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月华，今年65岁，退休前是一名中学老师。
老伴走得早，儿子小峰今年38岁，在一家外企工作。
五年前，儿子和前儿媳离婚后，我和小峰一直住在一起。
去年儿子又结婚了，新儿媳小琴对我还算孝顺，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天我去医院做老年体检，在心内科候诊室看到了前儿媳小兰。
五年不见，她消瘦了许多，头发也有了几丝白发，但依然保持着温柔得体的样子。
看到我时，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礼貌的微笑：“妈，您也来看病啊？”这声“妈”叫得我心里一酸。
记得当初小兰嫁进门时，我们都很满意这个儿媳。
她是护士，性格温柔，也懂得照顾人。
结婚后，我们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可是好景不长，我那时还在上班，总觉得儿媳妇应该多干些家务。
每次下班回家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我心里就不痛快。
“一个女人，连个家都不会管，整天就知道玩手机。”我没少在儿子面前说这些话。其实后来才知道，小兰常常值夜班，白天要补觉。那时的我，觉得年轻人就是矫情，哪有那么累。
矛盾在小兰怀孕后达到顶峰。
她害喜严重，我却认为她是装出来的。
有一次，我看到她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别人怀孕该干啥干啥，就你娇气！”小兰红着眼睛说：“妈，我真的很难受。”我冷笑道：“难受就别玩手机啊。”
那天晚上，小兰出了意外，大出血住进了医院。孩子保不住了，她整整躺了半个月才出院。我心里有愧疚，但嘴上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出院后，小兰心情变得沉默。有天我无意中听到她和儿子的对话：“小峰，我真的很累。你妈总觉得我不够好，我已经尽力了。”儿子叹气：“要不，我们分开住？”小兰摇头：“不是住的问题，是心的距离。”
一年后，他们离婚了。儿子说是性格不合，但我知道，我是罪魁祸首。这些年，我总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多一些理解，少一些苛责，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如今在医院重逢，我忍不住问她：“你还好吗？”小兰点点头：“挺好的，现在是重症监护室的护士长了。”顿了顿，她又说：“听说小峰去年结婚了，新媳妇应该比我懂事吧？”
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小兰，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想明白了，你是个好姑娘，是我太强势了。”小兰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过得很好，您也要保重身体。”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我突然明白，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现在的儿媳样样都顺着我，可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原来，真正的孝顺不是唯命是从，而是像小兰那样，敢于表达自己，也懂得包容他人。
回家路上，我给现在的儿媳打了个电话：“小琴啊，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电话那头传来客气的声音：“您看着买就行。”我叹了口气，这样的相处，到底是好是坏呢？
生活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原来，婆媳关系的真谛不在于谁对谁错，而在于彼此是否愿意敞开心扉，互相理解。如今，我终于懂得了这个道理，可惜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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