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洗完澡出来,我看到他的肚子,直觉告诉我孩儿活不成了,两口子坐在那里哭。”
2017年2月12日,是高红梅毕生难忘的一天。那天儿子小凡洗澡,出来后肚子鼓鼓的,像个皮球一样。高红梅吓坏了,以为儿子活不成了,到医院检查后,一个霹雳从天而降,儿子的生命只剩20天!
那么,小凡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高红梅又是否能带着儿子逃出生天呢?
10岁男孩洗澡,被查出绝症
高红梅是河南新乡的一个农民,早年和丈夫一起到郑州打工。夫妻俩养育着一儿一女,儿子叫席卓凡,一家四口挤在龙湖镇的一个狭小的出租屋里,日子过得俭朴和平静。然而这样平静的生活,却在2017年2月12日这天被打破了。
高红梅清楚地记得,那是寒假的最后一天,高红梅让10岁的儿子小凡去洗澡,迎接新的学期。十多分钟后,小凡就洗完澡出来,光溜溜站在母亲面前,等着换衣服。
高红梅拿衣服的空当,朝儿子的方向瞥了一眼,立马惊呼出声。高红梅觉得,儿子的肚子看上去不对劲,再仔细一看,儿子挺着个大肚子,涨得像一个皮球。
“你的肚子咋回事?”高红梅紧张起来。她虽然不懂医学,但直觉告诉她,儿子得了重病,恐怕活不成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有时候喉咙疼,肚子里像是有水一样。”小凡被母亲的反应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红梅急坏了,责怪自己疏忽大意,儿子生病不是一天两天,她却没有看出来,直到儿子肚子鼓胀才发现端倪。她不敢怠慢,立马招呼丈夫带着儿子去了医院。
经过检查,高红梅被医生告知,儿子患上了肝豆状核变性肝硬化。高红梅感觉不可思议,这种病一般发生在中老年人身上,儿子才10岁大,为什么会得这种病?但医生的态度很明确:“彩超一下就做出来了,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转到大医院检查。”
高红梅夫妇将信将疑,又带着儿子去了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这次检查非常详细,一周之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小凡的病情非常严重,他的肝脏很小,里面全是腹水,已经不能进行正常运转,属于严重的肝硬化。医生担心高红梅夫妇听不明白,直截了当地说:“孩子的肝脏已经没用了,病情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母亲主动捐肝,舍命救儿
医生的一番话,让高红梅如坠冰窟,儿子才10岁大,难道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这个世界吗?身为母亲,这是高红梅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无论用什么办法,她都要救儿子的命!
高红梅夫妇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器官移植科的郭副主任。郭主任的一番话,让夫妻俩希望重燃,又很快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郭主任告诉高红梅:“要想救孩子的命,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进行肝移植。”
“只要能救俺孩的命,咋样都行!”高红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可肝移植要具备两个条件:其一,必须有合适的肝源;其二,手术费要30万元。
高红梅夫妇是农民出身,在郑州打工挣不了多少钱,条件本来就不好。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儿,养两个孩子的费用,让这个家庭几乎没有什么积蓄。30万元的手术费,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配型的肝源同样难以解决。郭主任如实告知,全国的肝源十分紧缺,少则要等三个月,也有可能遥遥无期。可小凡病情危急,连三个月都等不了。
高红梅落寞地回到病房,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儿子,不由地悲从中来。她责改自己无能,儿子命悬一线,她却没有能力救儿子一命。
就在高红梅绝望的时候,事情忽然有了转机。郭主任同情一家人的遭遇,找高红梅谈话,说:“还有一种办法是进行亲体移植,简单说,就是把父母的肝脏移植给孩子。如果配型成功,不仅能缩短手术的时间,费用也会降低,不超过20万。”
高红梅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立马和丈夫商量,决定给儿子捐肝。丈夫也是一个负责任的人,第一个站出来,愿意把自己的肝捐给儿子。遗憾的是,丈夫接受检查,没有和儿子配型成功。
高红梅紧随其后接受检查,所幸和儿子配型成功,终于长舒一口气。不过检查结束后,郭主任请她慎重考虑,告诉她:“肝移植手术有风险,捐肝者可能出现过敏、心脏骤停等情况。有一种可能,你儿子得救了,自己却没命了。”
“医生,你不用劝我了,我愿意!”儿子生命垂危,高红梅展现出巨大的勇气,舍命救子在所不惜。
随后,高红梅夫妇赶回新乡老家,四处借钱,终于凑够了20万元的手术费。然而当夫妻俩信心满满地回到医院时,医生告诉他们:“孩子的手术恐怕做不成了。”
为救儿子,两周暴瘦13斤
原来医院给高红梅体检时发现,她患有脂肪肝,这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病,但这样的肝脏是不符合捐赠条件的。而且小凡病情发展得太快,医生估计他活不过20天,医生担心这么短的时间,高红梅不能成功消除脂肪肝,自然也不能进行肝移植。
高红梅备受打击,憋着一口气,回到病房后终于崩溃,大声哭了起来。哭过之后,她内心有了决定,安慰儿子:“小凡,有妈妈在,你一定会好起来。为了你,妈妈什么都愿意做!”
高红梅知道,她是儿子唯一的希望,她必须接受命运的挑战,通过剧烈锻炼改善身体状况,满足手术条件。
第二天凌晨5点,高红梅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要照顾儿子,她不敢离医院太远,在医院附近来回奔跑。那时候的郑州很冷,高红梅不穿外套,跑了一圈又一圈,即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也不肯停下来。
时间就是生命,高红梅跑完步,又回从医院一楼爬到十二楼,看一眼儿子,再从十二楼爬下去。她反反复复,希望通过爬楼的方式给自己增加运动量。
一个礼拜后,高红梅感觉自己瘦了不少,接受了第二次体检。可体检结果不容乐观,高红梅的身体状况仍未达到捐肝标准。更紧急的是,小凡病情加重,生命可能不超过两个礼拜了。
如果我不拼尽全力救他,以后会后悔死!带着这个信念,高红梅又给自己加码。她以前只在上午跑步。爬楼梯,为了尽快减肥,中午她给儿子喂过饭,简单收拾一下就出发,开始了全天候的跑步模式。
她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汗水,只要能多跑一步就不会停下来,到后来完全是用意志力在支撑。她还报了健身房,晚上坚持健身,练到精疲力尽。
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10天后高红梅再次接受体检,她暴瘦13斤,脂肪肝神奇地消失了。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直言这是母爱的力量。
捐肝救子,重获新生
2017年4月10日,一切准备就绪,高红梅和儿子下凡的肝脏移植手术开始。作为捐肝的一方,高红梅首先被推进手术室。她一步三回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嘱咐丈夫:“如果发生意外,不要怪我,先救孩儿!”
小凡听懂了母亲的话,内心痛苦挣扎,也跟着掉下泪来。高红梅心疼坏了,又安慰儿子:“放心吧,妈妈没事的。”
高红梅的手术进行了8个小时,医生小心翼翼地从她体内取出480g的肝脏。医生全程屏气凝神,因为这片看上去不大的肝脏,关乎着母子俩的生命。
高红梅的丈夫等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8个小时后,高红梅被推了出来,但麻药劲还没过,仍处于昏迷状况。医生安慰丈夫,说高红梅一切正常,接下来就看小凡是否能适应母亲的肝脏了。
11个小时后,小凡的手术宣布成功,高红梅的丈夫长舒一口气,这不仅是身体的胜利,也是母爱的胜利。
高红梅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孩子呢?”得知小凡情况稳定,她才放心下来,睡了两个月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小凡也醒了过来,关心母亲的情况,请求和母亲住在同一间病房。母子互相牵挂的爱意,在场医护人员无不动容,一名护士说:“这是我见过最关心彼此的母子!”
20多天后,高红梅离开医院,回家休养,儿子小凡也很快出院。又过了半年,母子俩身体都已恢复,高红梅继续工作,照顾着儿子的生活起居,小凡也重返校园,迎来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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