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北京大学。
“念安同志,你的公派留学申请已经通过,半个月后你们这批留学生就会出发前往美国。”
教师办公室内,一个老教授笑着将盖了章的申请表递给沈念安。
沈念安郑重接过,轻轻吐出一口气,鞠躬道:“谢谢何教授。”
何教授翻了翻面前的资料,又关切的问:“不过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家里人没意见吧?”
▼荃文:青丝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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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安含着泪开口:“你不要过来,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生命里了,我求你了,池晏归,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她似是无力到了极点,年少成名、战场上无人能敌的巾帼英雄,朝帝城唯一的女将军,生生的落在了地上。
池晏归此刻更是无从言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泪却是止也止不住。
他不愿见到沈念安这般,他不能。
他缓缓退步,明明到房门的距离那般短,他却觉得像一辈子那般绵长。
“你、别哭了,我走了,我走了,我去叫许重光来。”池晏归的话说得极其慢,他知道,这话一落,两人便是诀别。
他怎甘心、怎舍得、怎愿意?终究还是转身,他没能走得出去。
在院中、沈念安看不到的地方,靠着柱子,顺着坐下,像人脱了气一般的浑身瘫着。而后面的沈念安,也是良久的看着打开的门。
这一眼,像这几个月的事情都未发生一样,像她还是在父亲出征那天,她与池晏归大婚当日,池晏归也是这样从婚房离去,那日有冷风飒飒的吹进,如今没有了,她仍是浑身发抖。
沈念安已下好决心,父亲已安葬好,圣上已明冤魏家,事情悉数结束。
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她要去岭南,岭南四季如春,必不会再有朝帝城与边关的寒,沈念安像是告诉自己、或是说给这段错爱一个落幕一样的,再说了一遍:
“池晏归、我们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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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的都将夏了,你还这般连日咳嗽。”朝帝城,湘河上,许重光陪着沈念安泛舟,日光和睦,阳光朝在沈念安面容上。
沈念安却还是披着披风,面容惨白,连连的咳嗽,许重光这身子本弱之人都比她要好些。
“咳咳,想来是边关连日身体受了损,咳……咳,这不才叫你陪我出来晒太阳吗。”许重光抱着她,他觉得很不对劲,但是看了好几日大夫,大夫都只是说没什么问题,调养些就行了,可沈念安这副模样,全然不像没什么问题一般。
但他也不欲多提,再过几日,他们就要一同回岭南了,回岭南后再慢慢调养。
只是有一件事,许重光缓缓开口道:“温长锦,你真的这么放过她了?”
沈念安靠在许重光怀中,听他这么一问,缓缓抬头望上去。
人还是那般公子如玉。荣亲王不争朝堂之事,早早便居生岭南水乡,流连山水不慕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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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晏归等沈念安的时候靠在演武场的栏杆上想着,往昔,沈念安爱在这种日子来演武场练武,一来便是一天,脚底的桃花会随她的步伐剑气飞扬,像再活了一次一般。
如今,这演武场再也没有那个神采奕奕的少女了。
他的少女,终究是随着桃花一般,离开桃花树了,只是这往昔和相思一同解下的果,却是桃花树一人承担。
池晏归想着,便又是闭眸,想这些,他总是情绪不宁,无法控制,无法挣脱。
沈念安前来,就看到在桃树下闭着眼的池晏归。
这景色是极好的,人比景还更加的好,数下的池晏归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外表看起来还是那般的俊朗潇洒、放荡不拘,一头白发在阳光下更是衬的人像是画中的一般,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那双眼,不必睁开,沈念安都觉得让人沦陷,是寻便朝帝城也无人可及的,陌上翩翩少年郎。
池晏归睁眼,看到了沈念安,自那日将军府离别,他本不想再打扰她。于是也几日未见。
虽然池晏归一直是知道着沈念安去了哪、做了什么,他一直都默默的在角落里观察着她,看着她和许重光一起做的一起,看着她和许重光相依相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