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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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飞驰,窗外的景色一瞬瞬掠过,看得我有些发晕。
良久我才回神看向身边闭目养神的大哥,“大哥,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想回老家了?”
大哥舒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是啊,太多年了,如今咱们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以前的事情也该放下了...”
大哥语气淡淡,可眼角却情不自禁落下两行泪水。
回忆起从前,我也有些哽咽,泪水朦胧间,我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我们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为此从我记事开始,家里就不是很富裕。
有时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家人不得不勒紧裤腰带生活。
为了能让家里俩男人不饿着肚子干活儿,母亲将大部分粮食都让给了父亲和大哥,我和母亲分到的粮食很少很少。
一家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父亲和大哥不是比我们多一个饼子,就是吃着香喷喷的白面馒头,他们碗里有油星儿,我和母亲却没有,常常野菜饼子就白水,要不就是咸菜就玉米糊糊。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得母亲的用心良苦,只认为父母偏心大哥,把好的都给大哥,却把最不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为此我怨父母,更怨大哥。
有一次我无意间看见母亲将新磨的麻酱藏在了厨房的小柜子里,半夜我饿得发慌,便蹑手蹑脚的去厨房偷吃,白天大哥和父亲没吃完的白面馒头,配上麻酱,又在塑料袋里捏了一小撮白糖,那美味时至如今我都难以忘怀。
那晚我吃的肚子滚圆,原本满罐的麻酱,被我吃下去一大截。
第二天母亲去厨房打开小柜子发现麻酱少了一大半,气急败坏的冲出来,看看大哥又看看我,我做贼心虚的缩了缩脑袋,就见衣领子上竟然沾了一块麻酱,一夜过去了,还能闻见独属于麻酱的香味儿。
母亲火眼金睛自是也发现了我身上的麻酱,当即抄起厨房口的扫把便往我身上招呼。
一边打,母亲一边骂道:“你这贪吃的,吃别的不好,你非吃这罐麻酱,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不懂事啊!”
扫把打在身上又疼又痒,我心里委屈,不就是罐麻酱吗,我吃了便吃了,以前大哥吃的时候,母亲怎么不说。
越想越委屈,我嘴一咧便哇哇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说爸妈偏心,只爱大哥不爱我,什么好东西都给大哥吃,尽让我饿着肚子...
听了我这话,母亲这才缓缓放下了扫把,终是什么都没说,扭头就又进了屋。
后来母亲把那罐麻酱留在了小柜子里,又去买了一罐回来。
而我这才知道,那罐麻酱母亲是要送人的。
我们村的村书记是镇子上毛巾厂厂长的亲舅舅,想着让村书记跟厂领导说说话,让父亲进厂工作,将来以后稳定了,大哥也能进厂工作,到时候家里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可尽管如此,那些事情还是在我心里种下了祸根。
一边怨着家人,一边疯狂的作妖,想让家里人注意力都转移到我身上来。
为此我一个女孩子,在小时候硬生生变成了个假小子。
整天在村子里上蹿下跳,我没少惹事,父母也没少给我处理问题。
有一回大冬天的,我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们打雪仗,我一个用力,滚圆的雪球一下子就砸在了村长家的窗户上,就听“砰”的一声,村长家的窗户碎了。
当天晚上,村长就找到了我家里,得知我做的那些事儿,父母是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擀面杖一边追一边打,还说早知道那会儿就不生我,不生我,家里少好多麻烦事儿之类的话。
我也因此认定了,自己就是讨人嫌的孩子,往后的日子里,我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有一天晚上,我偷偷去地里摸了两个地瓜回来,回到家便学着人家在院子里生起了火,想着烤点地瓜吃。
一边烤着地瓜,我一边想着父亲那坛舍不得喝的酒,我心想那酒肯定好喝,为此当下也没多想,偷偷从厨房把酒搬了出来,一边吃地瓜,一边喝着小酒,三两杯下肚,我便有些晕乎了。
当下两脚一蹬,只听酒坛子“哗啦”一声响碎了一地。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是被一阵哭喊声吵醒的。
一睁开眼,眼前烟熏火燎的,熏的我直咳嗽。
远远的,就听见母亲在喊:“娃他爹,你快出来!火太旺了!”
“媳妇儿你快走,小蕊(我)还在屋里头呢,我得救她去...”
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远处的母亲见状,跺了跺脚也随着父亲进了我的卧室。
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扯着嗓子朝着父母的方向大喊:“爸!妈!我在这儿呢!”
可火势蔓延,噼里啪啦的声响直接将我的声音淹没,无论我怎么喊,都不见父母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心中焦急又害怕,刚要往前走,眼前的房屋便“哗啦”一声响,倒塌了。
我困在中间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哭喊声中,大哥的身影急匆匆的朝我跑了过来,他一把抱起我就往屋外冲,一直到安全的地方,大哥才将我放了下来。
看着漫天大火的房子,我声音哽咽,“大哥...爸妈还在房子里...”
“小蕊你在这儿站着,大哥进去找爸妈”
大哥说罢转身就走,可刚进了院子,房梁便被烧的断裂,一下子便砸中了大哥的一条腿,大哥瞬间便动弹不得。
后来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我们家的火才灭。
只是房屋被烧的就剩下框架,父母二人没能从屋子里走出来,烧的焦黑。
大哥被砸中的那条腿也保不住了。
好好的一家人,一夜之间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调皮捣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爸妈不会死,大哥的腿也不会断,大哥更不会因此和初恋分开,以至于多年以来孤苦伶仃,落下一身毛病。
而我那时也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爸妈哪里会偏心,大哥又怎会不爱我?
思及此,我的眼泪已然决堤,火车也即将靠站。
出了车站,又坐上去往村子的大巴车,辗转两三个小时,才在黄昏时分到达了村子附近。
大哥拄着拐,我拖着行李,慢悠悠的朝着那个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村子走去。
刚进村口,就见路面上堆满了小石子和水泥,看样子好像在修村路,我刚要提醒大哥小心脚下,就听大哥“哎哟”一声。
我扭过头去,就见大哥身子一晃,便朝着路面摔去。
“大哥!”
我惊呼一声,赶忙扔下手中的行李。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不远处突然跑来一个中年男人,比我先一步扶住了大哥,见大哥站稳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叔,您没事儿吧,这阵子村里施工呢,得小心点才是,这老人呐,就怕摔...”
“是啊,没注意脚下,差点就摔了,谢谢你啊,小伙子”
中年男人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不知看到了什么,倏地便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对着大哥的方向喊了一声:“爸!”
这一声称呼,让我和大哥都愣在了原地。
大哥一生未娶,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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