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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节选
器为死物,有灵方成。我等炼器之时,除了锻材构枢,亦须融阵为辅。以人身为喻,精气神三者中,精为基石,气为中佐,神为总御。换到炼器,材型即为精,阵法疏其气,人御方得神。三者相就相成,乏其一则不可称其有用。”

正文开始:

蔡季平瞧着讨嫌的家伙叹气道:“大部分弟子到年底就满三年了,都想着冲下三门,退了不少事务,我过些日子也会再试一次。以后你想烦我也烦不着喽,今儿发善心给你个建议。沧流峰新设了个磨玉的事务,你有手艺,正适合你。”

“知我云公子者……”

“赶紧拿去。”

云骞嘿嘿一乐,出门后很快回来:“一个月四枚,为啥这么多?”

蔡季平嫌弃道:“没见过世面,这顶多算中等。因为数量太多,炼器堂不爱接,才发来玉池峰。又碰到最近这种情况,才加了报酬。计相堂把采购数万斤灵德玉笋,放在兑仓了,每次去那领就行,不用去地文峰。”

“磨玉石干什么的?”

“说是为闻圣礼做准备,沧流峰二三百弟子加上其他峰的正式弟子,人手一枚,还得为之后留备,够你磨的。”蔡季平接过枫叶和属佩,一番操录后,又递给了云骞一张纸述。

“闻圣礼是什么?”云骞听得‘闻圣’,马上想起了翁前辈所说的闻圣碑。

“往池子里丢,灵德玉笋会化成一块,表示同理齐心,没大用。”说着,蔡季平望了望门外,发现没人进来,把声音压低了些:“灵德玉笋含些灵气,别傻子一样全交了。宗门让你们领回去弄,也是默许了的。”

云骞忽然有些感动,挤着眼睛,想要弄出些泪水:“师兄……”

蔡季平看着假惺惺的模样,把属佩丢过去:“滚。”

“蔡师兄贤良淑德,是个好人。”

“我现在都分不清,你是夸人还是在骂人,赶紧走”,蔡季平实在不想搭理云骞,埋头写起了枫榜。

到兑仓,凭属佩领了一根形似萝卜的籽料,约有一指粗细。当年在庐寿城时鉴定过不少玉品石料,头一次见这种像萝卜的玉石。

按着纸述,第一次只能领一根,达成要求后才能再领。往后每月四十的量,多劳多得。每根能出一到两片原样。比看之后,发现四成的籽料都会浪费,着实感叹了下紫照山财大气粗。

论到手艺自己也算半个行家,之前亲自给黄二皮制了红玉腰带。推航砣去蚕舍,这样两项事务都能兼顾。

跟顾姨商量后,云骞留在玉池边磨制,免得噪响让顾姨烦心。傍晚到兑仓交货时,无论尺寸,形式,润面皆与要求一般无二,连执事的弟子也是大加赞赏。

回到石舍,云骞试着用玉笋的剩料修炼。发现其中蕴含的虽不比灵晶纯厚,但胜在量多,算下来每月几乎可以多得一枚灵晶。

白日忙碌,晚间修行。三个月后,终于突破到了二层境界。再想突破境界,需要的沉淀竟比一层要多上许多。

“封太这家伙怎么炼的,落我这么多。”云骞正朝讲馆走着,远远地正看到封太,不由得嫉妒了一下。

封太习惯地占好了位置,等云骞过来,有些郁闷道:“师兄,我前几天去芸台阁,万老对我爱答不理的。”

云骞摇头道:“哎,我这不也没想到么。你现在还能去,我连门都进不了。术法选好了么?”

封太点点头:“嗯,先选了风律,灵晶不够,等之后攒一些,再选册金剑术。”

云骞询问道:“差多少?”

封太两指一卷,又比了个五数。

“十五”,云骞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十枚灵晶:“没事,我最近得了个好活,赚得多,你再找其他人借借,早些入手才好。”

封太不敢相信地接过灵晶:“你不是偷万老的东西了吧?”

云骞气到:“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真有这本事,我还至于等三个月。直接去芸台阁偷书了。”

封太憨笑道:“行,那多谢师兄了。”

闲聊片刻后,轮值的都讲入馆,云骞一笑,正是许久未见的王九翎师兄。

来听学的弟子几乎少了三四成,数十人里王九翎直接看到了云骞:“小师弟也来啦。”

云骞笑答道:“今日正有问题想请教师兄。”

“好好,我正有些余闲。”王九翎盘坐讲坛,扬声道:“最近大家应该都准备去玉照阁,或是有人已经尝试过了。因此基础法门,会简略些,重在为大家解疑。不过诸位且请牢记,宗门之奖意在鼓舞上进,切莫急功近利,失了根本。想要多沉淀一段时间的弟子也不要泄气,我炼器堂近期赶制了一批下品法具,只要在四年内通过测试的,均会奖励一件。”

有人发问道:“王师兄,什么样的法具?”

王九翎自信地回道:“鞋履护镜,星导辅件皆有,颇为实用,定不会让诸位失望。”

一盏茶的讲法,诸多弟子均提出了不少疑惑,大多是三门侧重和术法疑惑,甚至封太也提了些风律的问题。唯留下云骞默然。

现下境界尚浅,连咏水诀的术法还没法修炼,其他的大多都需要三四的境界打底。所以借来的几册术法,只草草看了一遍,还在石案上落灰。

王九翎笑道:“小师弟,你不是也有问题吗,讲来听听。”

对于小师弟的称呼其他弟子都有些茫然,以为是王九翎对师弟师妹们亲切的叫法。但封太却明白其间的意思,暗自羡慕不已。

云骞看大家的疑惑提的差不多了:“师兄,我想知道怎么刻制阵法。”

“嗯?”众人纷纷侧目,连王九翎也是一愣。

“嗯”,云骞和封太重重点头,表示他们没听错。

王九翎扬声道:“阵法一门,本宗以百象峰为首,炼器堂虽重在制器,但也需涉猎一些。”说着竟放出了之前驮载云骞的巨大木雀。双翼一经舒展,翎毫尽现,低首俯视之间,透出了一股雄傲天地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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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弟子哗然,连看过一次的云骞也发出了赞叹。

王九翎看着云骞的表情,心满意足道:“器为死物,有灵方成。我等炼器之时,除了锻材构枢,亦须融阵为辅。以人身为喻,精气神三者中,精为基石,气为中佐,神为总御。换到炼器,材型即为精,阵法疏其气,人御方得神。三者相就相成,乏其一则不可称其有用。”

“师兄,你这只木雀能做奖励吗?”坛下弟子羡慕地问道。

王九翎倒也风趣:“要不要把我奖励给你?”

“要”,不止那名弟子,连其他弟子都哄叫起来。

王九翎笑道:“我们炼器堂的弟子,每人都会有一件独有的法具。你们若能通过三门,进入炼器堂,肯定是可以拥有的。至于小师弟提及的法阵,便是刻在了金枕雀内。粗略来说,讲求机、泉、引三字。机是阵法动静之道,简单说便是阵图阵理,泉是法阵启行的灵眼所在,引是法阵启用的条件和脉络。三者毁其一则阵法自破。”

千机有律原来说的是阵机。那三霄衍阵方,衍的就是这个。’王九翎句句扼要,直接点破了云骞的疑惑:“师兄,如果阵机已明,要怎么刻阵?”

王九翎听完有些迟疑,思虑后还是讲道:“若想摆刻起阵,须有与阵泉相辅之物,以阵机为本,依势而改,其间钩连之引亦是如此。只不过阵术玄奥至深,非一日可成。我等还当以修行为重,切勿舍本逐末。”

“相辅之物,相辅之物…原来差的是这个”,云骞豁然向王九翎感谢道:“多谢师兄,师弟记下了。”

王九翎收起金枕雀,再答了其他人的一些问题,这才结束了本次都讲。在众人散去时,却用眼神示意云骞留下。

云骞自觉,与封太说了一声,等众人散尽后来到王九翎面前:“九翎师兄,好久不见,今日多谢你为我解惑。”

“小师弟,你可是得了某种阵图?”

云骞神色一紧,仿佛被看透一般有些无措:‘师兄怎么知道?要把阵方的事告诉他么?’

王九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小师弟,我并非肆意探究你的隐私。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阵法是正是邪?”

云骞发现王九翎眼神真挚,不由得回问:“正邪不是人才会有吗,邪阵是?”

王九翎竟有些语塞,但随后坚定道:“以私害道,有伤天和,便是邪。”

云骞后退一步,深躬及地:“师兄放心,师弟懂得其间的分寸。”

王九翎还是不放心,郑重说道:“你在名义上未入师门,所以师傅的教训不能用来约束你。但我们早认你为师弟,所以你要知道,邪道,我们不喜欢。”

看似警告的言辞,但云骞却感受到了一股温暖。他正身而立:“师弟明白。”

王九翎轻舒了口气,拍拍云骞的肩膀:“好了,之前说得笼统,是因为担心你误入歧途。要是还有问题都说出来,我帮你解答。”

从庐寿城道紫照山,五六年的时间不说看尽世间百态,却也尝过些人情冷暖。王九翎的坦诚让人打心里觉得亲切,仿佛面对常庐二位世叔般放下了戒心:“师兄,我是因为一件东西,才知道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