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在乌拉街魁府参观,发现最吸引游客的当属正房室内的火炕。火炕上下布置的家什物件,比较完整地再现了旧日满族殷实人家真实的生活状态:无论高处的幔杆、摇篮,低处的炕沿墙装饰板,还是炕上的炕琴、炕桌、烟笸箩、炭火盆,可谓一应俱全——于细节处尽可感受到策展、布展人的用心程度。尤其是火炕上还布置了一些人偶模型,再现了宴客等情形,使得游客更为直观地了解到一些特殊的满族风情。
满族的火炕有别于汉族。过去吉林汉族民居搭建火炕有城乡差别。城市民宅中的火炕通常只搭建一面北炕,这样既可阻挡北侧的寒气,又能空出阳光充裕的房屋南侧摆放桌椅陈设;农村民宅的火炕则为南北两面的对炕,因一座房子又分东、西屋和堂屋,俗语又有“三间草房四铺炕”的说法。而满族民居的火炕则有“顺山炕”,即贴着山墙的小火炕,俗称“万字炕”。一如在清代《扈从东巡日录》记载的那样:“一室之内,炕周三面,温火其下,寝室起居”。
万字炕是满族先民总结地理特征创造出来的一种建筑形式,最初应主要考虑到取暖排烟的因素。其演化进程中也吸收了一些汉族风俗习惯,如炕沿墙立面装饰也和炕沿一样,使用水曲柳、柞木等硬木,而不使用椴木、松木,据说是因为谐音“断”和“松”,听着就不结实耐用。
普通民居以三间为多,由于满族人以西屋为祭祀活动的场地,因而西屋往往向堂屋“借”空间,叫作“借间”。西屋的万字炕也因祭祀活动而被特别记录为西炕。如《宁古塔纪略》就记载:“房屋大小不等……墙厚几尺……屋内南、西、北接绕三炕,炕上用芦席,席上铺大红毡。炕阔六尺,每一面长二丈五六尺。夜则横卧炕上,必并头而卧,即出外亦然。橱箱被褥之类,俱靠西北墙安放……靠东壁间以板壁隔断,有南北二炕,有南窗即为内房矣。无椅凳,有炕桌,俱盘膝坐。”
在满族民居的正房西屋内,三面火炕各有尊卑。习惯上以“南炕为尊,北炕为小”,家中老人多居于南炕。而西炕的地位又在南北炕之上,即以俗语所说“西炕为大”。这种情况的出现源于西屋的西墙供奉着家中的祖宗龛,墙上又悬有盛放谱书黑匣子——索匣,西炕上摆放着祭祀香案、祭器等物。故而在西炕坐卧、吃饭、放杂物会被认为对本家祖宗不敬。不过也有例外,贵客、长者、本家姑爷子通常被允许坐于西炕。
在乌拉街魁府参观时,看到正房的东西屋均为标准房,西屋并没有向堂屋“借间”。东屋和西屋均设有万字炕,其中西屋的西炕上按满族习俗摆放有供桌等特色陈设。西炕北侧还有祭祀神、祖的器物——香匣。由于此次参观有幸与地方文史专家傅宝仁先生、皮福生先生、于化冰女士同行,经介绍释疑,此前书本、图集、照片上得知之物,终于眼见为实,对家乡的满族文化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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