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平小鲁迅17岁。1923年秋,鲁迅应好友许寿裳之邀,到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讲课,在那里他认识了许广平。刚开始,许广平与其它同学一样对鲁迅只是仰慕。渐渐地,许广平发现鲁迅并不像一些人传言的那样“怪僻可怕”,于是她便经常坐在第一排,动不动就向鲁迅提问,这样就引起了鲁迅的注意。许广平不仅敢于和鲁迅亲近,而且还敢于对他“淘气”,乃至“放肆”。而鲁迅也认为许广平有才气,两人互有好感。
1925年3月11日,许广平给鲁迅写了第一封信。此后他们便开始书信来往。从1925年3月到7月间,鲁迅与许广平通信四十余封,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渐渐地升腾为爱情的火焰。1925年10月,许广平在鲁迅主编的《国民新报》副刊以“平林”的笔名发表了《同行者》一文,公开表达她对鲁迅的爱。许广平在文章中说,自己不畏惧“人世间的冷漠、压迫”,不畏惧卫道士的“猛烈袭击”,“一心一意向着爱的方向奔驰”。她还在散文诗《风子是我的爱》中发誓:“不自量也罢,不相当也罢,合法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于我们不相干,于你们无关系……”
鲁迅与许广平真正确立恋爱关系是在广州。1926年,鲁迅携许广平南下。鲁迅去厦门大学任职,许广平回广州,当时两人约好计划用两年的时间,先解决经济自立的问题。结果不到半年,鲁迅就辞掉厦门大学教职应中山大学之聘来到广州。到达广州后,鲁迅和许广平的恋情基本公开,两人经常外出游览、看电影。1927年10月,鲁迅结束广州的教职,与许广平一起回上海定居。这时,鲁迅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他本有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朱安(当时在北京跟鲁迅的母亲住在一起),而自己又无法用法律的方式跟原配夫人分离,这就使得许广平的身份变得很尴尬。鲁迅为长时间不能给许广平一个合适的身份而苦恼。每当朋友来访,他总是嘱咐许广平不要下楼。有时不得不碰面,鲁迅总会跟朋友解释说:“这是我的学生,来帮我搞校对的。”好在许广平是一位旷达且超越的现代新女性,她对鲁迅的难处很能理解,明确表示自己不在乎什么名分问题,而只看重双方的感情。在这种背景下,鲁迅与许广平开始正式同居。
1928年,鲁迅和许广平正式同居不到半年,收到一封自称是鲁迅崇拜者的信,内容如下:“昨与×××诸人同席,两人宣传先生讨姨太太,弃北京之正妻而与女学生发生关系,此事关系先生令名及私德……于先生大有不利,望先生作函警戒之……”这封信让鲁迅再次陷入尴尬。同年夏,鲁迅和许广平去杭州游玩。鲁迅特意嘱咐前期到达杭州的学生矛尘(章廷谦)帮他预订一个三人间,又叫学生许钦文同游杭州。晚上鲁迅对许钦文说:“钦文,你日里有什么事情,尽管跑开去做;可是夜里,一定要回到这里来睡,每天夜里一定都要到这里来,一直到我们回到上海去!”就这样,游玩杭州期间,应鲁迅要求,许钦文老老实实睡在中间那张床上,而鲁迅和许广平则分别睡在两边的床上。许钦文理解,鲁迅此举的用意是想尽力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结婚以后,鲁迅和许广平的感情是超于一般夫妻之上的。许广平自己说:“我自己之于他,与其说是夫妇的关系,倒不如说不自觉地还时刻保持着一种师生之谊。”许广平曾天真地向鲁迅提问:“我为什么总觉得你还是我的先生,你有没有这种感觉?”鲁迅听了,惬意地笑笑,答非所问地说:“你这傻孩子。”
鲁迅称许广平为“傻孩子”,实际上“傻孩子”并不傻。蒋锡金《长怀许广平先生》一文透露了这样一个鲜为人知的细节:“与鲁迅结合后,许广平始终把鲁迅的收入和她自己曾经有过的一笔收入严格地分开,这是她在广州教书时积蓄下来的三百元大洋,放在她自己的存折上。她说,当然,她不会与周先生分开,但也要设想,万一发生不得不离开的情况,她就可以不依赖别人的资助,而用这三百元维持自己几个月甚至半年的生活。”庆幸的是,婚后鲁迅与许广平一直相处的很好,如影随形、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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