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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人对另外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放松下来的办法是什么,那就是跟他聊聊他最近的生活。齐广璞人实在,把自己平常的一天掰开细细回答,“早晨六点五十起床,需要先做一个晨脉测试,之后我通常会在七点钟去吃早饭,七点半还有一个训练前的状态测试……下午的体能训练大概练到五点多钟。晚上七点以后就是我的自由活动时间,会打打游戏,再洗个澡”。

一大长段话下来不带停歇,类似这样的训练生活他已经持续很多年了。1994年,他跟随启蒙老师刘德镇开始学习技巧,第二年就被选送到徐州技巧队训练。而后年仅8岁的他和队友一同获得江苏第十四届省运会技巧男子双人赛冠军。10岁那年他被长春市滑雪队挑中,开始专项从事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项目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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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滑雪头盔

蓝色滑雪镜

银色滑雪夹克

银色滑雪裤、雪杖

均为SPYDER

事实上,在踏上体育这条道路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更多是一种被动的状态,内心深处是填不满的匮乏感,“都是家长让你去练,你就去练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在干什么,每天就是像完成任务一样去训练,像个机器人一样”。

直到2010年,他参加了温哥华冬季奥运会。初登冬奥会赛场的他看到了从世界各地远道而来的选手们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的样子,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以把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项目当成一份终身的事业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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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色羽绒服

黑色内搭

均为SPYDER

再次聊起那时自己心态上的变化时,他说话的节奏都变快了不少,“这个是奥林匹克带给我的改变,我的主观能动性更强了”。他开始更主动地去思考自己在技术上的欠缺点,也更有意识地研究其他技术层面比他好的运动员,他将这一系列的举动称为“根本上的转变”。

聊起齐广璞,那一定无法绕开2013年自由式滑雪世锦赛。他在那次比赛中成功完成难度系数高达5.0的动作,以138分的高分夺得冠军,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完成bdFFdF(向后翻腾三周转体1800度)的运动员。

但在比赛之前,他只做了这组动作9次,其中仅1次是成功完成的。他曾在其他小比赛中完成过这个动作,那时他就决定一定要在更大的比赛、更大的舞台上把自己最漂亮、最完美的一套动作展示给大家。当然,他也坦诚地对我们说其实自己选择在2013年自由式滑雪世锦赛中用这套动作上场就是一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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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羽绒服

SPYDER

这个明明在日常生活中做事风格都偏保守型的人,却喜欢在成王败寇的竞技场上顶上一口气儿,最大程度挑战自己。他的字句间都透着实实在在能落地的认真,“后来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做出这么高风险的选择。可能因为我是那种会在赛场上‘人来疯’ 的人吧。观众越多,大家的呼声越高,反而越能激发出我的好状态”。

齐广璞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判断,以他当时的竞技状态和竞技水平而言,哪怕选择降低一个难度,也依然能拿到冠军。话落到这,大家都知道该出现一个转折了,他的表达带着从未有过的肯定:“但那不是我所追求的,我所追求的就是既然有最高难度的动作,那我就要在这次比赛当中用出来。无论成功或者失败,我都不会后悔。如果不在两年一次的世锦赛当中把我的最高难度动作做出来的话,就更别提在冬奥会上能成功地驾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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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滑雪头盔

蓝色滑雪镜

迷彩滑雪服

灰黑拼色滑雪手套、雪杖

均为SPYDER

2013年他被称为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的“世界难度第一人”,但他并没把这个称呼当一回事,而是埋头按部就班地练习这套动作。他明白这只是这趟旅程里的一个偶然,但他要把这个偶然变成一个常态。之后他在2015年自由式滑雪世锦赛中再次凭借难度系数5.0的bdFFdF成功斩获139.5分,获得冠军,并刷新了中国选手的历史最高分。

但齐广璞的故事并不是一个常规的英雄叙事,你能从很多大众对他的描述片段里,窥探到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选择。2018年2月,他在平昌冬季奥运会男子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比赛中以122.17分排名第七,未能晋级到下一轮。3月28日,他选择退出国家队,回到校园继续深造。

然而在报道之外,总有一些不被人关注到的细节透露出命运的再一次起伏。比如比赛结束当天他难过到上火以至于满嘴全是鲜血,再比如他花了半年时间才从失利的阴影中走出,因为妻子的怀孕才让他把生活的重心转移到迎接新生命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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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长款羽绒

SPYDER

他用看似轻松玩笑的语气拒绝任何英雄叙事的升华,但再回到为什么要退役的问题上时,他又带出某种说不出的淡淡的愁与憾,“那时我整个人非常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在坚持些什么,好像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停在了平昌冬奥会上,想着自己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仿佛有一道时间任意门,它让齐广璞在退役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重新在生活中回归自己,像普通的学生一样去选课、去图书馆上自习。有时候他也会想要去到山间,短暂开启一段新生活,回归自然,穿梭于万物中,感受奔跑与滑行带来的不一样的运动新感受。

2019年4月,正如他之前承诺的那样“如果以后国家需要我再出一份力,还是会回来”,他选择重回国家队,备战2022年北京冬奥会。在这起伏之间,他早已沉静下来,看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与个人的命运。聊到这儿,他整个人舒展不少,讲起这届办在家门口的奥运会让他肩负起责任重新回到运动项目中,再谈到同样是自由式滑雪空中运动员的妻子也不希望他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最后他不想要女儿以后问他为什么退役,他只能回答是因为自己失败了,这样的回答在他看来是一个懦夫、逃避者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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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滑雪头盔

蓝色滑雪镜

迷彩滑雪服

均为SPYDER

在他的讲述中,自己与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项目之间有着紧密相连的关系。但他并没有提到自己,于是我们忍不住想问问他,有没有从自己角度考虑一定要重新站在赛场上的理由。

他干脆利落地给到答复,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现在国家还需要我,而且我也有能力”。他把这一次北京冬奥会当作是自己最后一次冬奥会之旅,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因为我之前经历过成功,也经历过失败,所以这一次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2月16日,他一路过关斩将,成功获得2022年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男子空中技巧金牌。但这不是他参加的最后一届冬奥会,作为征战冬季奥运会的“四朝元老”,他即将第五次征战冬奥会。四年一次的冬奥会将世界上所有为梦想而拼搏的运动员汇聚在一起,其中有新进场的人,也有一直在坚守着的人。此时的齐广璞选择不再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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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外套

红色羽绒服

黑色保暖内搭

黑色长裤

均为SPYDER

现在项目团队里有很多年轻的运动员,他们把他当成一个目标。每次一到比赛的时候,年轻运动员们喊的口号都是要“干掉”他,一开始是一两个人,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个团体里。所以他更加能从这个团体里感受到一种鲜活的向前的冲劲,并为此感到欣慰。

当运动员上场,输与赢就成为唯一判断结果的标准。每次比赛的时候,他都会跟这些年轻人说:“我很希望你们能够早点超过我,因为只有你们超过我了,才能证明这项运动是在不断进步的。或许那时候我也不用这么累了,我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随着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项目的进步和发展,现在运动员们已经能做到越来越高难度的动作了。时代的飞速变化并没有让他再次产生离去的想法,他感叹这些小将的“卷”,但这也让他变得更加坚定自己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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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滑雪头盔

蓝色滑雪镜

迷彩滑雪服

黑色内搭

均为SPYDER

项目上的技术革新和变化着的规则都让他越来越紧盯着自己的步伐,将技术作为一切的核心,追求运动上的创新与发展,“要想赢,那你的动作质量一定要过关。动作难度也是你决胜的因素,但如果徒有动作难度,你不能很好地驾驭这套动作的话,那一切也是痴人说梦”。

追逐不设限,现在的他越来越关注怎么样才能更加合理地安排好训练计划,让自己在不疲劳的情况下能够有效地完成相应的训练内容。为了更好地延长自己的运动周期,日常他也准备了更好的运动装备,还向我们推荐了他喜欢的专业滑雪运动品牌Spyder,让自己时刻轻松上场,自在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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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滑雪夹克

银色滑雪裤、雪板

均为SPYDER

齐广璞与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项目结缘至今有二十四年了,在这些年里他时常问自己一句话:你坚持这么长时间不累吗?有些问题以这样不经意的方式显现了出来,但答案还未揭开。

对话来到尾声,对于这个问题,他琢磨了一小会儿:“现在就有答案,也没有答案。我坚持这么长时间真的很累,但是我知道自己还必须坚持下去。我现在告诉你的都是暂时性的回答,我还没有找到最终的答案。”就在我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终结的时候,他再次开口:“也许一切等到我的第五次冬奥会结束以后,我心中就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吧。”

眼前似乎是白茫茫的一片,一个人利落地在空中翻腾,完美保持身体平衡,最后稳稳地落地,但他没有停下等待欢呼与掌声,而是朝着更远的方向滑去。

摄影-谷子@谷仓摄影

形象-焦淼

编辑-雷蕾

新媒体编辑-锦鲤

采访-糯米蛋黄

化妆-鲍继鸣

发型-张健

灯光-宏阳

制片-Nini

场地鸣谢-耀雪冰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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