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从新疆到北京,绵延数千公里,虽然今天交通日益发达,但是坐火车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在上世纪50年代,有一位叫做库尔班·吐鲁木的老人,准备骑毛驴去北京,看望他心存感激的毛主席,这样的事情,看上去似乎难以理解,但确确实实存在。他是否真的骑毛驴去了北京?去了北京之后,又发生怎样的故事?
新疆和平解放,人民翻身做主人
近代新疆,由于长期的封建经济闭塞,导致发展十分缓慢,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大多被地主占有,地主仅靠收租得来的财产,就占据了大半,而歉收时,农民甚至出现无偿劳动的情况,剥削的现象十分严重,生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图|库尔班·吐鲁木
库尔班·吐鲁木是维吾尔族人,他出身贫苦,寄人篱下,在他的孩童年代,父母就遭到了地主的欺侮,他的姐姐也是个苦命之人,没能够脱离地主的魔爪,而他的哥哥,在一次上树摘苹果时,地主看到后非常生气,一声吼叫,他的哥哥被吓到了,从树上摔了下来......
没有依靠的库尔班,只能做长工度日,虽然艰苦了一点,但至少能活命,在他心里,一直都想离开这噩梦一样的地方。库尔班一天天长大,娶妻生子,组建家庭,但是在地主残酷的剥削下,他债台高筑,生活愈发艰难,一家子的生活都需要他来支撑。他渴望自由的心灵,于是他决心定远走他乡,寻找光明。
库尔班带着妻子在荒漠中徘徊,一边前行,一边祷告,希望能找到一片新的绿洲,可是生活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陷入更加绝望的境地。在地主家里做长工,好歹还有一口吃的,但是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之中,没有粮食充饥,甚至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都是无法预料的。
图|库尔班·吐鲁木领着家人来到解放前居住的地方
库尔班带着一家人在沙漠里游荡了好几天,不见地主追来,心想大概是安全了,便跑到于田县的一处树林里,长期定居下来,这一待就是整整17年。17年中发生了许多变故,他的妻子和孩子离开了,独自一人的库尔班,以为自己会孤苦无依地在树林里度过一生。
直到1949年12月,库尔班遇到了解放军。此时的库尔班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很警觉,见到一群陌生人,他很快意识到“危险”,寻找避难的地方。而此时的库尔班衣不遮体,解放军战士起初把他当做林中野人,直到看清楚他的面孔,才知道他是少数民族中的一位孤寡老人。
解放军战士“抓”住了库尔班,询问他家在什么地方,是哪个村子的,库尔班一听要将自己送回去,一边挣扎一边叫喊,说什么也不配合。解放军战士无奈,只能将他带到附近的村子,询问有没有人认识他。
图|少先队员在聆听库尔班·吐鲁木讲述见到毛主席的情景
一些村民认出了他的身份,震惊地说:“这不是库尔班吗?他居然还活着!”库尔班起初认为解放军战士是来迫害自己的,会把自己交给地总,继续遭受苦难的生活。经过维族的一些干部、当年和库尔班一起做工的人给他说明“已经解放”的事情,才消除他对解放军的误会。
得知库尔班的悲惨经历,解放军战士十分同情,当即向上级汇报此事,上级很快作出批示,为库尔班找回了失散的妻子和孩子。这对于库尔班来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一时间,他对解放军满怀感激,连声道谢。
不久,新疆开始推行“减租反霸”的斗争,曾经不可一世的地主,现在终于被打倒了,对于像库尔班一样曾经受过地主迫害的人民来说,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1950年7月,土改顺利开展,库尔班分到了14亩地和一头毛驴。有了自己的土地和生产工具,受了大半辈子苦的库尔班,生活终于有了盼头。
图|库尔班·吐鲁木和过去受苦农民在一起 畅谈共产党和毛主席带来的幸福生活
过了两年,库尔班的土地实现大丰收,看着自己家堆满粮库的粮食,他喜出望外。库尔班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是解放军的到来让他翻了身,因此每每见到解放军战士,便紧紧地拉着他们的手,满怀热泪地表达感激。
解放军战士告诉他,这是党给的好政策,是在毛主席的带领下,人民翻身做主人。因此,毛主席的光环照射进库尔班的心里,他出生在清末,生长于民国,还没有见过如此为人民服务的好领袖。
库尔班拉着乡里的干部,让他们帮着自己给毛主席写信,讲述了前半生的苦难、今天的幸福,前后对比间,更是对毛主席感激涕零。库尔班先后给毛主席写了七封信,毛主席也给他回了四封。
图|库尔班·吐鲁木汇报植树选材的情况
但是写信怎么能表达对毛主席的爱戴呢?在库尔班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我要去北京见毛主席!他不知道北京有多远,需要用多久时间,看着自己那头“嗯啊”叫个不停的小毛驴,这是他唯一的交通工具,于是他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骑上毛驴去北京看望毛主席。
库尔班去了北京,见到毛主席
库尔班准备了衣服、粮食,骑着小毛驴出发了,乡民们见他出远门的样子,纷纷询问他要去哪里,库尔班如实回答:“我要去北京看望毛主席!”乡民听后哈哈大笑,告诉他北京在很远的地方,骑毛驴是到不了的。库尔班不为所动,继续前行。
县委书记李玉轩得知库尔班的出行计划,立即将他制止了他荒唐的想法,李玉轩说:“你不会说汉语,走出自治区,就会迷路。”库尔班就像受了打击一样,失落地回到家里,家里人担心他想不开,因此日夜陪伴在他身边。
图|1964年 库尔班·吐鲁木的大女儿当生产队长
李玉轩知道了库尔班的失落和家人的担忧,便专程去了他家里,说道:“库尔班大叔,北京远着呢,哪能说去就去呢?况且现在毛主席忙得很,没有时间接待你呀!你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搞生产,将来干出成绩了,再去北京向毛主席汇报!”
库尔班听了,觉得李玉轩的话有道理,便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在辛勤劳作下,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他不仅实现自足,还买了一头牛送给互助小组,帮助小组工作,并且先后向国家纳粮总计4900多斤,库尔班因此被评为“劳动模范”。
一次市集,库尔班去到县城里看望李玉轩,发现李玉轩身边有一位未曾谋面的中年男子,经过介绍,才知他是自治区第一书记王茂恩。王茂恩在于田县视察工作时,听乡亲们说了“库尔班大叔骑驴去北京看望毛主席”的计划,一时间被他的真诚感动。此刻见到,王茂恩说:“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让你去北京!”听了这句话,库尔班很是开心,去北京的愿望,似乎能够实现了。
图|库尔班·吐鲁木给毛主席写信汇报公社发展生产情况和自己生活的变化
1958年6月,库尔班作为劳模代表,终于踏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车,能够见到心心念念的毛主席,他心中欢喜至极,火车每到一站,他就会问工作人员:“是不是到北京了?是不是可以见到毛主席了?”得知还没有到时,他也会再问一句:“这里离毛主席的地方还有多远?”
库尔班到达北京后,与代表团的其他成员,被安排到宾馆休息,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要去参观首都的一些景点,但是对于库尔班来说,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无心观赏北京的雄伟壮阔,一心急不可待地想去见毛主席。
在此期间,库尔班还写了两封信,寄往中南海,信中表达渴望尽快见到毛主席的心情,希望毛主席能在百忙中抽出一点时间来接见自己,为了能尽快让毛主席看到信,库尔班还专门问工作人员,采用什么方式寄信最快。
图|毛泽东
当代表团的领导参加北京的会议时,诉说了库尔班想见毛主席的焦急心情,于是相关领导很快将此事汇报中央,于是在6月28日这天,毛主席在中南海接见了新疆代表团,库尔班也终于迎来自己最幸福的时刻。
第二天早晨,库尔班早早地便醒了,换上提前精心准备的新衣服,来到中南海的接见大厅。这时有人说了声:“毛主席来了!”众人的眼睛均不约而同地看去,只见毛主席一边向大家挥手,一边快步走来。
库尔班以前只在照片上看到过毛主席,这时毛主席本人站在自己面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情异常激动,真想扑上前去,紧紧握住毛主席的手,表达谢意,真想把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滔滔不绝地讲给毛主席听。
聊天过后,毛主席和大家一起合影,在拍照时,大家都看着镜头,只有库尔班一个人扭着头,看着毛主席,准确地说,从毛主席走进他的视线,他就再也没有将目光移开。
图|库尔班·吐鲁木与毛泽东握手
毛主席走到库尔班面前,与他握手,库尔班的双手竟然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毛主席握着他那双粗糙甚至掌心有些出汗的手,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位老人心中的敬意,他笑呵呵地说:“新疆的少数民族老百姓多好啊,这么大老远的还要骑驴来看我,谢谢你!”库尔班听到这席话,眼睛早已湿润了,那是这么多年来心愿达成的喜悦,看到“大救星”近在眼前的情不自禁。
库尔班向毛主席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新疆特产,毛主席欣然收下,随后毛主席问他有没有什么愿望,库尔班说:“我想穿条绒布的衣服!”毛主席满足了他的愿望,让身边的人特意给他买来10米条绒布,要知道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想弄到这10米条绒布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买布的钱,是从毛主席的稿费中出的。
毛主席题了一行字:“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以此表达对少数民族的关怀。
图|库尔班·吐鲁木老两口翻开画报 回忆见到毛主席时的情景
这一句出自毛主席在1950年时填的《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一词。那是新中国成立一周年之际,10月3日,在北京中南海怀仁堂举行庆祝晚会,其中,也有少数民族和少数民族文工团参与,他们兴高采烈地向毛主席及其他领导人献旗献礼。观看演出时,毛主席兴奋地向身旁的柳亚子说:“如此盛况,亚子先生为什么不填词以志呢?我来喝!”柳亚子当即吟诗《浣溪沙》:
火树银花不夜天,弟兄姐妹舞翩跹,歌声唱彻月儿圆。不是一人能领导,那容百族共骈阗?良宵盛会喜空前。
第二天,毛主席填了《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
长夜难明赤县天,百年魔怪舞蹁跹,人民五亿不团圆。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诗人兴会更无前。
图|村民们抚摸着库尔班·吐鲁木胸前佩戴的全国劳动模范奖章 羡慕不已
词的下阙描绘各族人民翻身解放的欢乐情景,一句“一唱雄鸡天下白”,比喻新中国诞生犹如雄鸡高唱,驱除漫长黑夜,迎来无限光明,而“万方乐奏有于阗”,“万方”指神州大地,也指各族人民,毛主席用新疆地名“于阗”来代表新疆的文工团,寓意各族人民欢聚一堂。
词写于1950年,自然不知在1958年,毛主席会接见新疆代表团,而库尔班正是新疆于阗人,他也正好代表着广大昔日受压迫的人们,翻身做主人,中华各民族团结一家亲。
库尔班终于梦想成真,来到北京,见到毛主席。之后,他带着满腔的喜悦,踏上了回乡的旅程,他将见毛主席的场景讲给乡亲们听,乡亲们认真聆听,热情高涨。
库尔班的精神,一代一代传承
1959年,库尔班参加了新中国成立10周年的国庆庆典,这是库尔班第二次见到毛主席,但是喜悦之情丝毫不减,就像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一样。毛主席将库尔班的家乡“于阗县”简化为“于田县”,对这片土地寄予了无限情谊。
图|1964年 库尔班·吐鲁木一家
1964年,库尔班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我要教育下一代,永远跟着党和您走!”库尔班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都表达着自己的爱国情怀,维护民族团结,向乡亲们介绍党的好政策,帮助周围的人过上好生活。
库尔班曾说:“旧社会我像老鼠躲着猫,过着见不到太阳的日子。苦到六十多岁,才盼来了毛主席、共产党,打从那时起,我才感觉到太阳的光明,太阳的温暖!”
图|库尔班·吐鲁木在家中开展爱国主义教育
临终前,库尔班握着孩子们的手,深情地告诉他们要投身祖国的建设事业,报效国家,他希望他的子孙后代,成为人民解放军的一员。
他的愿望在第四代重孙女如克亚木身上终于实现。2012年,如克亚木参加了海军征兵,并脱颖而出,成为一名海军新兵。
如克亚木继承了曾祖父的遗志、满载着家乡人民的希冀,开始了军旅生涯,她在这里克服了千难万难,当最好的兵、用最好的成绩回报曾祖父、家乡和家乡人民。在航母上的两年,让克亚木真正感受到祖国的强大。
图|1959年 库尔班·吐鲁木见毛主席后 向人们介绍了参观内地各大城市的感想
如克亚木在采访时曾说:“我的曾祖父要骑着毛驴去北京,将家乡人民的心声告诉毛主席,当时北京在哪个方向、究竟有多远,他并不知道,路上有个驼队的人告诉他,到北京要走40个沙漠、40个戈壁、翻过40座大山,听上去根本到不了,曾祖父没有放弃,坚持要去北京,只为把新疆人民当家做主的新生活告诉毛主席。”
库尔班将毛主席送给他的条绒布做成衣服,这件衣服是他生平最喜欢的,老人的儿孙将这件衣服视为“传家宝”,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这件衣服,不仅因为与毛主席有关,更重要的是它凝聚了库尔班老人身上的高贵品格:他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中华民族大家庭,兢兢业业,踏实肯干,为了幸福的明天而奋斗。
图|库尔班·吐鲁木深深地体会到了学习文化的好处 他每天劳动回来后 让他的两个孩子教他学习
这样的精神在传承,无数年轻的人们,像一朵浪花随着时代的大潮奔涌向前,在那块广阔的土地上,用汗水播撒下希望的种子,为建设更加美好的家乡,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小结
2020年12月26日,于田机场正式通航,去北京的路途将更快、更方便了,有太多太多于田人民,从这里起航,飞往遥远的、梦想的彼岸,这条路,记录着时代变迁,光阴流转,沧海桑田。但是不管在什么时候,人们都不会忘记,60多年前,有一个叫做库尔班·吐鲁木的花甲老人,骑着毛驴上北京的夙愿。乍一听这个故事天方夜谭,但实则是无数从贫穷走向富裕的穷苦人民,表达喜悦的真情实感,在内心深处,感谢伟大的毛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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