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诗词产生兴趣,起源于父亲。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开始带着我背诵诗歌。从唐诗开始,直至宋词,每天一首。也曾参加过番禺区“诗词大会”,并侥幸获得过第二届小学组冠军。时至今日,我依然对诗词保有比较浓厚的兴趣。
我对苏东坡产生兴趣,一方面是因为《念奴娇·赤壁怀古》,另一方面还是因为父亲。父亲说苏东坡是千古奇才,诗词文书画样样精通,为人深情挚情专情,豁达大度活得通透。他说他喜欢苏东坡,说他看了好几个版本的《苏东坡传》,说他最喜欢胡适版的《苏东坡传》,时不时也听他随口炫出一些苏东坡的诗词名句。我想父亲大概并非吹嘘,应该是对苏东坡有些情有独钟了。好奇于此,我也开始尝试走近苏东坡。
真正让我去了解苏东坡的是《念》词中“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之句。赤壁是我的家乡,但第一次去看赤壁古战场却是因为苏东坡的这一句词。当时我挺替苏东坡遗憾的,他没能看到真正的武赤壁,只是看到了文赤壁。所以,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他是个谦虚的人。他没有言之凿凿说那就是赤壁,而是说“人道是”。以他当时的名望,说是“三国赤壁”,估计也无人反驳,然而他却没有不懂装懂,而是实事求是地表达了自己的“无知”。光谦虚这一点,就值得我们学习了。
而《念》词中的另一句,“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让我看到了苏东坡的另一面。他羡慕周瑜的“雄姿英发”,羡慕周瑜遇到了孙权,羡慕周瑜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他以周瑜自比,也有儿女情长之感,但并没有自怨自艾怨天尤人,而是洒脱地笑一笑:人生不是跟做梦一样吗,谁也无法预知会做什么样的梦,有什么必要非得跟梦去较劲呢?不如一杯酒,与江月同饮。你仿佛见到衣袂飘飘的东坡,正站在赤壁矶边与李白一起“举杯邀明月”,潇洒、畅快又豪迈。
但这还不是我最想要的苏东坡,我最想要的苏东坡在《定风波》里。读《哈姆雷特》,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读《定风波》,无论有多少个读者,都只能读出一个苏东坡。乍一看,《定风波》不就是一个多情文人一首雨中即景的小诗吗,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但当我读到“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时,我遽然一惊,这不正是苏东坡一生的写照么?被贬多地,辗转万里,就算跌落尘埃,仍是“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还是处处留下了诗文名篇,处处留下了温暖的生活故事。不怨天,不尤人,改变自己能改变的,接受自己不能改变的。何等的旷达,何等的气度,何等的胸怀!这才是苏东坡,这才是我最想要见到的苏东坡!
东坡先生已经作古,但东坡先生的精魂还在。我知道,我知晓的东坡也许只是东坡先生的千万分之一,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东坡先生的兴趣和缅怀。我头脑中时常也会浮现东坡先生的名作佳句,例如“人间有味是清欢”。这是不是也很苏东坡?值得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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