人。但是中产又那么的弱不禁风,就是一点房贷,或者因为孩子教育的一些花费,就不行了。

我认识的很多女性,她们应该都是中产家庭,但我感觉她们应该不会去买那些上万块钱的品牌货了,特别指的那些包包。看他们的社交,我会觉得他们难得奢侈一把,就是去喝一下几百块钱的下午茶。

这次我去了武汉、长沙跟湛江,我有个最大的体会,上海中产如果过去,真的算有钱人,但在上海,什么都不是。甚至比呆在上海最普通的人更有压力,更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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