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眉弄眼、单指摸鼻梁、冷不丁地抽自己一耳光……长假结束后,《门前宝地》以一种特别的姿态在网络走红。花式模仿男主角向佐在片中的尴尬表演,成为短视频平台的流量密码。

不可思议,明明徐浩峰还是那个徐浩峰向佐愣是以一己之力把功夫片变成了喜剧片。每次观众想要进入所谓武行的氛围与规矩,向佐看似严肃端正却又极其用力夸张的表现,都会瞬间把人带离现场。

站在偏爱徐浩峰电影的影迷立场,这部电影给人的观感实在割裂。一方面,它一脉相承地传递了徐浩峰对武行与江湖规则的痴迷。以沈家武馆为代表的天津武行,如何坚守繁复的内部规则,如何应对新的变革,不同性格的武行人又会作出怎样的选择,依然是作品中最叫人着迷、最值得反复回味的地方。同时,戏中也不乏好看的打戏,尤其是舞蹈出身的唐诗逸,动作灵活,拳意森森,眼神亦是充满了倔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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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立志要继承家学成为“打星”的向佐,却时不时流露出笨拙和僵硬之感。如今被网友拿来取笑的几场打戏,几乎都是在不自觉间被他打出了街头大妈互掐的节奏。而参加刘畊宏健身直播的画面,更是进一步证明,一直把“功夫”挂在嘴边的向佐,很可能是个事倍功半的“武学后进生”,每一次他紧绷肌肉、用力动作,都更加凸显了姿态的扭曲、肢体的不协调。

向佐的武戏难看,文戏更是不能看。诚然徐浩峰电影向来有拿腔拿调、故弄玄虚的台词和情节,然而遇上会演戏的廖凡,一个眼神已经千言万语,够玄乎才让人想琢磨。可到了向佐这里,观众能看到的只有疑惑:他在做什么?他想表达什么?

讽刺的是,戏里向佐扮演的沈岸,是掌门的长子,他赌上自己在银行工作的平淡生活,执意要与师兄决斗。这既是出于武行的规矩,也是为了维系个人的骄傲与尊严。为此,看似单枪匹马的他,身后依然有老派武行人的相助,连他的对手都要在大决战后幡然醒悟,以打斗助他开悟。对比现实生活中的向佐和他的家族,何尝不是为了维系骄傲与尊严,一次次用大投资请来名动影坛的好导演、好演员,执拗打造出一部部票房惨烈、口碑崩塌的“大男主”电影。这种以自我为中心、无视创作规律的态度,早已决定了向佐难以赢得观众的信任——越努力越是洋相百出,越是“辅佐”越是“扶不起来”。

不如离去,沈岸在《门前宝地》的结局,大概也是“打工人”徐浩峰对向佐的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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