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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初,解放军还没来得及吃上大年初一的饺子,便收到命令,全部到火车站集合。等他们再次打开火车仓门时,发现自己已身在国外——朝鲜安东。这时天空洋洋洒洒,飘落无数张白色纸片。有战士捡起地上的纸一看,表情立刻变得严肃。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美国兵,端着卡宾枪瞄准正前方,旁边用中文写着“中共六十四军,我们等着你!”

志愿军第六十四军,前身是华北军区第4纵队。邓小平、罗荣桓、陈赓等领导人均带过这支部队。作为一支革命老队伍,六十四军感到事情蹊跷。

不久后,一座朝鲜海岛出事了。有人化装潜入岛内,枪杀我军战士,暗中搞破坏活动。鉴于种种迹象,军部领导认为岛内一定有内鬼响应。揪出内奸,需要能人。这时一候选人进入军部领导视线。

此人叫韩子华,是“反动军阀”韩复榘的次子,韩复榘娶有一妻三妾,共育四子一女,韩子华排行老二,他于1949年底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正式加入解放军。“我的父辈们都是职业军人,因此我对军队,军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殊感情”韩子华后来回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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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韩子华照

当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韩子华所在的六十四军便随命令进入朝鲜。韩子华在部队里,主要负责对敌宣称工作,隶属于军政治部宣传科。表面上看,这工作十分轻松,不必像前线作战部队,冲在前头,与敌人以命相搏。

由于当时我军条件所限。对敌宣传,就需要跑到敌人阵地前,将宣传品挂在铁丝网上。战士们要利用夜色,闯过敌人的地雷阵,避过挂在铁丝网上的预警装置,通常是一个空罐头盒。只要疏忽一点,就会成为“革命烈士”。“我所在的宣称队,伤亡率是50%,我很幸运,没受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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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一般志愿军战士,宣传队的战士们,除了携带必要的武器,步枪,手枪,还会特配一颗美式MK2手榴弹。这手榴弹的主要用途,不在于歼敌。而是留给自己,宣传队的战士不能当俘虏。

韩子华接到命令后,充分发挥“铁脚板”功夫,将全岛二百多户,一一走了个遍,尤其注意找军属聊:阐述我军政策,联合起来一起打倒美帝国主义。起初众人否定与南朝鲜有往来。但经韩子华不愿放弃,说愿意帮助他们解决生活困难。最终有户人家,答应帮志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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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这户人的带领下,四人拿着四条枪向我军投降。鉴于韩子华出色完成任务,上级授予他三等功。跟着沾光的是韩家,一个由十几个人组成的大家庭。韩复榘因抗战不利,被蒋介石枪毙。作为家属抚恤金,蒋给他们十万元。但这笔钱,到了五十年代初,已所剩无几。立了功,家属胸前戴小红花,每个人脸上透着喜悦。倒不是因为三等功,能获得多少钱。而是挂门上“光荣家属”的牌子,让他们脸上有光,“反动军阀”背景,曾一度让韩子华放弃加入解放军的想法。

朝鲜战争时期,我军俘虏的敌军共有7218人,还不包括朝鲜人民军俘获的2000多名敌军。这些敌人,大多是美国人。韩子华是大学高材生,英语是基本功。上级看到韩子华身上的潜质,便让他兼管敌军战俘。

一天,韩子华看到一名志愿军战士押着一美军走进军部。韩子华的工作便是负责分类战俘,比如俘虏有轻伤,得送去治疗;俘虏身上的手表、钢笔、衣物等私人物品,经其核实认可后,便交由自己保管,如果确认有遗失,我军得负责找回。

那名美军刚一走近,韩子华立马竖起眉毛,对走在后头的战士训斥“你不让俘虏穿鞋,扎了脚怎么办!”战士脖子一缩,挂在他脖子上的皮靴晃动。“他穿着皮靴乱踢人,把我腿都踢肿了!战士说完,蹭了蹭小腿,露出乌青的肿块。尽管如此,韩子华还是安排那名美军穿上靴子,事后感叹道“我们的战士太守纪律了,美军被活捉,脾气还挺大;战士被踢伤,还得替他背着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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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战俘

朝鲜战争结束后,韩子华虽历经波折,最终在1984年,以民革中央委员的身份重回岗位。提起抗美援朝,他至今记得,有次他一名战友回北京出差,韩子华请他到自家做客。他儿子看到家里来一陌生人,眼睛睁大问道“哎呀,这个叔叔怎么是个大光头”,战友顿时脸变得通红。

谁知这是韩子华见战友的最后一面,这名士兵回到朝鲜,刚下火车,便被当场炸死,火车恰好赶上空袭。那时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老军人们,见面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呦,还活着呢,不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