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我听说你嫌我长得丑？"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身一看，一个扎着红色马尾辫的姑娘正双手叉腰站在那里，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我告诉你，我配你绰绰有余！"
那一刻，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孩会彻底改变我的人生。
01
一九八七年的夏天格外闷热，我站在县一中的成绩公告栏前，浑身冰凉。
第三次了，这已经是我第三次高考落榜了。
二百六十分，比去年还低了十分。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命运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二十岁的年纪，却一事无成。
"建国，回家吧。"父亲站在我身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骑了四十里的自行车来接我，裤腿上沾满了泥点子。
看着父亲花白的鬓角，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为了供我读书，他们把家里唯一的一头母猪都卖了，现在却还是这个结果。
那天晚上，我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听见父母在堂屋低声说话。
"要不让他再考一年？"这是母亲的声音。
"不了，孩子已经够辛苦了。"父亲叹了口气，"让他学门手艺吧。"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行李准备去县城找工作。
母亲硬塞给我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她晚上连夜为我包的饺子，上面似乎还沾着她的眼泪。
在县城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先是在一家五金店当搬运工，后来又去建筑工地搬砖。每天累得像条狗，却只能赚些饭钱。好在我年轻，吃得了苦，慢慢地也攒了一些钱。
正当我以为生活就要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小姑突然来访。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出租屋里休息。
"建国啊，姑给你说个事。"小姑神神秘秘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镇上张家的闺女，在供销社卖农资的，人家条件可好了。"
我随意瞥了一眼照片，是个圆脸的姑娘，长相很普通。"小姑，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谈什么对象？再说了，这姑娘......"我没把话说完，但心里已经把这事儿否决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小姑叹了口气，"人家姑娘条件多好，你可别错过了。对了，那姑娘还跟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我随口问道。
"她说，如果你嫌她长得丑，她会让你知道她的厉害。"小姑笑着说，"这姑娘，性格挺有意思的。"
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还打趣说："那我得躲着点，别让她找到我。"
谁知道，就在第二天，我在镇上的街道上闲逛时，突然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李建国，站住！"
我一愣，抬头看见一个姑娘正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她扎着一条红色的马尾辫，穿着简单的碎花连衣裙，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听说你嫌我长得丑，不愿意相亲？我告诉你，我配你绰绰有余！"
我愣在原地，这个明艳动人的姑娘，和照片上的人完全不一样。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说话时眼角会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特别的神采。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的自信，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不等我回过神来，她就拽着我的袖子往前走："跟我来，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02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她的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不时撩过我的肩膀，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我的心跳不知不觉加快了。
正当我偷偷看她的时候，她突然转身，结果我们撞了个满怀。
"啊！"她一个趔趄，我赶紧伸手扶住她的腰。
那一瞬间，我感觉手心像是触电一样，但又舍不得松开。她的脸瞬间红了，却故作镇定地说："看来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这个意外的身体接触让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她很快从我的手中挣脱出来，但脸上的红晕久久未退。
我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假装整理衣服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走吧，别傻站着了。"她清了清嗓子，继续带路。
她带我来到镇上最大的农资店，推开门就熟练地招呼起客人。我站在一旁，看着她跟农民讲解不同农药的使用方法，介绍新型化肥的特点。
她说起这些专业知识时，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让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张老板，上次你介绍的那个复合肥真不错，我家的水稻长势特别好！"一个老农民笑呵呵地说。
"谢谢张叔信任。"她笑着回答，"这次我又进了一批新货，您要不要试试？"
看着她熟练地做生意，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自信满满的姑娘，真的是小姑要介绍给我的那个张家闺女吗？为什么照片上的人和她完全不一样？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对了，我叫张婷婷。照片的事情，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你先帮我搬几箱农药。"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在她的店里帮起了工。农忙时节，来买农资的人很多。我虽然不懂行情，但搬货总归在行。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充实。
傍晚，店里终于空了下来。婷婷从柜台里拿出一瓶跌打油："我看你搬了一天货，肯定累坏了。来，我帮你擦擦。"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她已经倒了些油在手上，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手很软，力道却恰到好处，让我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店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重的化学品味，混合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让人有些醉醺醺的。
"你很能干嘛。"正当我快要沉醉在这种氛围中时，她突然开口，"以后要不要来我这儿帮忙？工资比你搬砖强多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傻啦？"她轻笑着说，"我是认真的。我看人很准的，你虽然高考没考上，但绝对是个可塑之才。"
她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暖。这么多年来，除了父母，还没有人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我。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很特别。
03
"行，那我试试。"我点点头。
"对了，"她突然神秘地笑了，"你不好奇那张照片的事吗？"
原来，那张照片是她表姐的。她说她想试试我这个人，看看我是不是肤浅的人。"不过你放心，我的表姐已经订婚了。"她狡黠地眨眨眼，"倒是我，还单着呢。"
从那天起，我开始在婷婷的店里帮忙。她很耐心地教我认识各种农药化肥，带我参加供货商的会议。
我就像一块海绵，拼命地吸收着新知识。
渐渐地，我不仅学会了做生意，还在她的鼓励下考取了农药销售证。
婷婷总说，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不是起点在哪里，而是该往哪个方向走。每当我因为学历的事情自卑时，她就会想出各种办法开导我。
有一次下着大雨，她拉着我在雨中狂奔，然后站在屋檐下对我说："看，我们都被淋湿了，但只要一起跑，就不觉得冷了。人生也是一样，有人陪着，就不怕了。"
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她愣了一下，却没有躲开。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周围的雨声似乎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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