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向来是中国历史上靓丽的风景线,这种独特的体裁让字里行间大气磅礴,朗朗上口。
“唐诗宋词”更是作为时代代表性文化至今,名篇佳句伴随它的创作者一起为当下的我们提供精神食粮。诗词是诗人的镜子,带我们身临其境,经历他们的环境。
而诗意是诗词的灵魂,读懂诗意往往意味着“观其形而悟其神”,作品的风格,气韵,作者的性格,社会经历,个人情感都将跃然纸上。
诗意中有杜甫“国破山河在”的忧国忧民,有陈子昂“独怆然而涕下”的孤寂,也有李贺“何当金络脑”的无奈。
还有一类诗,仅通过寥寥几句就展现出让不寒而栗的杀意,仿佛置身于旌旗飘扬的古战场。
史上有六首诗堪称杀气最重,其中诗意千古以来无人出其右。
大唐盛世的杀气
第一首为诗仙李白的《侠客行》: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李白作为盛唐时期的“诗仙”乃是家喻户晓的存在,流传下来的旷世佳作不计其数。
但众人只认为他是“但愿长醉不愿醒”的浪漫主义诗人代表,殊不知李白也是一位难得的剑客,他的诗中也会充满磅礴的杀意。
“侠客”这一角色自古是人们心中武艺高强,锄强扶弱的存在,司马迁在《史记》中称侠客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
而诗仙李白通过这首诗,不仅让“侠客”具象化,诗中的“杀意”也让人心生敬畏。
全诗以“燕赵之地多侠客”的主旨入手,从侠客的衣着,装束,兵器等循序渐进开始描述。
逐步在人们心中树立起了一个神秘而又伟岸的形象,紧接着“十步杀一人”杀意迸发,让人们眼前一亮,一往无前的“侠者”精神迎面而来。
而后续的“千里不留行”和“深藏功与名”强调了侠客的“干净利落”和“收放自如”,事成之后便潇洒离去,充满傲骨。
前后所形成的巨大反差让这种“杀意”几乎实质化,似乎在“大侠”离开许久之后依然荡气回肠,久久难以平静。
第二首要数高适的《燕歌行》: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无所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唐朝作家高适出身将门,祖父有勇有谋,效命李唐王朝,后陪葬于乾陵光宗耀祖。
不曾想富足的家业传到高适这一代时却走向没落,高家枪法在战场之上堪称一绝,但报国无门。长安城中的贤达云集让他看不到仕途的希望,曾隐居习武。
此时的高适虽处“江湖之远”,然依然关心远方战况,当友人对他讲述完幽州与冀州的战况后有感而发,遂成此佳作。
让人震惊的是,作者虽然未能亲临战场,但诗中展现的杀气却丝毫不减。诗的第一部分展现士兵“辞家破贼”的情景,军人的正义感和使命感开始散发。
第二部分开始转换角度,以敌军“胡骑”为描写对象体现出战争的困难性,战士面临“死生”局面。
从全诗的第三部分开始,以思念为基调展现士兵的战意,随后而来的就是面对敌军的滔天杀意。
“杀气作阵云”,与前文的“断肠”和“空回首”相呼应,早年的“别离之情”和身后的“万家灯火”让战士们满心“诀别”的顽强意志。
通过对比后的杀意被进一步放大,如同无边无际的的云彩一般。杀意过后的“寒声一夜”则更显凄凉之感。
大西北的“楼兰之思”
古代的西北地区多为少数民族聚居场所,也是历朝历代的战争重点。诸多边塞诗人的落笔也会着眼于玉门关,羌笛等景象。频繁的战争让作品中又增加几分萧杀之气。
第三首杀意凛然的诗,要数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一》: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曲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整首诗全篇寒气逼人,开篇塑造的“五月天山”依然雪花飞舞,足见战争环境之残酷。
此时中原的五月正是春暖花开,但将士们只处于天寒地冻之中。
第二句由雪景入军营,士兵在恶劣的环境之中枕戈待旦,白天冲锋陷阵,晚上抱马鞍而睡,丝毫不敢疏忽。
经过前文的氛围烘托,一幅誓死报国的战场拼杀画卷展现在人们眼前。“腰下宝剑”紧握手中严阵以待,一声令下便会冲入阵中,斩敌杀将报效国家。身为大唐之军队,真正是“虽千万人,吾往矣”,铁骨铮铮,豪气直冲云天。
通过这首诗,似乎能看到战士们慷慨宣誓的场景。而楼兰作为西域匈奴与中原政权的必争之地,乃是三军将士的终极目标。
“斩楼兰”字眼既能体现大唐士兵的滔天杀意,更展现了他们驰骋沙场的决心。
第四首诗乃是王维《老将行》中,来自老兵的杀意凸显:“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畏蒺藜。”
诗人王维虽然最擅长山水诗,但涉及边疆战事依然不落后于他人。《老将行》便是他前期的代表作。
和其他边塞诗人的作品不同,王维在这首诗中既没有描写战争的实时场景,也没有叙述环境的艰难和思乡之情,而是通过一位“老将”的战场经历来展现“杀气”。
全诗开篇致力于描写“老将”青壮年时期的怀才不遇,虽有“箭射白虎”之能,但却无人赏识。尽管如此,依然不动摇其内心的报国之志,随后便是“老将军”身经百战的真实故事。
“一身转战三千里”,体现出了武将作战时横跨疆域之广泛,也能从侧面看出征战的劳苦。
但这只是旁观者的角度,对于这位将军本人来说,他能有机会为国家征战一生是荣耀,正所谓“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身经百战的背后是莫大的杀气,“一剑曾当百万师”体现了老将昔日显著的作战效果。
从这里能看出此人勇武过人,战场之上身先士卒,力压敌将万千,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虽然只是对老将过往的经历和描述,但其中蕴含的杀意依然不减当年,不夸张的说,若让这位老将再次骑马走向战场,依然是一位以一敌百的战神。
耻辱中的杀意
两宋时期政权兵力,是战争的多发时期,同时也是英雄涌现的时刻。第五首岳飞《满江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靖康之变这一时期对于两宋政权而言,是最具有耻辱性的战争,堂堂中原正统竟被匈奴亡国,皇帝沦为阶下囚。
爱国将领就是在这样的特殊环境下创作了《满江红》,通篇皆为国仇家恨,浓厚的杀意贯穿整首词。
开篇“怒发冲冠”便直截了当地体现了作者愤怒的心情,“靖康耻”是目的与激励,“犹未雪”是满腔不忿。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是时不我待的迫切性,“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是远大的抱负与美好的期许。
整首词足以用慷慨激昂来形容,作者的报国情怀天地可见。其中“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一句将全篇杀意凝聚了起来。
化作杀意的不仅是领土丧失,还有亡国之恨所带来的屈辱,此为不共戴天之仇,形成的杀意仿佛要溢出一般。
绝境之下的正气歌
诗中杀意并非古代所独有,民族危亡之际的仁人志士也能通过杀意展现滔天怒火。
第六首陈毅《梅岭三章》“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十万旌旗斩阎罗”。
这首诗出自开国元帅陈毅,创作时间为1936年,当时的中国环境极端艰苦,人民生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一年冬天,陈毅被为围困于梅山二十余天,在几乎弹尽粮绝的境地写下了这首“绝笔诗”。
第一句就展现出了陈毅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断头”乃是军人最终的归宿,不过尔尔。随后一句写出原因,“断头”乃是为国而死,死得其所,便更加无所畏惧。
最后两句乃是展现出“杀气”的妙笔,死后去往“泉台”依然不忘杀敌报国。而真正带有如此庞大杀意的并不仅是自己,还有无数的“旧部”组成的军队。
面对侵略者,这是一支充满杀意,不可战胜的队伍,即使掌管他人生死的“阎罗”,也不能阻止这支队伍的胜利。
这就是陈毅,一个“杀气斩阎罗”的元帅。
总结
其实诗句中的杀意,并不一定要置人于死地,更像是一种精神的表达和信念的寄托。
这些诗或激昂、或悲怆,皆是作者在不同境地之下所创作,其中喷涌而出的磅礴气势,古今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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