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有对象了?"小翠的眼圈通红,声音微微发颤。

夕阳的余晖透过我家的老槐树叶,在她清秀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从小定了娃娃亲的姑娘。

那个闷热的夏日傍晚,我还不知道自己正在步入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中……

01

我叫张建国,出生在浙江省的一个叫枫林的山村。

那里群山环抱,溪流潺潺,一年四季都是一幅水墨画的模样。

我们村不大,也就三十来户人家,但胜在邻里关系和睦,村民们都像一家人似的。

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离世。

那是个雨天,他赶着牛车去镇上送粮,在山路上遇到了塌方。

等村里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留下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地拉扯我们三兄弟。

我排行老二,上有一个读高中的哥哥张建军,下有一个在上小学的弟弟张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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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父亲走后,她既要照料几亩薄田,又要操持家务,还要想办法攒钱供我们上学。

那些年,我经常看到母亲深更半夜还在油灯下赶制手工活。

有时候,我偷偷起来,就见她在抹眼泪,看到我醒了,她就笑着说:"眼睛进沙子了。"

我和小翠的娃娃亲,是在我们还在吃奶的时候定下的。

她的母亲王婶子和我母亲是同村的儿时玩伴,后来一起嫁到枫林村,住在同一个生产队。

两家的关系亲如一家,平日里串门就跟回自家似的。

小翠比我小四个月,生得清秀秀气,圆圆的瓜子脸上有一对小酒窝,笑起来特别好看。

从记事起,我们就形影不离。她性格开朗,心思细腻,是那种特别让人感到温暖的姑娘。

记得小时候,每次我被别人欺负回来,她总会偷偷塞给我几颗糖,有时是从她家柜子里攒的,有时是用零花钱买的。

在村里的小学,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次考试,我都能拿第一名。

村里的老人都说,我这个"童养女婿"有出息,将来一定能走出山村。

小翠的成绩虽然平平,但她特别勤快,不光帮着王婶子做家务,还经常去帮邻居家干活。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978年的秋天,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有一天放学后,我在村口的小河边捉蝌蚪,小翠蹲在旁边看着。

突然,她说:"建国,你以后一定要考个好学校。"我抬头看她,发现她的眼神特别认真。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我问。

"我听妈妈说,你们家条件不好,可能连初中都上不起了。"她低着头,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圈,"我想和王婶子商量,让我也辍学,这样就能省下学费给你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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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从那天起,我更加发奋读书。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在油灯下复习功课。

母亲心疼我,总说:"建国,别太累着自己。"但我知道,学习是我们家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

小翠也很支持我。每天放学后,她总会主动帮我做些家务,好让我有更多时间看书。

有时候下雨天,她还会把自己的油纸伞借给我,自己淋着雨回家。

1981年的那个夏天,我如愿考上了县城最好的师范中专。这个消息传开后,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左邻右舍纷纷上门道贺,说我们张家出了个读书种子。

母亲高兴得直抹眼泪,一边收拾我的行李,一边念叨着:"你爹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临行那天,小翠特意换上了她最好的一条碎花裙子来送我。那是她去年过年时做的新衣裳,平时捧在手里都怕舍不得穿。

她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握着一个包袱,眼圈红红的。

02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她把包袱递给我,"有两双袜子,一条手帕,都是我自己缝的。还有一封信,等你到了学校再看。"

我接过包袱,心里突然有些发堵。我知道她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在家了,就是为了能让家里省下钱来。

她把自己的求学梦想搁在一边,默默支持着我。

在学校里,我像海绵吸水一样汲取知识。除了专业课程,我还自学了很多额外的内容。每当收到小翠的信,我都会详细回复,告诉她学校里的见闻。

她的字迹虽然不太好看,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我的牵挂。

她总是问我吃得怎么样,冷了有没有添衣服,累了要记得休息。

第一学期结束时,我以专业第一的成绩回到家。小翠来我家看成绩单,笑着夸我厉害,但我发现她的眼神有些黯淡。

后来我才明白,她是在担心我会因为成绩好而看不上她这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第二学期。我被选为学生会文艺部部长,经常要参加各种活动和演出。

给小翠回信的频率也慢慢降低了。

特别是有一次,我整整四十多天都没给她回信。

那年暑假,事情到了转折点。我们村的李大伯家办喜事,我被邀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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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我有了几分醉意,准备回家。

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走错了路,推开了小翠家的门。

更要命的是,我直接闯进了她的闺房。当时小翠正坐在煤油灯下做针线,看到我突然闯入,又惊又羞。

就在这时,我听到她小声啜泣:"建国,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在学校里有对象了?"

我一下子酒醒了大半,连忙解释说没有的事。

可就在这时,我母亲和王婶突然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成何体统!"母亲厉声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闯了大祸。

第二天一早,村里就炸开了锅。说我这个读书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大半夜闯人家姑娘闺房,简直是败坏门风。

更有几个长舌妇说,我这是仗着自己有学问了,想要悔婚。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03

那几天,我总能听到邻居们的窃窃私语。村里的吴大娘还特意来我家"探望",其实就是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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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我母亲的手,一脸关切地说:"春花啊,这事可不能不当回事。现在的年轻人见识多了,容易变心。你得早做打算啊。"

母亲只是淡淡地应着,但我看得出她的心事重重。

晚上,我听见母亲在和王婶子说话,声音都带着哭腔:"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怎么这回这么糊涂?"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傍晚,我在村后的竹林散步,想理清这几天的乱麻。

忽然听到竹林外王婶子和村里的李婶子在说话,顿时令我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