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的干妈要死了,一心想要唯一的儿子有个后。
为了让她的干妈放心,沈梨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开始夜不归宿,并催促我离婚。
闹了几次后,我唤出了久违的系统,“我要脱离这个世界。”
为了让我死的时候少些痛苦,系统抽出了我的七情六欲。
我开始不吵不闹,沈梨却高兴于我的变化。
她如愿以偿的嫁了她的干哥哥。
渐渐地,沈梨发现我越来越平静,甚至还给她未出世的孩子准备婴儿衣。
那一刻,她终于慌了。
我和沈梨又吵了一架。
这是我们吵的第三次了,还是因为她的干哥哥陆淮。
我拉着她的胳膊,不准她出去。
沈梨满不耐烦的推开我。
我脚下不稳,扶着桌角才堪堪稳住没有摔倒在地。
她一脸不耐,冷声道:“苏墨,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只是一个孩子,一年后我会和他离婚,和你复婚,你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吵?”
我直视她的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他想要孩子,为什么非得你生?他明明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他这是在破坏你的家庭。”
“苏墨!”
沈梨低声喊着我的名字,仿佛带着无尽的怒火。
“我是干妈带大的,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又何来家庭?”
“明天民政局,我等你。”
话落,她摔门而出,走出小区时,路边那辆宾利上下来一个人。
他伸开双手,沈梨忙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鼻子一酸,胸膛堵着难受。
七年,得到的结局竟是这样。
我唤出了久违的系统。
“系统,我要回家。”
三年前,我成功攻略了沈梨,那时我本该回去的。
却因为沈梨的一句:“阿墨,我终于有家了。”
我说:“你买个房子不也是家吗?”
沈梨却皱眉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不是的,不是有了房子就有家,是有了你,才有了家。”
“阿墨,你就是我的家。”
那一刻,我感觉全身有暖流划过,我爱沈梨。
因为这句话,我留了下来。
反正我是孤儿,留在哪里都一样。
不过才三年,沈梨就给了我致命一击。
她干妈查出癌症晚期后,就拉着沈梨的手,一边说一边落泪。
“小梨,要是阿淮能有个孩子也好啊,可这孩子,就是不愿意结婚,我知道,他是在等你,小梨,我死了无所谓,可我放心不下阿淮,他太倔了。”
沈梨为了让她干妈放心,承诺嫁给陆淮,给他生一个孩子。
那天在病房,我亲耳听着她的承诺,只觉得全身被一股寒意笼罩。
回家后,沈梨就提出了要跟我离婚。
我不同意,和她吵了一架,最后以她摔门而出作为结束。
系统犹豫说道:“宿主,脱离前三个月,你将会被抽掉七情六欲,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那时脱离,你会少很多痛苦。”
我点头同意,怎样都好,只要能离沈梨远远的,我都接受。
第二天,我没能如约去到民政局。
因为下起了暴雨,我不喜欢暴雨天出门。
沈梨打电话来质问,语气很不好。
“苏墨,下周就是我和陆淮的婚礼了,你能不能别闹了。”
雨点粗暴的打在玻璃上,一身闷雷响在天边。
我看了眼窗外,“就不能明天吗?我看明天出太阳呢。”
沈梨呼吸重了几分,有些无奈。
“明天我要和阿淮拍婚纱照。”
“那后天呢?”
“苏墨!”
沈梨看似温柔,可脾气却不怎么好。
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肯定冷着脸,眉头微皱,认为我又在耍把戏。
我轻叹,“行吧,等我。”
我不喜欢暴雨天,甚至是怕。
因为在原世界,我就是在暴雨天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才被系统送到这里来的。
我打了辆车,收伞时,雨在一瞬间把我的肩头淋湿了一大片。
我皱着眉,有些烦躁。
真的很讨厌下雨天。
窗外雾蒙蒙的,街上没什么人。
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全是沈梨。
我有些无奈,她还真是急切,一分钟都等不了。
可奇怪的是,我居然没什么感觉。
看来是脱离程序在运转了。
车在拐角处突然发出轮胎摩擦地面的刺啦声。
我也跟着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前椅上。
沈梨还在不停的催,可很不幸,我出车祸了。
我撑着伞,准备走去民政局。
司机却死拉着我。
“跑什么跑,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你放开我,我有急事。”
“什么事这么急?投胎啊?”
“我离婚啊大哥。”
司机愣了一瞬,手却紧了几分。
或许,他是把我脸上的雨水看成了泪水。
不然,他不会露出那种表情,同情又带着可悲。
“那也不能急,检查完再离能死啊。”
似乎也不能。
我被送去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民政局早就关门了。
沈梨气势汹汹的推开了病房门,脸上惊慌的表情在看到安然无恙的我时冷了下来。
“车祸?苏墨,你的借口还真是别出心裁,伤哪儿了?”
我摊了摊手:“哪儿都没伤。”
沈梨看了一番检查报告,脸越来越黑。
纸张在她手里咯咯作响,她冷笑两声:“苏墨,你就一定要让我干妈死不瞑目是吗”
“我说了,一年后,我生下孩子就会和陆淮离婚,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一想?”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为难?你知道我过来这一路有多担心吗?我真怕你出什么事,可你倒好,骗我到骗的心安理得。”
若是以前,我或许会难受,会和沈梨大吵一架。
凭什么她干妈要死了,她就要慷慨解囊的和别人结婚生孩子。
凭什么要我理解她?
我理解了她,谁又来理解我啊?
可现在,我却无波无澜,连吵的心思都没有。
我好声说道:“沈梨,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出车祸了,司机还在这医院躺着呢,只是我运气好,没出什么事而已。”
沈梨不信,还想再发泄发泄。
就在这时,陆淮来了电话。
她眉目柔和下来,声音也轻了几分。
她没有避开我,屏幕那头温润的声音我自然也听见了。
沈梨还没离婚呢,陆淮就堂而皇之的开始叫她老婆了。
偏生沈梨还答应了。
她眉梢轻挑,挂了电话后,无奈似轻叹。
“阿墨,明天我来接你,这次别再闹了,你也知道,干妈时日无多了。”
沈梨的干妈一直想亲眼见证他们的婚礼。
沈梨顺着她,自然也忙活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低声道:“行。”
“阿墨,别闹……”
“你说什么?”
沈梨错愕一瞬。
我不得已又说了一次。
“我说,行,明天,离婚。”
若是换做以前,我哪会轻易同意。
不和她吵一顿都是好的了。
可现在,我却能轻而易举的说出那声“离”。
沈梨皱着的眉渐渐舒展,松了口气。
“那,明天见。”
陆淮还等着她共进晚餐呢,她哪还有时间陪我。
沈梨带着心虚,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她走后,医生也宣布我可以出院了。
我回了家,煮了一碗面。
吃在嘴里,却尝不出咸淡。
我放了些盐,还是没有味道。
大概是味觉在消失了,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我无滋无味的吃完,又按部就班的洗碗收拾。
最后躺在了空荡荡的床上。
我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凉。
从决定和陆淮结婚之后,沈梨就搬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
我要是走了,这里大概就没人住了。
翌日,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沈梨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楼下,收拾好就下来吧。”
我愣了一瞬,“好。”
我打开副驾驶的门时,才发现陆淮也在。
他眉眼柔和,朝我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苏墨,我懒得下车,麻烦你坐后面了。”
我点点头,“行。”
我坐在后座,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
后视镜里,沈梨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往我身上瞟。
她轻咳一声:“那个,阿淮想邀请你做他的伴郎。”
我疑惑的看着她。
沈梨皱了皱眉:“你不愿意就算了,婚礼只是个仪式,你不去也没什么。”
“我去。”
沈梨眼里闪过一抹怪异。
“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伴郎。”
我嗯了一声:“还没聋呢,我去。”
沈梨的脸突然黑了,她没好气道:“行,等会儿阿淮挑西装,你就去挑伴郎服。”
钢印落下的一瞬,也意味着我和沈梨三年的婚姻走到尽头了。
她快速的接过离婚证,看也不看的就放进了包里。
反倒是我,仔仔细细的欣赏了起来。
除了字不同,其它的好像没什么差别。
可偏偏,大多数人的一生,都会被这两张证驱使。
我还没看完呢,纤细的手指忽地抢过了我手里的离婚证。
沈梨的语气不怎么好。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真的离了。”
可都盖章了,怎么就不算真的离了?
算了,她爱咋地就咋地吧。
沈梨的婚纱很漂亮,带着钻,要是站在阳光下,一定很闪。
她也很高兴,和穿着黑色西装的陆淮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
想当初我和沈梨结婚时,那时的我才大学毕业,没多少钱。
婚纱婚礼都走了极简风,我觉得愧对她。
可她却不在意,甚至笑着宽慰我:“阿墨,没关系的,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办一场更盛大的婚礼就好了。”
三年,我们有钱了,她却忙的没时间再为我穿漂亮的婚纱。
我摸了摸无名指的钻戒,才发现沈梨的无名指已经空了,留下一圈淡白的痕迹。
我平静的取下了戒指,随手放在了柜子上。
跟着导购挑起了伴郎服。
其实西装都差不多,陆淮忽地站在了我身后。
“苏墨,我觉得这套西装挺适合你的。”
他拿了一套略大的西装在我身上比划,我穿上就显得松松垮垮的,又土又丑。
我淡淡道:“那你穿?”
陆淮脸色一变。
“苏墨,这是伴郎服,我是新郎。”
我下意识拧眉,他真的很绿茶。
沈梨把那套西装扔给了我,轻声安抚陆淮,转头又对我疾言厉色。
“阿淮是新郎,你让他穿这种衣服说得过去吗?”
“苏墨,你要是不想当他的伴郎,可以直说,不必做出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我哪有?
沈梨把那套西装拿给了导购。
“就这套,装起来。”
又土又丑的西装,算了,随便吧。
婚礼那天,草坪周围堆满了气球,沈梨和陆淮的婚纱照更是摆满了现场。
来观的宾客无不羡艳。
我穿着宽大的西装,拿着戒指等着司仪的传令。
终于,婚礼进行到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我一步步走到新郎新娘中间。
拿起戒指时,沈梨突然看向了我,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她轻声解释:“阿墨,只是演戏。”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沈梨眼底的情绪散去,嘴角带笑的把戒指带进了陆淮的手指。
全场响起掌声,司仪高喊。
“新郎可以拥吻他的新娘了。”
我安静的站在一侧,等着他们接吻,然后我好去换一双鞋。
陆淮选的这双皮鞋不合脚,磨得我脚疼,我皱了皱眉,抬起一只脚,试图减轻疼痛。
抬眼间,却正对上沈梨的视线。
她迟迟没有吻上去。
陆淮着急的低声催促她。
宾客也在看她。
可她还是不为所动。
她蠕了蠕嘴唇,“阿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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