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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象吗?一个使用了1800年的文字系统说废就废了,不再作为官方文字存在,转而全民学习一种全新的拼音系统。
从权贵到平民,从老者到孩子,所有人都不得不适应这一巨大变革——越南就是这么做的。
汉字曾经在越南的文化、教育和政治领域占据主导地位,但在法国殖民统治以及越南独立后的文字改革浪潮中,越南最终彻底告别了汉字,转而采用拉丁化的拼音系统,也就是我们今天熟知的“国语字”。
那么为什么越南会做出这个决定?这种改变带来了哪些影响?越南的文化根基是否因此被削弱?
越南文字的历史变迁
早在公元前111年,越南就已经和汉字结下了不解之缘,当时越南北部被汉朝征服,成为了中国的一部分,而随着汉朝官僚制度的传入,汉字也自然成为了越南上层社会交流的主要工具。
时间渐渐过去,汉字在越南扎下了根,成了王室、学者和官僚阶层必不可少的文化象征,越南的士大夫们甚至以能读写汉字为荣,认为自己与中原文化更加接近。
不过虽然汉字在越南使用了上千年,越南人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创造自己的文字,12世纪,当地的学者发明了一种叫做“喃字”的文字系统,试图用这种文字来表达越南语言中的本土词汇。
只是喃字始终无法撼动汉字的统治地位,特别是在上层社会,汉字仍然是文化与权力的象征,一直到19世纪,法国的入侵彻底改变了这一局面。
1858年,法国殖民者开始进入越南,并迅速意识到,汉字不仅仅是一种书写工具,它还承载着越南的文化和历史,于是法国开始推行拉丁化文字改革,用罗马字母取代汉字,试图通过改变文字来削弱越南的文化认同感。
法国的措施虽然初期遭到了许多越南知识分子的抵制,但随着时间推移,拉丁字母逐渐在越南得到了广泛推广,并最终在20世纪成为了越南的官方文字系统。
法国殖民者为什么要废除汉字?这背后的原因十分简单:削弱越南的文化根基,方便他们的殖民统治。
作为一种象征着权力和文化认同的工具,汉字在越南的历史上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法国人当然明白,控制一个国家不仅仅是控制其土地,还要控制其语言和文化。
因此法国殖民者开始推行一系列的文字改革,强制推广罗马拼音,甚至让法语成为越南的官方语言。
当时传统的汉字文化已经在越南根深蒂固,特别是在上层社会,汉字仍然是教育和官僚系统的核心,为了彻底摧毁这种文化纽带,法国人废除了越南的科举制度,打压与汉字相关的职业,如传统的汉医和汉字教师。
这种改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法国人深知,越南人对汉字的依赖根深蒂固,因此他们采取了逐步推进的策略——先是通过教育系统引入拉丁字母,逐步减少汉字的使用,最终在20世纪初,越南的官方文件和教育系统中,拉丁化的“国语字”逐渐取代了汉字。
越南独立后的文字改革
1945年,越南的民族主义情绪达到了顶点,胡志明领导的“越南独立同盟会”宣布越南独立,成立越南民主共和国。
可尽管越南从法国殖民统治中解放出来,新的政府却没有恢复汉字的使用,相反,胡志明政府决定继续推行拉丁化的文字系统,完全摆脱汉字的束缚。
为什么独立后的越南还要继续使用法国人引入的拉丁字母呢?这背后有着深刻的社会和政治原因。
首先,拉丁化的“国语字”比汉字更加简单易学,可以大大提高越南人民的识字率,在一个长期受殖民压迫、教育水平低下的国家,推广一种更易于学习的文字系统是迅速提高国民素质的有效手段。
然后就是越南的新政府希望通过文字改革,彻底摆脱与中国文化的联系,长期以来,汉字不仅仅是越南文化的一部分,它也是中国文化影响力的象征,为了走向现代化,越南领导层认为,必须摆脱这种文化上的依赖,建立一种独立的民族身份。
到了1951年,越南的教育系统中已经完全取消了汉字的使用,所有的教科书和官方文件都采用拉丁化的“国语字”,至此汉字在越南的历史使命宣告结束。
汉字的废除虽然提高了越南的识字率,但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越南的年轻一代几乎完全与汉字脱节,无法阅读用汉字书写的历史文献和古籍。
这导致了越南文化传承上的巨大断裂,很多古代的石碑、文献和书籍都成了“无字天书”,年轻人无法理解这些记录着越南历史的重要资料。
文化断裂不仅仅体现在文字的传承上,还影响到了越南社会的代际沟通,老一辈人仍然能够阅读和书写汉字,但年轻一代基本上不再学习这种文字,这种代际差异使得很多家庭和社会层面上的文化传统难以延续,甚至导致了一定程度的文化认同危机。
更严重的是,汉字的废除让很多越南人开始将其与落后和封建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在20世纪中后期,越南的现代化进程加速,拉丁化的文字系统被视为与现代世界接轨的象征,而汉字则被看作是阻碍越南进步的“绊脚石”。
历史总是充满了反复与回潮,到了20世纪80年代,随着越南逐渐开放经济并与外部世界重新接轨,社会上开始出现了一股文化复兴的潮流,对于很多人来说,汉字不仅仅是古老的书写系统,它还是越南文化根基的一部分。
随着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反思越南废除汉字的决定,一些学校和教育机构也开始重新教授汉字。
虽然汉字已经不再是越南的官方语言,但在一些文化课程中,学习汉字成为了了解越南历史和文化的必要手段,尤其是在历史和文学领域,汉字的价值再次被发现,它仍然在越南的传统文化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
不仅如此,越南政府在2000年代还提出了“东扩政策”,希望加强与中国、日本、韩国等汉字文化圈国家的联系。
这一政策的出台进一步推动了越南社会对汉字的重新认识,如今虽然大多数越南人使用的是拉丁化的“国语字”,但汉字在一些学术和文化领域的影响力依然存在。
越南文字改革的历史是一段复杂而充满争议的过程,虽然拉丁化的“国语字”帮助越南快速提高了识字率,推动了现代教育的发展,但它也使得越南与其千年汉字文化的联系被切断,导致了文化传承的断裂。
然而随着全球化的深入,越南社会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再次提升,越来越多的越南学者呼吁恢复汉字教育,认为这是恢复文化认同和民族自信的关键,尽管汉字不太可能重新成为越南的官方文字,但它作为文化遗产的价值依然不可忽视。
今天的越南虽然在日常生活中已经不再使用汉字,但它作为文化遗产的影响依然存在,未来越南的文化选择将不仅仅关乎文字系统,而是关乎如何在全球化的浪潮中,保持自己独特的民族认同感。
参考资料:
1.关于越南语的系属|越南|汉语|汉字|少数民族语言.网易
2.汉字在越南的影响 – 铁血网.铁血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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