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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综再出神作。

邀请十二位理念完全不同的人,在9天内形成一个独特的社群,模拟国家运营的韩国政治智慧综艺《思想验证区域:The Community》,击败口碑与话题度俱佳的《恋爱兄妹》,拿到青龙奖最佳综艺,在国内豆瓣也是斩获9.6的绝对高分。

“这是我看到的所有综艺里学到最多东西的”“韩国综艺已经next level了”“年度最爱综艺”“最击中我的韩综”……

这不得不让冷眼好奇,到底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能直接让观众以“震撼”做评价。

而当冷眼收看了节目第一期,也直接被节目直接尖锐的议题和极为精妙的规则机制惊喜到,《思想验证区域》绝对是韩综在内容上的大踏步,冷眼愿意称其为韩综真正意义上的颠覆性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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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共同体”

《思想验证区域》的英文翻译“The Community”其实最能够解释节目的意义,以12人“共同体”的集体意识来映射社会存在,以“生存战”的方式模拟国家运营,是一场超越了“社交观察”的“集体意识观察”

正如一句俗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思想验证区域》没有试图以宏大叙事的目光来审视或者批判社会,而是抓住庞大社会中最微小的节点,以人与人的交互方式来观察整个社会体系的构成,并在此过程中探讨各种社会议题,甚至以选举、结盟、攻击等各类方式将个体奉上神坛,或淘汰出局,尺度相当之大。

12位嘉宾分别形成了四种权力:领袖、群众、不良分子、记者。

同时,以金钱为诱饵,节目也设计了相应的获取利益的方式:领导、选举、合作、监督、攻击等等,也正是现实世界中主要的获利方式,以此排列组合,让局势波诡云谲,充满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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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这样的机制之下,想要实现从“社区”到“国家”的以小见大,节目中的“共同体”就必须要极具群体差异性。

《思想验证区域》几乎是选择了现实中最为典型的人群范本。运动员、作家、财阀、军人、政治家、模特、博主、精英职员、自由职业者……几乎囊括了各行各业,但又在新兴和传统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比如,Genie是精英的代表,对金钱的收入与分配极为敏锐,同时也有着更宽阔的眼界和更明显的傲慢;白熊和超人是政治家的代表,说话做事较为强势但又十分体面;河马是作家,明显的和平主义者和理想主义者,强大的文字驾驭能力和共情能力;Ted作为博主,有清晰明确的观点输出,同时也能协调各方,亲和力十足……

身份、地位、职业完全不同的嘉宾集合在一起,直接带来想法和行动的巨大差异性,而这正是《思想验证区域》故事发生发展的动力所在。

巨大的群体差异性一方面能够模拟更多的社会群体,让“共同体”的“国家运营”更加真实,另一方面,也能让观众在节目中找到共鸣,引发对于切身体会的较高程度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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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让个体的区别更加鲜明,《思想验证区域》用四个维度对嘉宾进行了划分,分别是“政治、女权、阶层、理念”。

政治维度,不言而喻,左派进步,右派保守,虽然在外部呈现上不够明显,但却是个体政治行为的底层逻辑。

性别维度,分女权和平权,相比于个体的表现,更像是个体的想法,划分的区别在于是否认为实现了平权,但在更多维度的影响下,这个维度并没有呈现出相当的“知行合一”。

阶层维度,富人阶层和市民阶层,在《思想验证区域》中是最明显的,对于金钱的态度直接影响了个体的各种选择,也是最能引起观众“讨论”的部分。

开放维度,可以算作政治维度的起始,分为开放和传统,维度相似的个体更容易理解对方的行为,达成同盟。

四个维度的取向和分数正是《思想验证区域》中12位嘉宾需要保密和隐藏的内容,一旦被拆穿,就会面临淘汰出局的危险。

可以看出,这四个维度的划分是节目的核心,总结了个体的不同点,清晰地印证了环境对个体性格的勾勒,同时也成为节目“集体观察”的逻辑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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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的群体足够多样,再加上四个维度的强化,《思想验证区域》能够做到极致的“差异”,也正是如此,关于“大众议题”才有了被“广泛讨论”的可能。

“匿名辩论”,是冷眼最期待和好奇的部分。

在为期9天的集体生活中,12位嘉宾需要参与到4次辩论中,而这4次辩论的主题就是政治、女权、阶级、开放这4个维度,足够尖锐和辛辣,不仅展示了不同的人的不同想法,更重要的是,试图探讨不同的人有不同看法的原因,也足够引人深思。

有趣的是,辩论在夜晚以匿名的方式进行,反而呈现出个体和白天展露在外人面前完全不同的一面。

比如女性作家河马,集体相处中的角色更像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但以文字做武器时敏锐又锋利;

作为“不良分子”的本杰明,更是充分发挥了他的“律师”优势,攻击要害,滴水不漏,和他白天扮演的海外韩裔形成明显反差,更显得局势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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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通过不断的强化和反差,嘉宾的特质很容易被观众记住,尤其是作为“不良分子”潜伏在“共同体”的本杰明。

不良分子是“共同体”中的不稳定因素,会加剧矛盾和分裂,遭到集体的抵制,但实际上,对于这样一个容易单一化的角色,本杰明极其聪明地“扮猪吃老虎”,甚至在后期与记者合作,掌握了极大的主动权,而最后的“本杰明之死”更是精彩,当其他人发现了本杰明隐藏身份之后的各种反应,也让节目对于人性的讨论到了一个更高的维度。

与其他综艺不同的是,《思想验证领域》对人物的描写极为冷峻客观,最为主要的原因在于,节目并非打造“乌托邦”,12人“共同体”是经典的“生存战”,是构建社会的最小样本,也是真正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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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的意义

除了内容上极为精彩的机制设计,《思想验证区域》作为一档综艺作品,也直接撕开了综艺可“讨论”的无限空间

综艺的特征之一是多元,看到世界的多样性。但事实上,“看到多样性”是基础,大多数的综艺作品能够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能够“讨论多样性”的综艺,可以说极为稀有。

《思想验证区域》的颠覆性在于:不仅在节目内实现了“讨论”,更重要的是,引起了外部世界对严肃议题的“讨论”。

比如节目里的辩论。

关于性别,男性在两性关系中在物质上的更多给予是否可以看作魅力,实际上讨论的是男性女性在收入水平、社会期待、职场歧视、配偶选择上面的种种差异,想要通过讨论看到这些差异产生的原因;

关于阶级“贫困最大的责任是自己”,节目并没有将辩论的段落完全展示出来,但市民阶级的河马、浪子、黑暗骑士对于整场辩论的质疑,已足够说明了不同阶级之间无法实现的理解与共情,甚至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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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节目设计的收益活动游戏。

费米估算考察的是对现实生活的感知,一张电影票、一卷垃圾袋的价格足以看出个体与金钱、生活之间的拉扯;

徒步问答考察的是对宏观经济的把握,猪肉价格、工作时长、薪资差异……是将个体置于世界经济大势下的比较与思考。

更不必说节目中设置的新人加入的移民机制、收入分配的税金机制、终身领袖的选举机制等等,更是对社会运行系统的直接“复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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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游戏”与我们在综艺中常见的“闯关问答”已经形成了天壤之别。

在《思想验证区域》之前,其实大多数的综艺作品还是“趣味导向”,简单来说,就是观众喜欢什么,综艺就做什么,或者是,综艺创造观众的喜欢。

而严肃议题,理所当然的,在“趣味”的范围之外。

哪怕有一些深度的谈话节目,也会更偏向于对个人故事的讲述,而非对严肃议题的拆解。

所以,不管是综艺创作者,还是综艺观众,都会认为综艺与严肃议题的“讨论”无关。

而《思想验证区域》最有力量的一点在于,打破了“娱乐”的固有印象,将严肃议题放在台面上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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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离不开选角的成功,“讨论”最直接依赖的,是嘉宾敢于袒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比如富人阶层代表的Genie在“交税”时不认为按比例分配对于自己是公平的,而是觉得因财富总量多而比别人交的更多的税是一种“奉献”;

作为政客的超人哪怕知晓韩国男女收入差距的数据,也同样认为韩国已经实现了某种意义上的平权;

浪子被选为记者之后反水,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现有系统的不满和质疑。

相比于“讨好感”十足的恋综,《思想验证区域》中的嘉宾对于观点的表达足够直接坦率,也正是因为这样,节目机制只是作为诱导,个体的思想才真正推动着节目内容的产生,后续的匿名辩论更是在此基础上,将“讨论”最大化地发酵。

但不得不说,这档节目也有诸多的争议。

比如嘉宾是否诚实地填写思想验证问卷,真实袒露自己的倾向,而非刻意营造的人设。

比如“不良分子”本杰明伪装的戏弄,浪子手握报道权却反水的道德追问,4人组对河马突如其来的怀疑,也会让观众质疑是否有剧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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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冷眼却觉得,争议最终还是指向关注,相比于大众对严肃议题的忽视,让更多的人看到世界的复杂和多样,然后,试着去理解,去思考背后的问题,无疑是《思想验证区域》最成功的地方。

其实从《海妖的呼唤》开始,韩综就逐渐开始“讨论”更为重要的议题,而《思想验证区域》更是将“讨论”做到了极致。

这也是我们不得不敬佩韩综的地方,经过了无数模式的实践后,《思想验证区域》终于实现在题材上的颠覆性创新,这不是一个偶然,冷眼更觉得,这是一个量变产生质变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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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验证区域》的导演权成民在拿下青龙奖最佳综艺时发表的感言让冷眼印象深刻。

“这是一档让一群在政治、性别、阶级存在冲突和争议的人们能够聚在一起,好好聊一聊的节目,原以为不会获得这么高的人气,但却得到了大家的喜爱,感觉我们的社会现在可能真的需要这些讨论”。

而实际上,不管是在韩国,还是在中国,我们都看到了这些讨论需要存在的意义。

《思想验证区域》不是一档传统的综艺节目,它重新定义了综艺可讨论的空间,冷眼倒是觉得,这是韩综除了模式创新之外,为我们指出的另一条道路。

能多看到一些,多讲述一些,总是一个前进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