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中,《怪物:梅内德斯弑亲兄弟档》一场将近30分钟一镜到底的戏。无效的一审审判结束后,律师Leslie Abramson背对镜头,在牢里会面艾力克,并从头听他讲述自己受到父亲性侵的感受,镜头在整场戏静止不动,空气里仅有的,只有艾力克的悲伤情绪。
这场戏是这样开始的:加州夕阳下的整排棕榈树,一台从比佛利山庄开出、擦到发亮的长型礼车呼啸而过,配乐是90年代独有的都会萨克斯風,车里两个穿着西装笔挺的年轻人。
哥哥讨论著家族的食品生意时,弟弟突然哭了,哥哥一边安慰着弟弟,一边歇斯底里对司机咆哮着能否将音乐转到其他电台。
车在一群人前停了下来,哥哥戴上墨镜,以明星般的姿态慢动作下车,接着一群记者与闪光灯蜂拥而上,问他们:「你的双亲是否真的遭到黑手党毒手?」而哥哥莱尔(Lyle Menendez)回答时意气风发的姿态,与身后弟弟艾力克(Erik Menendez)闪躲的神情,形成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震惊全美的双亲谋杀案
这是在全美观看排行第一的Netflix原创影集《怪物:梅内德斯弑亲兄弟档》(Mosters: Lyle and Erik Menendez Story)开场。由《美国恐怖故事》班底的编剧莱恩莫菲操刀,继「怪物系列」第一季《食人魔达默》(Dahmer – Monster: The Jeffrey Dahmer Story)之后登场的第二位怪物。
故事改编自1989年8月发生在比佛利山庄豪宅区的一桩案件。夜里,知名娱乐公司老板荷西梅内德斯(José Menendez)与太太凯蒂(Kitty)在自家客厅被发现,两人倒卧在血泊之中,荷西的脑袋被打凹一个碗公大的洞,而凯蒂则是身中十几枪,看起来是散弹枪所为。
当晚比佛利山庄911接到的电话是莱尔报的警,声泪俱下地说,他们两兄弟外出看电影,回到家就看到爸妈已被谋杀,并猜测是被黑手党寻仇。由于荷西是知名商人并拥有娱乐公司,与许多政商名流都有交集,加上其做生意手法强硬,最初警察就是朝此方向办案。
不过后来因为梅内德斯兄弟的心理医生将咨商时的录音流出,兄弟俩是真凶的证据曝光,加上他们在案件发生之后竟恣意挥霍,劳力士、名贵跑车,短时间内花掉70万美金,引起警方怀疑。
他们旋即被逮捕,舆论及媒体也在这时哗然、争相报导,虽然包括检方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相信,却也不禁猜测,这对生长在富裕家庭中、就读长春藤盟校、面貌与身材都姣好的菁英兄弟,是为了遗产而谋杀双亲。
谁才是真正的怪物?
随着莱尔与艾力克的案件进入审判,梅内德斯家族的古巴亲戚,为艾力克请来强悍的知名辩护律师Leslie Abramson来为他们辩护。 1993年,这场审判在美国Court TV中直播,在全国观众的注视之下,梅内德斯兄弟声泪俱下地说明他们杀害双亲的真正理由。
在他们的描述中,父亲荷西梅内德斯不只在工作上富有野心、手段强硬,在家中也具有强烈的控制欲,他希望梅内德斯家族能像甘迺迪家族那样,培养出从商从政的优秀兄弟,因此对两兄弟从小极为严厉,操控、体罚之外,从两兄弟6岁开始就性侵他们,并威胁要保守秘密,否则就灭口。
一审中,所有女性陪审员几乎都流下了眼泪,他们认为两兄弟因为太害怕自己的父亲与无视这一切的母亲,才动手犯案,不过男性陪审员却不那么认为,他们认为兄弟俩不该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获得减刑,于是陪审团最后无法得出结论,审判无效。这场连好莱坞都可能写不出的戏,就此也暂时落幕。
1995年的第二次审判,或许受到了1994年世界瞩目的辛普森案无罪审判结果,梅内德斯案的法官限制了证人人数,使得兄弟俩的动机与背景故事,不再成为陪审团的参考资料,最后他们的一级谋杀罪以及共谋谋杀罪成立,两人至今依然在服刑,犯案当时他们是18岁与21岁,现在两人则已经超过50岁。
Netflix如何重新诠释?
比起描述案情经过,编剧莱恩莫菲与制作人Ian Brennan以更细腻的手法,将两人的个性与情感立体化。他们从500位拉丁混血演员中,选出尼可拉斯查维兹(Nicholas Alexander Chavez)饰演哥哥莱尔与库柏科赫(Cooper Koch)饰演艾力克。
《怪物:梅内德斯弑亲兄弟档》以更贴近两兄弟生活的角度,带观众重新认识这个故事。包括梅内德斯在比佛利山庄的富裕生活,豪宅、名车、合身的名牌西服、永远换不完的墨镜与手表。而两兄弟从小受到的严格网球训练,也在他们赏心悦目的身材中展现。
加上一连串90年代的配乐,如〈Don't Dream It's Over〉,观众得以从中感受到更多梅内德斯兄弟所经历的一切,他们的生活原本是如此美好,究竟为何会犯下如此重大的案件?
第五集中,《怪物:梅内德斯弑亲兄弟档》一场将近30分钟一镜到底的戏。无效的一审审判结束后,律师Leslie Abramson背对镜头,在牢里会面艾力克,并从头听他讲述自己受到父亲性侵的感受,镜头在整场戏静止不动,空气里仅有的,只有艾力克的悲伤情绪。
这也让观众深刻体会,这两兄弟的经历并非如表面上那般完美,而超乎想像的扭曲家庭,或许才是让他们不惜一切拭亲的真正原因。
制作人曾在受访时表时,「我们深入调查了所有研究、理论,还有一般人无法获得的法庭证词和调查。」而即使他们做了这么多艰辛的调查,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最终的真相仍然是不得而知。 「世上只有四个人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其中两个人已经死了。」
为何关心此案?
在《怪物:梅内德斯弑亲兄弟档》近期获得巨大关注之后,Netflix紧接着推出一部新纪录片《梅内德斯兄弟:逆伦血案》(The Menendez Brothers),导演Alejandro Hartmann深入研究了数十年来犯罪与审判资料。
纪录片采访了当时的检察官、两位陪审团,以及当时曾深度报导此案的记者。纪录片里讲述的情况,或许无法回答仍然围绕此案的许多问题,但它确实提供了另一种视角——兄弟俩自己的视角。
此纪录片的最后,受访者指出,在梅内德斯案一审时都还没出生的抖音世代,都极为关心这个三十多年前的案件,原因或许包含这两位凶手当年美好的外貌,也或许是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实在太过残酷。近期关心冤狱议题的金卡戴珊(Kim Kardashian)也在Netflix剧集播出前亲自探视了梅内德斯兄弟。
因为此案,当年未能受到重视的「男性性侵受害者」议题也被翻出讨论,许多人希望美国的司法机关能再次审视两人的案件。
兄弟俩有望重获自由?
而今年10月美国媒体报导指出,律师已向洛杉矶地方检察署提交了新证据,其中包括一封兄弟之一写给家庭成员的信件副本,信中透露他曾遭受性骚扰。另一份证词来自一名乐团成员,他指控当时担任唱片公司高层的荷西,曾在他十几岁时对其性侵。
目前,有关当局正在审核和评估这些新证据。根据媒体的分析,这些证据可能为案件带来新的发展,或将导致重新审判、裁决,甚至可能为兄弟俩带来释放的机会。听证会已排定于11月29日举行,服刑超过30年的莱尔和艾力克,究竟能否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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