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柯基
以“骚扰”外资闻名的印度当局，并没有在vivo身上占到便宜。
近期，印度执法局（ED）指控vivo自2014年起以“支付进口费”为由，通过其在印分销商向境外转移约7083.7亿卢比的资金。
据悉，这些资金主要流向中国香港、萨摩亚、英属维京群岛等地企业，并全部受母公司vivo控制。ED称，“vivo通过其印度子公司控制印市场，并利用23家vivo印度分销商复杂的企业结构和海外网络隐瞒与vivo 印度的联系”。
vivo这一转移资金的举动，让印度当局直接破防，长期奉行“印度赚钱印度花，一分别想带回家”的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等“金蝉脱壳”的套路。
但对于vivo来说，将资金带出印度就意味着放弃印度市场，在欧洲和东南亚尚未完全建立领先优势的情况下，将经营压力直接给到了内卷严重的国内市场。
01
彻底要闹翻
印度作为知名的“外企坟场”，近年来鲜有企业能够全身而退。
最近几年，印度大力捏造罪名勒索跨国企业，不仅是中国企业，谷歌、亚马逊、诺基亚等国际巨头接连翻车，都遭遇了数十亿美元罚款。
据印度政府披露的数据，2014年至2021年，在印度注册的外企中，近2800家关闭业务，占总数的六分之一。世界银行发布的《全球营商环境报告》，则将印度列为全球最难做生意的国家之一。
对于vivo这样的手机公司，印度当局多以庞大的市场空间为饵，辅佐相关的优惠政策吸引相关企业入局，待企业发展成熟之后，便有意识地提高企业的“含印量”，即通过合资的方式增加印度产零组件在手机制造过程中的使用比例，逐渐用印度分销商取代中国分销商。
倘若对方不买账，多半会遭遇来自印度当局的各种刁难。在2022年的时候，印度当局拿出了所谓的《反洗钱法案》针对vivo，突击检查了与vivo印度公司关联的48处经营地点，发现vivo印度公司“将大约一半”的本地销售额汇到印度境外“以避税”，因此冻结vivo印度公司相关的119个银行账户，查封vivo印度公司及关联公司46.5亿卢比（约5900万美元）的银行现金等金融资产。
不久前，vivo传来了在印公司出售的消息，将出售51％的股权给印度的塔塔集团，同时，印度当局要求收购后的合资公司由在地厂商主导，营销网络也要在地化。简单点理解，就是让vivo印度进行独立化运作。
因此，vivo将账下的7000亿卢比资金陆续转移出印度，或将直接触碰印度当局的底线，vivo在印度耕耘数年所得也有可能直接付诸东流。
不过在目前的经济局势之下，印度当局也不敢贸然对vivo出手，印度当局正在极力欢迎比亚迪、宁德时代、华为等新能源产业链相关公司前来投资，倘若延续野蛮粗暴的方式对待vivo，势必加大自身商业环境的不确定性和政策风险，让一众处于摇摆的中国新能源产业链企业望而却步。
02
印度的轮回
对于中国手机品牌而言，印度第一的称号，确实有毒。
在vivo即将登顶印度第一之前，印度市场的老大是小米。2014年6月，小米通过与当地电商巨头Flipkart独家合作进入印度，成为小米进军海外市场的第一站，当时印度手机市场的霸主还是三星。时任小米全球副总裁Hugo Barra就表示“印度有潜力成为小米全球第二大市场，并为小米全球出货量做出重要贡献”。
2017年四季度，小米首次超越三星，成为印度第一智能手机品牌。在2020年至2022年这三年间，小米（含子品牌POCO）在印度市场的手机出货量分别达到了4070万台、4020万台、2960万台——2020年的出货量甚至比中国本土的3740万台还要高。
就在小米意图在印度市场大干一场之际，便遭遇了来自印度当局的骚扰。与现在的vivo所遭遇的麻烦一样，印度当局从税收等方面切入，对小米施行 “极刑”。2023年6月，印度执法局（ED）认为小米集团涉嫌“向外国实体非法转移资金”，违反了印度的《外汇管理法》，相关涉事金额数值达到555.1亿卢比，约合人民币48亿元。
小米前任印度高管对媒体表示，遭到印度方面的“暴力威胁”，甚至威胁其家人安全，要求其做出对小米不利伪证。
根据相关监管文件显示，小米 2022-23 财年在印度的利润同比暴跌 77% 至 20 亿卢比左右。 该公司上一财年的利润为 105.77 亿卢比。
随后，小米经过一系列的本土化改革之后，才得以逐步提升在印度市场的份额。在IDC的数据中，今年第三季度，小米与三星均在印度销售了920万部智能手机，市场份额都为23.5%。要知道，在今年第二季度，小米以13.5%的份额落后vivo的16.5%。
可以说，印度当局在vivo即将“称霸”印度市场的关键时刻，“稳准狠”地捅了一刀，就看vivo能否接受经营权换市场的方案。只不过，印度当局万没想到vivo来了一手“金蝉脱壳”，不仅分批转走了巨额资金，且印度公司的运营权牢牢把控在中方。
03
vivo也要“内循环”？
放弃印度这一重要出货点之后，vivo的出海业务必然大受影响。
印度、欧洲以及东南亚，是vivo出海业务的核心发力点。其中，vivo虽然在欧洲市场连年砸下重金，但始终未能打开局面：2017年，vivo与FIFA签订两年世界杯赞助商；2020年和2024年又拿下两届欧洲杯的全球合作伙伴；另外在欧美一些大型线下商超也能看到vivo铺天盖地的广告。
Counterpoint发布的《2021年全年欧洲智能手机市场份额报告》显示，2021年vivo虽然同比有207%的增长速度，但整体市场份额还未突破1%。根据另一家分析公司Canalys的数据显示，vivo直到去年三季度未能在欧洲市场成为主流品牌，其市场份额长期被归类在“其他”类别。
与此同时，vivo在欧洲还深陷一系列纠纷，2022年，诺基亚在德国起诉vivo专利侵权，2023年4月，vivo败诉，随后其在德国官网清空了所有商品，至今也没有恢复。
至于东南亚，长期是小米、OPPO、三星、传音以及vivo之间的混战，根据 Canalys 最新报告，2024 年第二季度，东南亚地区智能手机出货量实现 14% 的同比增长，达到 2390 万台，前五名分别为：三星、OPPO、小米、vivo以及传音。仔细拆分各个国家的份额，vivo均未能进入前两名，最好成绩是印尼、菲律宾以及马来西亚市场的第三名。
这样一来，vivo在国内市场的出货压力陡增，但国内市场已经是严重内卷，虽然vivo依旧保持内销“销冠”的位置，但也仅仅比第二名的华为高出0.4%的市场份额。根据IDC发布的季度跟踪报告显示，2024 年第二季度，中国智能手机市场出货量约 7158 万台，同比增长 8.9%，其中vivo与华为分别以18.5%和18.1%的份额位列前两名。
作为第二名的华为，可谓是“内循环”的集大成者，在几乎难在海外市场发力的情况下，依靠国内市场实现了手机业务的强势回归，即直接从安卓生态中剥离出来，转而针对国内市场构建的封闭的纯血鸿蒙生态系统。
6月15日，Counterpoint Research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鸿蒙HarmonyOS在中国市场的份额由2023年一季度的8%上涨至2024年一季度的17%，苹果ios份额则从20%下降至16%。这也意味着在中国市场，鸿蒙在中国市场首次超越苹果ios，成为第二大操作系统。
相比之下，vivo难有华为这般直接进行“内循环”的魄力，也无类似纯血鸿蒙这样的生态支持，vivo所开发的 BlueOS操作系统，主要用于轻量级操作系统，不敢贸然应用在手机终端上。
这样一来，关于vivo的增长命题就是如何在内卷严重的国内市场，寻求到足以碾压友商的技术应用或产品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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