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厕所上了一半,岳父在外面边敲门边骂:一天到晚赖在厕所里,你是把厕所当成自己家了吧,没见过这么懒的人,回来也不知道帮着干点活。
我不敢再耽搁,赶紧从厕所出来,而岳父的骂声还没有停下来,这时妻子听到了,赶紧叫我先进屋里去,我关上房门,依然能听见岳父的叫骂声,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坚持了很多年了。
过节那天早上,岳父叫我帮他一起杀两只鸭子,一只留着自己家里吃,一只送给别人,他开口的那一刻,我就预感到自己又要挨骂了。
果然,他把关在笼子里的两只鸭抓了一只出来,让我去拿刀过来,我拿了刀过来,他看了一眼那把刀,开始骂:这么钝的刀能用吗,也不知道磨一磨。
我赶紧从院子里找了一块磨刀石,还没磨两下,岳父的声音又传来了:磨个刀要这么长时间,你能不能利索点。
我只好又把刀拿给他,他看了我一眼,骂道:你磨的什么刀,连个刀都磨不好,还能干点啥。说着把手上的鸭子一把推给我,自己拿着刀又去磨了一遍。
他把刀磨好以后,把我手上的鸭拿了过去,然后把刀拿给我,让我来操作。我提着鸭脖子,正准备一刀下去的时候,他又开始喊:这点事都不会,提着,我来。
我只好又把鸭子抓住,这时鸭子不停的挣扎乱动,他割了一刀鸭脖子之后,鸭血流了一地,看我手上还提着鸭子,又骂了起来:你是不是没长脑子,不知道拿个盘子来装鸭血!
我只好走进厨房拿了个盆出来,盆刚拿出来又被骂:两只鸭子呢,你拿个这么小的盆,装谁的血呢。
我又进去换了一个大盆,准备把第二只鸭子也抓出来,他一把拉开我:赶紧去把开水弄出来,这里不用你帮忙了,越帮越忙。
我拿了个桶去装开水,他看了一眼又骂道:拿个这么小的桶,给鸭子喝水都不够。我反驳道:不是一直都用这个桶装的吗。
他更气了:你脑子是木头做的,一点也不会变通,这是两只鸭子呢,拿这个桶装得下吗。我只好换了一只桶去厨房提了水过来,此时我心里的怒气值已经上升到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了。
鸭子弄过以后我开始蹲在地上拔毛,这时岳父走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鸭,说道:别在这碍眼了,帮不上忙尽给我添乱。
我放下鸭子,想进房间休息会,这时岳父的声音又传来了:不知道把地上清理一下啊,什么事都要我说才肯做,真不知道我女儿怎么看上你的。
我只好去拿了扫把和拖把过来,刚准备拖又被骂:一地的血,能拖干净吗,不知道先拿水冲洗一下。
我刚准备冲一下,耳边又传来了他的声音:赶紧去给我拿块砧板来,那地等会再清不行啊,哪头重哪头轻都分不清啊。
我只好又跑去拿砧板,刚拿出来,他把鸭扔给我:这只拔好的鸭先剁了,别什么事都等着我来干。此时我真的想给他一拳。
刚把鸭子朵好,装好,天下起了雨,有点冷我跑进厨房去生火,火还没生好,岳父把另一只鸭子推到我手上:装好,送到你舅爷家去。
我装好鸭子,拿上钥匙,准备开车过去,又被岳父叫住了:送只鸭子你还开车去,不知道省点油钱。
这时妻子出来了,看了眼外面下雨的天,跟她爸说:让他开车去吧,外面正下着雨呢。我赶紧拿了车钥匙就走,听到岳父在背后大声的说:这点雨算什么,我们那时候更大的雨还在外面干活呢。
晚上岳父的几个兄弟过来吃饭(,我岳父四兄弟,他排第三,他们家的习俗,每个节会轮一家,这次轮到我们这),说起给妻子爷爷修坟的事。
二伯先开口,说修坟的钱四家一起出,一共四千多块钱,每家只要出一千多就行了。这时大伯站出来叫苦:我不是不愿意出钱,你们也知道,我家这情况,你大嫂每个月吃药就得花不少钱。
岳父跟大伯一直合不来,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他开始怼大伯: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谁家容易,我家容易吗,全家就指着我一个人吃饭呢,找了个上门女婿什么也不会。
我正在吃着鸭子,平白无故躺枪,心里不舒服,但也只敢在心里骂岳父不是东西,自己不想出钱,还要把我拉上。
这时二伯又开口:这么说你们两家是不想出这钱了?二伯为人和善,在村子里的人缘也很好,大家都很尊重他,也是我在这个家里最尊重的人,他知道我在岳父家没什么地位,曾经在暗地里帮我不少,但是终究是管不了岳父家的事,只能点到为止。
眼看着二伯要生气了,岳父也不敢再说,于是又把矛头指向了大伯:我不是不愿意出这点钱,但是要出大家一起出,别说哪家困难就不出,哪家都不容易。
大伯也火了:你就是要针对我是吧?岳父也不怕大伯,拍桌子道:我就是针对你,怎么了,当大哥没有大哥的样子。
大伯气的站起来:我怎么没大哥的样子,你别拿对付你女婿那一套对付我,我可不是你家的上门女婿,由着你对我大呼小叫,你去村子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你对你女婿不好。
岳父:我管别人怎么说我,你先看看别人怎么说你,一把年纪了还混成这样,还好意思说别人。
大伯:要不是当年老头子偏心,把钱都给了你,你能又盖新房又买车,要我说这修坟的钱就该你家全部出了,你看你做人做得多差劲,连个男丁都生不出来。
我在一旁当吃瓜群众,心里暗暗为大伯叫好,他总能准确的拿住岳父的死穴,我真希望他们俩能打起来,希望大伯能暴打岳父一顿,让我心里出一口恶气。
这就是我当上门女婿一天的生活,我不敢跟岳父顶嘴,曾经有一次因为我手机来电声音吵到了岳父睡午觉,岳父骂我,当时我顶了嘴,回头岳父就把我赶回了家,最后我父母又带着我上门给岳父赔礼道歉。
我家里穷,孩子多,我做上门女婿的选择是全家决定的,我的工作也是岳父找人给安排的,所以有气也只能受着,我只能跟岳父比,看谁熬得过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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