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你大伯一家回来了。”母亲一边切菜一边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语气里透着股说不清的复杂。

我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手机:“他们还知道回来?都12年了,连个电话都没打过,现在想起咱们了?”

“还不是因为拆迁?你爸今天早上跟我说的,街道上贴了拆迁通知,这老宅子可是块肥肉。”母亲叹了口气,刀子在案板上剁得啪啪响,显然心里有些窝火。

我爸这时从外面推门进来,脸色阴沉:“你大伯说他下午带人过来,让咱们聚一聚。”

“聚一聚?这是十二年没聚的‘大事’吧。”我冷笑了一声,想到当年大伯一家突然远走,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好像我们从未存在过。如今,拆迁了,房子有了价值,他们倒是回来了。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爸一摆手,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他毕竟是你大伯,房子的事咱们不能自作主张,总得商量。”

我不再说话,心里却堵得慌。大伯家当年离开得那么干脆,12年了,连个节假日的问候都没有。如今因为拆迁的好处才回来,这种感情怎么能不让人心凉?

母亲放下刀,嘴里嘟囔着:“回来了也好,看看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下午三点左右,大伯家果然来了。一家五口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院子。大伯还跟以前一样,穿得体体面面,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婶婶和他们的三个孩子也都西装革履,似乎这次回来是有备而来。

“哎呀,老二,好久不见了!还得麻烦你们啊!”大伯一进门就笑着打了个招呼,似乎完全忘了这些年没联系的事。声音很大,仿佛他还是那个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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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话,母亲则端着茶出来,面带冷色。大家在客厅里坐下后,气氛明显有些尴尬。

坐在客厅里,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滞。

大伯看着茶杯里的茶水,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老二啊,这次回来,一是想着这么多年没联系,大家应该聚一聚;二嘛,就是咱们老宅子的事,该好好商量一下。”

我爸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房子,咱爸妈当年留下来的,你走了十二年,一直没说过要回来,现在倒是因为拆迁……”

“哎,老二,这你可别这么说。”大伯连忙打断了我爸,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我们这不是在外面打拼,实在顾不上么?现在回来了,也是想和你们一起商量个合适的办法。”

我坐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对话,心里憋着火。

什么叫“顾不上”?当年走得那么干脆,现在又回来拿房子的好处,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母亲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冷地开口:“既然大哥回来了,那就直说吧,拆迁的事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先说好,这房子,这些年都是我们守着,之前维修什么的也没少花钱,你们现在突然回来,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大伯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然后勉强笑了笑:“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虽然走了,但这房子还有我们的份儿啊。这次拆迁,听说补偿款不少,我们一家五口,总得分点吧?”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挑眉看向大伯:“大伯,你们12年没回过家,连过年都不打个电话,现在房子要拆了才想着分补偿款?你觉得合理吗?”

大伯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但随即正色道:“侄子,不管这些年我们怎么没联系,但这房子毕竟是祖产,咱得讲理啊。”

“讲理?”我爸突然抬起头,目光冷峻,“你这一家五口这些年可没见过祖宅一眼,现在倒是为了拆迁款来讲理了?当年要是有半句想回来认祖归宗的念头,怎么会断了这么多年联系?”

大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婶婶也在一旁低头不语,孩子们更是只顾玩手机,根本没在意家里正进行的谈判。气氛越发凝重,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住。

大伯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转而带上一丝焦急:“老二,你也知道,当年我们不是故意不回来,情况复杂。现在回来,是想让咱们这个家能有个说法,大家一起分了补偿款,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爸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缓缓说道:“理所应当?你可真会说。拆迁补偿是因为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风吹雨淋,房子也是我们在修在养,你们可有出过一分力?”

“你们别这样说啊!”婶婶终于忍不住插话了,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当年我们离开也是没办法,家里孩子要上学,我们在外面打拼,哪能照顾到这里?这次回来,我们也不打算要太多,只要大家都能公平分,这总不过分吧?”

我忍不住冷笑:“过分不过分,您心里不清楚吗?十二年不见了,凭什么说要公平?”

母亲一旁看着眼泪都快掉下来,握着手里的茶杯没吭声。

她辛苦了一辈子,把这老宅子当成是心头肉,现在看着这么多年不联系的大伯一家回来讨补偿,心里的苦涩不言而喻。

气氛再一次僵住,大伯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他知道,今天不解决这个问题,事情就难以收场。

“老二,咱们也别把事情搞得太难看了。咱都是一家人,这点补偿款也不是要把你们逼到什么地步。”大伯声音低沉,但带着一丝恳求。

这时,我爸缓缓站起身,眼神坚毅地盯着大伯:“行,既然你说公平,那咱就按理来。你们12年不回来,一分力不出,这房子是我们守的,补偿款我们拿大头。至于你们,象征性地分一点也行,但别想着多了。”

大伯脸色变了,显然没想到我爸会这么强硬。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婶婶一把拉住了他,示意别再争了。

“好,老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认了。”大伯最终低头妥协,站起身带着一家人默默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阵复杂。毕竟是亲人,但多年不联系后,情分早已淡薄。如今拆迁款成了导火索,虽然事情有了结果,但那股疏离感,再也无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