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佑木
编审丨橘子
“步步高”申请破产，实体超市进入寒冬还是黎明降至？
再陷泥潭
“民营超市第一股”——步步高股份（或称，步步高超市）的母公司步步高投资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步步高集团）陷入破产审查风波。
近日，天眼查信息显示，韶山市东兴建设有限公司以步步高集团“无法清偿到期债务且缺乏足够的清偿能力”为由，向湘潭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对步步高集团进行破产审查。
公开资料显示，步步高集团成立于1995年，法定代表人为王填，注册资本约为12.2亿元人民币。公司业务涵盖企业管理、房地产信息咨询、商务服务、物业管理和仓储等多个领域，主要股东包括王填、张海霞及联志投资有限公司等。其中，创始人王填一度是湘潭首富。
对此，有分析人士认为，“步步高集团被申请破产，其实和步步高超市被申请没什么关系。本来超市已经没有名义上的实控人，另外债权人的债权诉求是多少没有看到。”
据接近步步高股份的人士透露，步步高集团只能说是步步高股份的前母公司。经过此次破产重整，步步高股份的股权结构已经有了较大调整，步步高集团持有的上市公司股份只有7.41%，目前步步高股份无实际控制人，且步步高集团与公司保持独立。
即便如此，母公司步步高集团的破产审查仍悬而未决，也对步步高股份未来的发展增添了不确定性。
2008年，步步高作为首家上市的民营连锁超市出尽了风头。以湖南为起点，2013年，步步高股份启动“大西南战略”，进驻川渝、广西等地，加速了在西南地区的布局。紧接着，又以15.76亿元完成对南城百货的收购，加速了其在广西地区的布局。
这种态势一路延续到2019年的鼎盛时期，当时步步高门店数量超400家，营收近200亿元。
然而，好景不长。根据公司财报，2021年-2023年，步步高股份营收分别为132.56亿元、86.86亿元和30.87亿元，同比增长-15.09%、-34.55%和-64.54%；同期归母净利润分比为-1.84亿元、-25.44亿元和-18.89亿元。其中2022年的单年亏损额度，超过其2008年上市以来历年净利润之和。
对此，一种普遍的观点是，步步高股份的败象，是因为创始人王填把钱拿去搞房地产，被拖垮了。
一位业内人士表示，2010之前的步步高股份，还是不错的，但后来集团的重心逐渐不在超市经营上了，而是想学万达、恒大，赚快钱、舒服的钱。然而，就步步高的体量来说，它根本就玩不转这种大体量、重资产的商业业态。无论是电商冲击实体、还是商业项目过多导致的同质化恶性竞争，或是步步高集团的组织管理体系，支持不了高效运营。
2022年，“步步高股份要倒闭”的消息开始在业内流传。同时，步步高超市也陆续出现退出部分地区运营、持续关店的动作。不过，彼时，公司仍出面辟谣称经营一切正常。紧接着，代表湖南省、长沙市两级国资的兴湘集团与晟隆投资出手驰援，提供“20亿”解决步步高流动性问题。
然而，公司此前积累的债务问题并没有这么容易被化解。
到2023年，业内已经开始流传关于步步高股份拖欠供应商款项的消息。有知情人士统计，“湖南8亿、广西2亿、四川5000万、江西5000万，总计11亿（货款）。”此后，虽然一部分去总部维权的省外供应商集中拿到了部分货款；然而，究其原因，“这有可能是外地供应商闹得更凶，所以优先安抚他们。此外，不知道这笔钱是国资出的，还是步步高出的”。
在业绩滑坡和外部环境挤压之下，步步高股份的债务和经营危机进一步加剧。2023年7月，步步高集团被申请破产重整，当年10月，湘潭市法院裁定了步步高公司的破产重整申请。
2024年4月，步步高股份先后引入了17家重整投资者，其中包括4家产业投资者和13家财务投资者。参与的产业投资者包括白兔集团、外贸信托（联合中化农业）、湘潭电化产投，以及物美集团和博雅春芽的联合体。
2024年9月，步步高股份发布公告，宣布湘潭中院裁定确认公司及旗下14家子公司已经顺利执行完重整计划，正式结束重整程序。10月15日，公司发布公告称，深交所已同意撤销对公司股票交易实施的退市风险警示，公司股票简称将由“*ST步高”变为“ST步步高”。
艰难求援
步步高虽暂时躲过了退市风险，但经营层面的问题，却不容易改善。
“折腾”了几年，“公司主营业务的商超板块员工又不傻，只要颓势一显，都抱着薅一把羊毛就跑的心态摸鱼、混日子。所以就有了前几年大家看到的步步高超市兵败如山倒的狼狈模样。”
一个积极消息是，今年3月31日至4月2日，受步步高创始人王填邀请，胖东来董事长于东来率高管团队抵湘，启动步步高调整整改行动。步步高梅溪湖店作为首家调改门店，从卖场布局动线、商品结构、品质及价格、环境、人员服务等方面做了全面调整。
今年7月，步步高超市微博曾发文宣传胖东来团队调改门店成果：调改前，该门店平均日销15万元左右，日均客流2000人。调改第一天，销售额达到21万元，客流达到4200人。4月20日和21日，门店连续两天销售额均突破142万元。五一小长假第一天，门店销售额达到240万元，销售客流达到1.77万人。
据了解，目前步步高超市第一批门店已经完成了调改，第二批店也正式进入调改阶段。
这些门店的调整不仅涉及硬件设施的升级，更包括软件服务的提升，如员工薪资的调整、营业时间的优化、员工福利待遇的改善等。同时，步步高还充分借鉴了行业内的成功经验，对门店动线布局、商品结构等方面进行了全面优化。
新消息是，公司预计，至2024年年底调改完成门店将达到30家。
一位业内人士认为，胖东来的企业文化、管理理念、经营策略能更为有效地“嫁接”到步步高身上，或许可以在超市行业大洗牌的当下，帮助后者顺利杀出重围。
当然，也有悲观分析人士认为，“步步高没有学到胖东来的精髓。事实上，学谁也不是重点。”他指出，传统超市做不好，抛开服务、员工归属感之类的问题，真正内核是：“选品标准垃圾，商品准入关系化”，如果这个根儿不变，只学表面，改革也只是“一时热闹”。
需要提及的是，就在母公司破产消息传出的同时，有业内人士发现，步步高官方又宣布门店调整，决定再关闭4家门店，包括益阳朝阳店、益阳马良店、冷水江信和广场店和耒阳国贸店。这无疑给步步高的发展势头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外，根据步步高股份最新财报，2024年上半年，公司营业收入17.11亿元，同比减少4.29%；归母净利润亏损0.78亿元，同比增长82.68%。与此同时，步步高股份的线下门店数量也在大幅度减少，2024年上半年，截至期末公司超市门店减少至78家，百货门店减少至37家。
综合来看，业内的主流观点还是，胖东来的确在用工、商品研发和管理等方面有可取之处，但其模式未必适合在全国连锁零售店复制，零售业目前挑战不少，行业复杂性和市场快速变化所带来的问题并非一个胖东来可以完全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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