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姿,好久不见!

在上周举行的VOGUE时尚之力盛会现场,黎姿的出现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当大家都在感叹岁月不败美人时,我们亦邀请她登上了本期VOGUE美容报 Beauty Paper的封面,在镜头内外,借助画面和语言,与久违露面的她聊往昔,谈现在,话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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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光芒四射的女明星,到上市公司创始人、CEO,黎姿把自己在演艺圈和商界的两个阶段视作人生的上下半场。而无论她走到哪里,以何种身份与姿态示人,美始终是贯穿于她人生际遇的重要线索——在镜头中展现美,又在经商时创造美。今天,当我们与黎姿叙旧谈新,发现在“美”这个永恒话题之下,她的内心一直都充盈着一种正向的力量,推着她跨越生活的荆棘,一路昂首向前。

本次拍摄的主题是“人生的AB面”。当这两面分别出现拍摄中,你会感慨这些年来自己在身份上发生的变化吗?

这两面都是我的人生,一部分让我回想起自己演绎过不同的角色,遇到过不同的机遇,唱歌、拍电影、拍电视剧,而另一面让我做回了真正的自己,松弛的自己。其实我小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做一个好妈妈、好妻子,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但很多事情都是命运的安排,让我拥有了两段人生:前半生是一名演员,现在是生意人。时间给我历练,给我不同的机会,经历不同的事情,接触不同的人,让我去学习,去感受,什么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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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金枝欲孽》让很多大陆观众开始认识了你,如今距离这部剧首播已经过去了20年,你还记得当时“玉莹”这个角色的某句台词,或者某个拍摄的场面吗?

虽然里面很多台词都忘了,但这部戏确实很有挑战性,里面有很多文言文的对白,而且很多场戏都是拍摄前一个小时才拿到台词,我们只能很匆忙地在吃饭、休息的时间去记去背。所有演员都像是学生在准备马上要到来的考试一样,倾尽全力地想把角色演好。

当时在横店拍了半年多,冬天要拍夏天的戏,但我有一句台词是“为什么今天晚上那么热?”为了不穿帮,冒着零下十多度的严寒,我的头上要喷冷水模拟汗珠,嘴里含了冰来防止雾气,虽然很辛苦,但每场戏结束后看到回放时能有满意的效果,就会觉得很兴奋、很有满足感。

现在回想起当年从艺的道路,做演员是自己早早就有的打算,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的可能性?出生在电影世家,对于你走上演员的道路起到了多大的影响?

其实是无心插柳,当时我刚14岁,放暑假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机会,在一部校园戏中跑了个龙套。有场戏需要我们演出老师离开学校的伤感,临时演员中就我哭得最凶,眼泪止不住地一直流,让电影的主创们注意到了我,才有了后来我的第一份正式合约。

还在演艺圈的时候,有记者也问过我关于爷爷(黎民伟)的故事,但我没有特意解释过,当时刚刚出道,也不想沾爷爷的光。我远比不上他的成就和理念,所以也不想用爷爷来造势,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条路来。

当然我很敬重爷爷,他对电影的贡献很伟大,但也有愧疚,我总觉得自己还欠一部他会喜欢的电影没有演。退圈之后,有一次我带着三个女儿到北京电影博物馆,一进去就看到爷爷的铜像摆在那里,心里也会开玩笑似地问自己,爷爷如果地下有知,会不会不满意我退圈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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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枝欲孽》拿下“万千星辉”最佳女主角,到《珠光宝气》中的“康雅瞳”,你在自己的职业最高峰时选择离开,你是如何说服自己坚持这个选择的?有没有想过,如果一直演到现在,可能会是完全另外一个不同的“黎姿”?

当然我是很舍不得离开演艺圈的,但弟弟当时出了意外,我心里其实忐忑了很久,我很重视家庭,如果不退圈的话,可能我一边拍戏、一边惦记着家人,两边都会做不好。所以这种情况下,我就对自己下了狠心,我是一定要退出了。

照顾弟弟的那段时间,我萌生了接手他美容诊所的想法,虽然他一时不能够回到自己的事业中去,但我想要保护好他一直以来的心血,告诉他大家都在默默地支持他,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回到正轨。

但最开始接手他的生意时,我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什么是营运,什么是管理,什么是报表,我都得从头学起来,还要同时照顾家人的情绪。

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好像从头来过了一样,诊所里面的每一个细节,平台、营运、管理、药物、招聘人才等等各方面都要事无巨细地学。很多人笑我,说黎姿就是一个演员,她怎么可以管理一家公司,她连数字都能计算错。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但我完全不管别人怎么说,只一心往前走,有路就走,去学、去看、去观察,慢慢才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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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之前的采访中提到,在表演上有过一段时间的迷茫和困惑,直到遇到了《古惑仔》,开始打破自己的玉女形象。在生活中,你也肯定遇到过很多需要打破舒适圈的时刻,比如接下弟弟的公司,或是成立自己的美容品牌,每当碰到这些新的挑战和困难时,是什么支撑你继续下去,你会如何鼓励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沉浸在玉女的舒适圈里,直到遇到了《古惑仔》。看到造型师吴里璐为角色准备的造型,我自己都吓一跳,闪亮的短裙、性感的背心、浓妆,一开始没办法接受,但还是迎着困难上了。

我觉得这种性格,可能和小时候父亲对我的教育有关,每年暑假我的任务表都被他排得很满,篮球、足球、游泳,都试过,推着我不断学习。这也是后来我有勇气去走进完全不熟悉的商业世界的原因,而且我觉得一个人最重要就是心态,心态要好,即使是不懂的事情,有好的心态去学,努力、用心去学,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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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影视行业至今,十多年来的生活轨迹是否符合你的预期?又遇到了哪些出乎意料的惊喜?

离开演艺圈到现在,其实我都没做什么计划,就连公司上市也是一样。不过是在朋友的建议下,公司也符合上市的条件,觉得是时候让公司更进一步了。可当时我对股票市场也并不了解,又是再一次从零开始学,一点点努力,先在创业板,后来又转到主板上市。

我觉得人生真的很奇妙,我几乎没有预期过要做什么,但前面好像一直有路,往前走就又开出一条新的路,看见路就向前走。

可以说我的人生就是围绕着美这个主题展开的,从前当演员肯定要注重自己的外在,现在做美容事业、做护肤品,是把美传递给更多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注定我就要走这条路。

我们总能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你和昔日演艺界老朋友们的互动,现在的你还有没有想要演戏的冲动?如果有机会,你还想尝试哪些不同的角色?

我很怀念以前拍戏的时候,享受当演员、演绎每一个角色的过程。其实现在也还有很多人找我拍戏,我会有想试试的冲动,但眼下我需要管理公司,家人们也等着我在照顾,如果去演戏的话我会分心。还是看缘分吧,如果真的有机会再去演戏,我希望能够再跳出舒适圈,去出演一些文艺片,或者是农村题材的电影。那些朴实的、实干的角色,现在最能打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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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到生活的话题上,周末没有工作,不需要处理业务的时候,你会如何与家人们共度一天,你是那个负责安排日程的大家长吗?

对的,通常都由我安排所有的活动,首先会问三个女儿的意见。假期她们想到哪里去,想做什么。周六日不用上班上课的时候,我们也喜欢待在家里面,一家人看看电影,聊天或者玩一些游戏,也都是我来安排的。

三个女儿很喜欢烘焙,她们会待在厨房里面很久,去研究怎么做蛋糕、饼干,和她们相处的过程,让我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平淡是福,所以我很享受在家里面的感觉,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坐在一起吃顿饭,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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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儿陆续都要进入青春期了,这会让你在养育和辅导上感到苦恼吗?你会让她们尝试着走演员的道路吗?

在她们还小的时候,我一直在叹气,我总在想自己要当一个什么样的母亲,后来我确定了一定不要当虎妈,我希望和她们做朋友,我时常跟她们说,妈妈是你们永远的好朋友,妈妈有什么秘密,都会告诉你们,你们有什么秘密,也都可以跟妈妈讲。我希望可以跟她们共同去解决问题,共同去享受人生,共同去学习,共同去进步。

至于她们将来会不会当演员,我还没有发现她们的表演欲,我觉得未来的道路就让她们念完大学之后再去思考和选择吧,当下我希望可以保护她们,就享受很平凡的小孩子的时光,很天真、很开心的上课。当她们完成了整个学业之后,再去选择之后想走的路。

你非常重视家庭,而又不甘于只在家中相夫教子,事业也经营得有声有色。你觉得经营家庭与经营事业之间,有什么相通的地方?

我时常跟很多人说,女人就好像水一样,可以变通,可以流动到不同的地方。现在整个世界都是变化万千的,我期待自己可以再开阔一点,接受不同的事物,好像水一样流进每一个地方,流动到每一个细节之中,从生活中与女儿们的相处,到公司招揽人才和建立架构,深入进去,把遇到的困难一个个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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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饰演过一些很有野心的角色,在商界的你也会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吗?

我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野心,但在每个阶段,我都会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我是对准目标向前走的人。所以就眼下来看,无论是我现在创立的护肤品牌也好,经营的美容疗程品牌也好,还是延续弟弟的美容诊所也好,我希望都可以让客户感受到我们的专业,我们的真诚。

大家都很羡慕你能够一直保持着非常好的精神状态,不仅是皮肤,更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朝气,有没有什么日常生活习惯中的秘诀?

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对生活充满热情,要懂得怎么去爱自己、疼自己,心态和身体上的健康很重要。比如说就是一日三餐定时定候地吃。我喜欢吃粗粮、吃菜,是对身体很好的调理。另外就是要多做运动,运动分泌的安多酚会让女性感觉很愉悦的感受。当然也要多去吸收新鲜的事物,因为从事美容行业,我有时也会充当“小白鼠”,此外多了解新的资讯、多看书肯定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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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姿的普通话不算流利,但对于每一个抛来的问题,她都像讲故事一样,耐心地分享,和我们回顾那些或是依稀模糊的记忆,或是印象深刻的瞬间,或是让人会心一笑的片段。采访结束后,黎姿似乎还有更多想说的,又委托经纪人录下这一段话交给我们:

“很多人都会遭遇不同的挫折、起伏,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无论你正处在人生的哪个阶段,高高低低,起起落落,都要坚定地向前看、往好的方向看。很多事情的转机往往取决于心态,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困难,只看你愿不愿意花心思去做。在现在这个时代,试着让自己多变通一点,多接纳一些新的东西,一直学习,一直向前走吧。”

摄影:柳宗源

造型:Fred苏

采访/撰文:徐善来Shanlai Xu

编辑:孙莉Teresa Sun

化妆:Lu Wang

发型:李达

美术:UTTER

制作编辑:李都Du Li

执行制片:Wendy Wang

制片助理:昊智

摄影助理:六一、宣超、阿涛、夏彪、子龙

造型助理:Kogome、peng、Christine Liu

影棚提供:YYRENTAL

设计: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