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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一句话都不说！我怎么这么命苦！”我站在厨房门口，眼睁睁看着丈夫老李虚弱地靠在床上，咳嗽声，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我心里像火烧一样急，却只能压低声音，生怕再多说一句会让这个家彻底崩溃。
老李病了，病得很重。医生说是肺部感染，年纪大了，抵抗力弱，病情
急转直下
。这段日子，医院的药费、治疗费加上住院费，像是一个无底洞。我只是一名普通，一个月的退休金不过两三千，怎么也撑不起这些开销。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客厅，盯着手机发呆。，我做了一个决定——在家族群里借钱。大家都是一家人，平日里虽然不怎么走动，但过年过节
礼尚往来
，也还算亲近。，亲戚们总不会
见死不救
吧？
手指颤抖着在屏幕上敲下：“各位兄弟姐妹，老李最近生病住院，医药费太高，我实在撑不住了，想问问大家能不能帮衬一下，多少都是心意，我真的很着急。”
可事实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群里安静得可怕，仿佛所有人都突然消失了。
大约过了，我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是大伯的消息。
“现在经济压力挺大，我家也有孩子要上学，实在没办法帮忙。”
我瞪着这句话，脑袋炸开了。平日里大伯家过得挺好，住的还是市里的高档小区，儿女都有体面的工作。这个时候他居然说没钱？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堂妹也发了一条：
“最近公司裁员，收入不稳定，抱歉啊姑。”
接着，又是二伯：
“我们也刚还完贷款，实在紧啊。”
这群消息像一把把利剑，直接刺进了我的心里。我呆呆地看着屏幕，心里满是失落和委屈。半小时过去了，只有寥寥几个人回复，大多都推说手头紧，只有小堂妹转了五十块钱过来，还说：
“姑，先帮你垫点儿，不多，拿去先急用吧。”
五十块钱……我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心里仿佛坠进了冰窖。这点钱，连买药都不够。我知道小堂妹工资不高，她肯伸出援手，我应该感激，可这
杯水车薪
的帮助，在我们目前的困境下，显得如此
微不足道
我盯着群聊，心里越来越寒冷。亲情，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竟然是这么一副冷漠的面孔。我想起过去，大家时的笑脸，那些
称兄道弟
的热络话语，和如今的冷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未眠，脑子里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不该在群里借钱？是不是亲戚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可老李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们的积蓄也快见底了，这一切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去医院照顾老李。医生告诉我，病情仍在恶化，需要换一种更昂贵的药物。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站不稳，握住扶手强撑着没倒下。
我坐在病床边，老李微睁着眼，看着我，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花这么多钱，值得吗？我这把老骨头……”
“别说了！”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你闭嘴！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你救回来！”
老李闭上了嘴，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痛苦。我知道，他是心疼钱，心疼我为他这么拼命。但我还能有什么选择？看着他一天天虚弱下去，我除了
咬紧牙关
坚持，还能做什么？
我从病房出来，走到医院走廊的尽头，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我最好的朋友小赵。她虽然跟我们家没有，但这些年感情比亲戚还近。
“小赵，老李的病越来越严重，我快撑不住了。”
小赵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姐，我知道你辛苦，但我这几个月也刚好碰上了难关……我可以帮你凑一千块，但实在没办法再多了。”
我眼眶一热，心里酸涩不已。小赵的经济情况我很清楚，她家里也并不富裕，能给我这么多已经是极大的帮忙了。
但一千块，还是。医院的花费每天都在增加，我的心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后，我再一次打开了家族群，想着是不是该再发一条消息，告诉大家老李的病情更严重了，看看能不能再得到一些帮助。
就在我
犹豫不决
的时候，突然群里有了新消息，是堂哥发的：“大嫂，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而且老李都这么大年纪了，治病就是个无底洞，真的要考虑清楚啊。”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了我的心里。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老李年纪大了，治不好了，不值得花那么多钱。
我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强忍着泪水，在群里回了句：“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这次算我求错了人。”
打完这行字，我含着泪，退出了群聊。连个告别的话我都不想再说，心已经彻底凉了。
亲情，真的这么脆弱吗？以前那些的聚会，原来都只是表面的繁华。等到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竟然一个个都成了旁观者，
冷眼旁观
我的困境。
我关上手机，眼前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也许，我该放下对他们的期待，也许，，我只能靠自己。
退出家族群的那一刻，我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但同时，也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亲情、血缘，好像一瞬间全都没了意义。这个群聊，，再也不属于我。
但现实是残酷的。老李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医院的费用仍然像流水一样哗哗地往外淌，我自己也快撑不住了。小赵给我转来的那一千块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我心里很清楚，不能再向她开口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已经很深了，我不想让她陷入为难。
一天中午，我带着给老李煮的粥，提着一篮水果去医院。到了病房门口，正好碰见护士出来，她脸上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阿姨，您老伴的病情有点麻烦，医生建议赶紧做个详细检查。”
“详细检查？还要多少钱？”我咬着牙问。
护士犹豫了一下，轻声说：“至少得五六千吧，后面可能还要更多。”
我整个人僵住了，五六千？这可不止是我家所有积蓄里能拿得出来的。我心里瞬间，但不能让老李看出来，我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我去想办法。”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站在路边，脑袋。还有什么办法能凑到这么多钱？家族那边的路已经断了，朋友那边，我也不忍再张口。我想到了社区里的那些大妈，平时大家在一起跳广场舞，说不定她们能帮点忙。
于是，我匆匆回到家，翻出了那几位平时跳舞时热络的大妈的微信，想给她们发条信息，问问情况。可，又咽了下去。我真的要开这个口吗？她们和我只是邻居，平时不过是跳跳舞、聊聊家常的交情，向她们借这么，真的合适吗？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发消息，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竟然是隔壁的王大妈。
“哎呀，李大妹子，你在家呢！”她笑眯眯地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我听说老李住院了，这不特地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啊。”
王大妈的到来让我有些意外，她平时总是热心肠，但我没想到她会主动上门关心。我心里一热，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姐，我正愁着呢，老李病得重，医院又要做检查，钱……实在是没着落。”
王大妈一听，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哎呀，我就知道你有难处。我们这些老姐妹能凑一点算一点吧，别难为情。”
她说完，竟然拿出手机，当场就在她的广场舞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姐妹们，咱们李大妹子家老伴病了，急需用钱，大家能帮的都帮一帮吧。”
“哎呀，李大妹子家有难处，当然得帮！”
“我家里存了点钱，先转一百过去！”
“我这几天工资发了，我也转一百。”
看着这些回复，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王大妈一边安慰我，一边打开微信收了几笔钱，又直接转到了我的账户上。
“大妹子，这也不多，先凑了一千块，后面要是还不够，咱们再想办法。”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关切。
我含着泪连声道谢，心里。原本以为那些平时没什么交情的邻居会冷漠疏离，没想到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们却这么热心地伸出援手。而那些亲戚，反而成了最冷漠的一群人。
送走了王大妈，我擦干眼泪，赶紧去医院给老李缴了部分检查费。医生看着单据，点了点头：“还需要一部分费用，不过目前可以先做基本检查，剩下的我们再慢慢来。”
如释重负
地点了点头，把情况告诉了老李。他虚弱地看着我，嘴唇微微翕动，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声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别说这种话，”我轻轻握住他的手，“你就是我的命，救不救得回，我都要试。”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老李的病情复杂，后续的治疗费用仍然是个无底洞。每当我看着那一串串账单和药品清单，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巨石。我知道，王大妈她们虽然愿意帮忙，但这也只是
权宜之计
，填补医院的费用。
几天后，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了我弟弟。虽然这些年他跟我们家的联系不多，但血缘毕竟还在，我想这时候也许他会愿意帮一把。
我站在他家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按下门铃。
门开了，弟弟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显得有些惊讶：“姐？你怎么来了？”
“老李病了，我……”我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医院的钱……我撑不下去了。”
弟弟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开口：“姐，我知道你难，但你也知道，咱家现在情况也紧张，孩子上学，房贷压着……”他说着，语气渐渐变得尴尬，“我能帮你的是有限的，不能太多……”
“我不是要你们拿出太多，”我努力，“只要能帮我们撑过这段时间就行，等老李病好了，我一定还。”
他叹了口气，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去看看能凑多少。”
第二天，他给我打了五千块过来，虽然这笔钱还是不够填补所有的费用，但我心里已经
感激不尽
了。至少，在亲情的最深处，还留有一点温度。
有了这笔钱，老李的检查总算了，但医生的脸色并不乐观，病情比我预想得要严重得多。
“我们建议尽快转院，去大医院接受更全面的治疗。”
医生严肃地说道，
“但费用可能会比现在高很多。”
我站在医生办公室，愣了好久，耳边。天啊，更多的费用？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去找谁帮忙了。
医生的建议让我
心如刀绞
。转院？去更大的医院治疗？那意味着一笔的费用。老李的病情越拖越重，可这笔钱该从哪里凑？我站在医院走廊里，望着那些穿着白大褂来回走动的医生和护士，心里只觉得世界开始慢慢崩塌。
回到病房时，老李眼神里带着一丝忧虑，他似乎已经察觉到情况的不妙，低声问道：
“医生怎么说？”
“他们说要转院，去更好的医院。”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老李沉默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
“这次……真的别再折腾了，已经花了太多钱了……”
“你别说这些丧气话！”
我打断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你治好！别再提放弃的事了。”
老李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无奈和歉意。他知道我有多坚决，可也明白我背负了多少压力。他已经太虚弱，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安慰似的捏了捏：
“你辛苦了……”
我把头低下去，拼命忍住眼泪。我知道，我不能在他面前崩溃，不能让他看到我有多绝望。
回到家后，我坐在餐桌前，手里握着电话，思绪混乱。转院的事不能再拖，但这笔巨额费用
无论如何
都凑不齐。社区里的邻居们已经帮了我很多，弟弟也尽了全力，朋友小赵能帮的也已经帮了，我再也没有脸皮去向他们开口了。
正当我发愁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是王大妈的声音：“李大妹子，听说你家老李还得转院？这钱要不少吧？”
我心头一紧，心想着她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消息。我叹了口气，没隐瞒：“是啊，医生说必须转大医院，但……钱的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大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别急，咱们社区这些姐妹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得帮你到底。我们决定发动大家捐款，能凑多少算多少。”
我没想到她们还在为我操心，心里顿时一股热流涌上来，眼泪又开始不听话地往下掉：“大姐……我真的没想到，您们能帮到这个地步……”
“别哭，大家都是邻居嘛，平时一起跳个舞，聊聊天，都是一家人一样的。现在你们有难处，咱们总不能坐视不理。”王大妈的声音里透着真诚，“你放心，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别怕。”
我挂了电话，心里的感动。老李的病情虽然沉重，但这些日子里，我在绝望中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人情冷暖
间，最意外的，反倒是那些素日里看似没有太多交情的邻居们，在，竟然成为了我最大的依靠。
几天后，王大妈果然带来了消息，广场舞的姐妹们和一些社区居民自发凑了将近两万块钱。她递给我的时候，说：“不多，可能还不够转院的费用，但至少能应个急。”
看着那笔钱，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两万块钱，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虽然仍然不够覆盖所有费用，但这已经是巨大的帮助。我紧紧握住王大妈的手，连声道谢：“大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
她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咱们这代人，谁都有个难处，能帮就帮。以后日子长着呢，老李会好的。”
抱着这些钱，我立刻去了医院，缴了转院的部分费用，医生也很快安排了转院手续。
几天后，老李顺利被送到了市里的大医院。刚到医院，我就被各种手续和检查忙得
晕头转向
。住院、检查、治疗，每一步都需要巨额费用。那两万块钱很快就见了底，医院还开出了一张更大的账单，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脑子里。眼前的现实让我：转院只是一个开始，后续的治疗费还
遥遥无期
这时候，弟弟突然打来了电话。我以为他是来关心老李的情况，没想到他说了一句让我彻底崩溃的话：“姐，你要不考虑一下，先把房子抵押出去？这样能凑一大笔钱，至少不至于这么急。”
我整个人愣住了。抵押房子？那可是我们唯一的家啊！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糟糕到这一步。我一直以为，靠着、靠着社区的帮助，我能挺过去，可现在，我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
“姐，老李现在的情况，你不能再拖了。”弟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不是说过，不管怎么样都要救他吗？如果不这样做，可能真的……”
咬紧牙关
，努力压下心头的痛苦，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的手有些发抖。房子……这是我们这一辈子奋斗的成果，是我们最后的依靠。可为了老李，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我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过去的种种，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我走进了银行，办理了抵押手续。签下最后一个字的那一刻，我心里像是空了，房子暂时不属于我们了，未来的路不知会如何，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
用抵押房子凑来的钱，老李终于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医生说病情得到了控制，但后续的康复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我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虚弱但安静的老李，心中
百感交集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生活不曾给我们太多选择，但只要老李能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这一路走来，我见识了亲情的凉薄，也看到了邻里间的温情，甚至经历了生活对我的一次次考验。可我始终坚信，只要老李还在，家还在，不管多大的风雨，我都能撑过去。
或许，有一天，我们还能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家，重新站起来。生活终究要继续，我也相信，总会有光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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