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胜是我军的一员战将,他出生湖北咸宁高桥镇黄铁村二组,从小到大有主见、点子多,善总结,做决定的特点,加之身材高大魁梧,相貌堂堂,性格桀骜不训,虽然从来没有上过正规的军校,但从在老家崇阳团防局民团当兵开始,参加崇通秋收起义随部上了井冈山,随后参加历次反“进剿”“会剿”“围剿”,经长征磨练、抗战烽火、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经二十多年战场岁月,从班长开始一级一级做到上将,后来担任过总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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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据他自己回忆,真正进入领导人视野,从此引起领导人重视并受到表扬的,却并不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打仗,而是他当班长时候,在江西遂川草林圩的一次打土豪,从而掀开了他一生波澜壮阔的辉煌岁月。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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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1月,当时的井冈山根据地,都是崇山峻岭,方园不过百里,人口不满二千,产谷不过万担,且敌人四面包围,红军领导以门板当床,睡稻草地铺,官兵脚着草鞋,身穿单衣,缺油少盐,每天都是吃红米饭、喝南瓜汤。面对种种困难,领导人决定,下山打土豪、除劣绅,筹款筹粮,通过打土豪来发动群众,同时创建红色圩场,为巩固和发展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提供强有力的经济支持。通过广泛地调查,打土豪的第一站是选择井冈山下不远的遂川草林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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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林圩位于遂川县城西北方23公里处,东接遂川县城、西邻湖南界,南毗赣州境、北靠井冈山。这一带山地较多、交通闭塞,自古以来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主,在这一带形成农副产品、手工制品为中心的重要交易圩场,每逢农历一、四、七开市,有上下正横街、糯米街、河边街、潭前街等商业街道和涉及茶叶、烟草、丝织、洋油、米果等24个行业的近200家店铺,一度比较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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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近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到草林圩老街上走走,那里的酒庄、布店、米铺等一栋栋仿古建筑和街区店铺门头悬挂的木牌匾,书写着岁月的痕迹;一块大镜子、一张老式摇椅,一把推子一个搪瓷脸盆,设备简陋的传统老式理发店;木制货架陈设各式各样的日常百货;化肥农药,农资产品;金银首饰,医药针灸,跌打损伤,小炒餐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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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尽显古朴韵味,保持原貌,朴素无华,好似梦回百年前民国初年,老街虽不宽敞,但别致典雅,用一块块青石板铺砌而成的路面,和街道两侧一幢幢店屋民宅门楼相映成趣。据草林老街上了年纪的老人介绍,当年听自己的父辈说,早先每逢街市圩日,老街茶馆的木桌、木凳都坐满了人,十里八村的婚丧嫁娶,家长里短、芝麻琐碎事,海阔天空,天南地北,全在这小小的茶壶里翻腾,一直热闹到天墨黑才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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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林老街成为方园百里著名的集镇,自然就会有不少的土豪,其中排名前二名的便是黄礼瑞、郭朝宗二个大土豪,他们在圩上开设当铺、油行、烟馆、布店,其布匹、食油、食盐、药材、日用百货,食品和农产品,经纪牙人行等,通过贱买贵卖、囤积居奇,几乎垄断,当时的贫民感叹说“草林逢圩上刀山,一步一道鬼门关”“草林圩上走一圈,流尽穷人血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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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冈山的红军通过通过观察、调查、摸底、最后发动群众,逐渐锁定了草林圩几个要打的土豪。当时,黄永胜担任的是九连一排长四班的班长,那时你别看他年龄只有19岁,手下共带有8个人,因其身材高大魁梧,相貌堂堂,而且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当成正规军人,十分注重形象,注重仪表,即使打仗中一身泥一脸土,军装也是大洞小窟窿,只一会儿功夫,他就收拾得干干净净,无论是红军时的灰布军装,八路军时草绿军装,即使刚到东北时被人称为“二大布衫子”的土布军装,什么衣服穿到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精神,在一群人中,不看个头长相,衣着最整洁的就是他,所以手下的人都说他有“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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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黄永胜率领的8个人就是负责到草林圩筹款筹粮,这个说说容易,要办起来是很难的,土豪家的钱粮主动拿出来,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于是就得靠最严厉的措施“打”,战争年代,力量才是真理,你不打,他就不倒。然而,“打土豪、分田地”喊喊口号容易,要真正实施起来,那是相当的麻烦,大点的土豪有实力自然是顽抗到底,依仗村中的围屋、山寨,因其围墙筑得很高,有几尺厚,子弹打不进去,进攻的人无掩护,又无炮弹,土围子的周围又都是水田,挖不得坑道,是当时村里面非常坚固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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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胜的带领的这些人,刚出道就在距离草林圩不远的一个名叫大坑圩的地方碰到麻烦,草林圩的土豪听到红军要来,便纠集数百民团在半路上阻拦红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此地有条小河,对岸是重迭的山峦,敌人妄想依托有利地形进行顽抗,担任前锋的黄永胜率领导几个人,二话不说跳入齐腰深的河水一阵猛冲,对岸的敌人一看这架势,没等他们上岸,胡乱放了一阵枪,唧哇乱叫地城区方向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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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节,在冰冷的河水中冲上岸的黄永胜,一举缴获了不少敌人尽快逃命时丢弃的枪支弹药和被服,战斗规模虽小,只消灭几个敌人,但对战士们的鼓舞很大,特别是营长伍中豪决定给他们打一次“牙祭”(吃一顿好的),结果到了晚餐的时候,由于还没有打到土豪,也没有战场上缴获好吃的东西,领导并没有兑现承诺,开饭的时候又是象往常一样的糙米饭、咸菜汤,使他有点牢骚说:“这叫什么打牙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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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吃,一直以来黄永胜对美食情有独钟,尤其爱吃泥鳅和鳝鱼,尤其是吃泥鳅的方法特别讲究,一筷子夹一条起来,放在嘴里一吸溜,肉和肉汁全部吸进来了嘴里,剩下白生生的一条骨头,的确吃出了当今世界殊,所以在延安大生产运动期间,他就曾经开了家饭店,专门售卖各种美食,还影响不小。即使到了晚年沦为阶下囚,还曾经向最高领导的上书要改善伙食,有点好菜,这的确不多见。所以,他的回忆录中,对没有吃上一顿好的“大餐”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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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坑圩打了胜仗之后,草林一带的地主武装,接受了昨天吃败仗的教训,知道红军的战斗力强,只是胡乱地放了几枪,象惊弓之鸟似的逃得无影无踪了。黄永胜便带着他的战友们,大摇大摆地开进了镇上的老街,开始了打土豪和发动群众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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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打土豪没有经验,先是找到镇上的一些大店铺,还有土豪家的大宅子,看到房子四周是高大的院墙,大门口的门杠上面挂着一块大金字匾,一望而知这是最有势力的所谓“乡绅”人家,便认定是土豪。随后便写一张他残酷地压榨、剥削农民群众的罚款单,限其几天之内回来交出两千块大洋、多少谷子的罚款。有的是以布告的形式张贴在土豪家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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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可想而知,钱没有收到一分,粮没有收到一粒,土豪本人及家人早已闻风而逃,土豪家的房子也是铁将军把门。当然,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红军的目的是筹款,土豪跑了,可是他们的财产带不走。于是下令抄家,虽然逐屋进行了检查,虽然搜出不少金银手饰等贵重物品,但硬通货银元肯定是埋在地下,只有抓到逃走的土豪,才可能有更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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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单一靠红军队伍打土豪进展很慢,必须要广泛发动当地的贫苦农民,让他们出面捕捉土豪的下落,但当地人害怕红军走后土豪进行报复,没有人肯出面举报,于是,黄永胜心生一计,找到一个放牛娃,态度和蔼与他攀谈,询问你为什么要替土豪家放牛呢?不去上学读书呢?放牛娃说,家里穷没有钱,家里只有母亲、姐姐没有人干活,饭也吃不上,哪里有钱读书,只好给人家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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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黄永胜趁机给放牛娃讲,为什么土豪家的孩子不自己放牛呢?凭借什么他去读书呢?就是因为他剥削我们穷人,我们红军是给穷人读书机会的。一听这个,放牛娃就来劲了,说土豪家孩子不但不做事,还欺负我们,他家有三个大人做长工呢。这时黄永胜得知土豪家有长工,便问怎么在土豪家去没有看到他们呢?他说:“红军来的时候他们很害怕,都跑回各人的家去了。”同时,放牛娃还透露,土豪藏起来后,还叫三个长工轮流回家探听情况,及时向他报告家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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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黄永胜通过回来探情况的长工顺藤摸瓜,终于把土豪全家藏匿的地方搞清楚了,于是当天晚上,黄永胜就率领全班人马,来到距离草林老街七八里路远的一个小山村去捉拿土豪。谁知道刚一进村子,村里的大小狗同时乱吠起来,狡猾土豪见势不妙,丢下小老婆,只身利用夜色从村后逃走了,通过搜查,终于在板楼的稻草堆搜出吓得浑身发抖的小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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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貌美的土豪小老婆,虽然被红军捉住了,但只一味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说自己穷得响叮当,哪有钱交红军的罚款。黄永胜便用严厉的口气对她说,要采取杀一儆佰的措施,同时大力宣传,拟罪状、捆绑、写罪状、盖官印、判决、公审。这一系列行动之后,土豪打听到不交钱是不行了,终于派人主动交出了一千多块大洋。同时,在土豪小老婆的指引之下,又在土豪院子里的夹墙里搜出几箩筐铜板、小银毫和一部分现大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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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个最大土豪打击的带动,只有发动更多的群众参加到这一行动,才能有更大的收获,于是,黄永胜决定把一部分土豪的东西分给群众。起初,他们怕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土豪以后会对他们进行报复,所以不敢收,只好晚上挨家挨户送上门去。随后,他又召开告诉他们穷人团结起来进行斗争的道理,并当场把东西分给他们。这样,日子久了,群众认为红军是真正给穷人做主的,于是积极性越来越高,很快草林圩掀起了一股打土豪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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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广大群众打土豪之后,一时间,草木圩的土豪无一漏网,那些埋藏在厕所、粪缸下、猪池下、隔楼板、瓦罐里、烟囱中的银元大把搜了出来,通过打土豪的斗争,一方面解决了我们物质生活上的一些困难;而更重要的是,那些农村统治阶级的威风被打掉了,特别是那些受尽压迫、被统治阶级看不起的广大农民,第一次看到了解放的曙光,他们都挑着箩筐和一起去打土豪,抢着挑东西到红军部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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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草林圩打土豪,黄永胜的战友们一起,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筹集了大量的物资当时查封没收土豪商号,缴获布疋达700多担,银元2万多块。要知道,这笔钱是当年红军一个月的开销,同时,这些布疋加工成灰色军衣,分给每个战士1套,使红军第一次穿上了统一的灰布军装,及时解决了御寒冬装的大问题。其余的运上井冈山,办起服装厂。运上去的银元,办起了铸币厂。自后,草林圩场就成了井冈山根据地物资供应、红军给养的重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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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林圩打土豪胜利告一阶段后,便是旧历新年,经毛委员批准,给黄永胜这个班每人发了五块白洋和两套新的灰布军装。大家洗了澡,理了发,换去了各式各样破破烂烂的旧衣服,个个精神抖擞,笑逐颜开,人人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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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黄永胜高兴的是,这次真正的打牙祭, 杀鸡宰猪,腊肉香肠,年糕米果,真是应有尽有。尤其是他百吃不厌的美食烧泥鳅也整上了,他亲自掌厨,一盘美味上桌之后,他用筷子将鱼肉轻轻拨开,挑出鱼骨架,入口咀嚼,自己竟赞不绝口:“好,好,骨头都入了味,烧得真是到了家。”可见他是多么的高兴。从此之后,黄永胜的人生之路渐入佳境,由这个班长逐级做到上将,开启了他人生的华彩乐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