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萍萍”“达康书记”的力量源泉
在上海戏剧学院,吴刚聊起电视剧《潜伏》。剧组找他演陆桥山,他看完剧本,觉得陆桥山“阴险”,想演李涯,却被告知演员已经定了。现场响起会心的笑。
“有些戏,第一看运气,但接了角色,我一定演得不一样。”吴刚说,“我在北京人艺那么些年跑龙套,看先生们怎么演戏,给了我力量,充电一定要充足。”
北京人艺上海驻演期间,吴刚与北京人艺85学员班同学冯远征、丁志诚、王刚、高冬平一起走进上海戏剧学院课堂。 刘佳奇摄
第23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期间,北京人民艺术剧院1个月连上5部大戏,吴刚主演《茶馆》《哗变》。62岁的他依旧在观察生活,在充电——与记者讨论报纸销量、短视频影响、韩江的《素食者》,关心包厢里的观众看戏,视线会不会被遮挡。
舞台,是我的主业
吴刚远比同龄人瘦削,保持随时能出镜的状态。围住上音歌剧院后门求签名的观众异口同声,“‘达康书记’竟然是大长腿。”自律、用功、保持好奇心,吴刚对上戏学生说,在校4年,如同上山拜师。“作为演员,毕业后走向社会,是你下山与别人比武。如果被打趴了,你还得回山上接着练。”
55岁时,吴刚火出了圈,从“达康书记”到“陈萍萍”,他一直在赢,“把一个角色演活了,这一类角色谁都演不过你,单看你怎么‘玩’。”
上观新闻:影视剧让更多观众认识您,您怎么看舞台与影视剧关系?
吴刚:北京人艺的老先生们很少演影视剧,他们那时不像现在科技如此之发达。以前我们排话剧,准备两三个月开始演出,一场也就1000多观众。现在你演影视剧,没准一天,全世界都知道你了,诱惑力是大的,但是我们剧院还是要求演员必须坚守舞台,这是我的主业。
我开始正经学习表演,就在北京人艺。这个地方教会我做人挣钱的本事。从老先生到新进剧院的青年演员,我们都把北京人艺当作自己的家。北京人艺每年年底规划第二年演出,所有演出通知到灯光、服装、道具、化妆等各业务部门,包括演员。你安排好第二年工作行程。剧院需要你登台,你必须准时报到。
上观新闻:《人民的名义》《破冰行动》《狂飙》,您经常演官员、警察,害怕被定型吗?
吴刚:看似都是公检法题材电视剧,实则角色背景、剧中大环境不太一样。故事有的发生在广东,有的在海外;今天我是刑警队队长,明天是公安厅厅长,台词、案件、与同事关系,都不一样。我抓捕的是企业家,还是毒贩?我们俩认识多少年了,还是刚认识?我要套话,还是要抓你?要把人物关系演明白。
《人民的名义》前,我见过最高职位的人就是我们剧院院长。当时我找了很多省市领导调研开会的视频。多感受,体验生活,把人物关系捋清楚,就能演出差异化。
上观新闻:以前影视演员多半是科班毕业,现在拿起手机就能拍,成了网红就有机会排戏。
吴刚:时代在进步,但表演这件事,还得面对面才能进行。不像练书法,我请先生教,然后回家自己练字。表演,你一个人在家怎么演?必须大家在一起,咱俩怎么弄,让老师给说说,几个人弄好了,才能继续往下演。导演系学生5年才毕业,如果不用学,手机拍就行,艺术院校都关门了。
上观新闻:您拍影视剧时,遇到过“独美”的演员吗,只想秀自己?
吴刚: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大家在一个剧组,三个月拍一个戏,其实相处时间短暂。影视剧是集体项目,导演拿主意,演员好好演自己的戏。没人会把戏往坏里演,都是尽一切努力把角色演好,才会有下一个机会。如果我在这个剧组“得瑟”,下一个机会可能没了。想演独角戏,请回家表演,自己对着镜子随便演。剧组讲究集体创作,我们拿的是团体分。
上观新闻:影视剧播出后,您会看观众的评论吗?
吴刚:我有时候会看看评论。我拍完一段戏,习惯现场看回放,觉得还行,这段戏就过了。影视剧进入后期制作,导演把不适合的片段剪掉,演员职能就算结束了。
我对所有角色都是100%全身心投入。每个角色,我都是摸着心脏演的,然后交给市场评判。一部戏播出,其他演员,大家都不喜欢,只喜欢你一个?不可能!剧作首先是打集体分,剧爆了,观众才有可能喜欢某个角色,点评这哥们演得不错,那哥们稍微差点。
拍影视剧,早上六七点钟开始化妆,这一天不会停。一天10多场戏,所有台词必须记清楚,节奏很快。中午吃饭20分钟,最多半个小时。演话剧,白天排练,晚上自己消化。一部话剧一演就是10年,每年都在演。每场话剧与去年不一样、与昨天不一样。演员对人物不断有新的理解,表演一天天丰满。这辈子演下来,你演这个人物,别人撼动不了你。
上观新闻:您认为,成为好演员,有哪些必备要素?
吴刚:首先,天分要占一部分。我天分不高,有幸遇到北京人艺的先生们,与他们同台,这是福分。全国各地都有话剧院团,有很多优秀演员,观众没看到。我们有幸进了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剧院拉大幕的人,那都是先生,能拉出节奏。我们在人艺学员班“滚”了两年,和林连昆、童弟、尚梦初老师都是忘年交。那时候年轻人穷,老师说,小子,想抽烟了?这儿拿。我们也不客气,直接拿了烟,陪老师喝点酒,让老师多给我们讲讲戏,真是一种福分。
努力,这是应该的。比如你作为记者,得全世界跑,文章想在同行中独树一帜,得多读书。不光要勤奋,你的文笔、对报道对象独到的见解,全在文章里。这篇文章出来,你想让大家看什么?比如吴刚这事儿就这么写,读者都看,为什么是你的文章有引领作用?
上观新闻:除了演戏,您平时忙什么?
吴刚:看书,多出去走一走。我夏天去了英国,看西区驻场音乐剧,场场爆满。除了游客对戏剧好奇,还有很多观众反复看,为什么?你要走出去,自己看一看,学习同行对表演、对戏剧的理解,看看博物馆,听听音乐会。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是有道理的。有了想法,得付诸实践,才能做好。在现在大环境中,你怎么能够展现自己作品?慢慢学。演员肚子里没货,没法引领观众。
上观新闻:您喜欢看什么样的书?
吴刚:专业类书籍,看着看着就开始看烦了。我喜欢看人物传记,了解发展脉络,帮助塑造角色。韩国作家拿了今年诺贝尔文学奖,我也下载了她的电子书,正在看。她为什么能获奖,咱得学习学习。所有获奖影片,我基本上都看。
学习无处不在。艺术要高于生活,首先得源于生活,瞎编不行。买菜做饭,逛街会朋友,这是生活常态。人家吃一个馒头,我也吃一个馒头,都一样。我去菜场买菜,摊位的阿姨认出我了。我就说,能给便宜点吗。阿姨爽快,原来两毛钱的小菜,要不给你一毛五?我们小区里,大家都认识,相互打招呼。
40年,学员变老师
10岁,吴刚考入银河少年艺术团。长大后,他做过两年警察。1985年,北京人艺表演学员培训班从3000多位报名者中录取15位学员,两年后8人毕业,包括吴刚与他未来的妻子岳秀清。
同学冯远征对班长吴刚练功记忆犹新,“吴刚20多岁才开始练开胯,每天出晨功,同学把他摁在墙上,两边扳着他的腿。吴刚痛得叫唤,还在坚持。”
上观新闻:您年轻时对做话剧演员有过踌躇吗?
吴刚:没有。那时候先生们也是这样,全熏在戏里,排戏一整天,都不愿走。边上有一饭馆,我们请先生们一块儿继续聊戏,过瘾。排了一段戏,先让人看看,先生说你这儿稍微差点,再感觉感觉,第二天接着改,稍微有点进步了,我就高兴坏了。
演戏全身心投入,体力劳动加脑力劳动,很累。我在《雷雨》演周萍,一场戏下来,真要虚脱了。永远提着一口气,精神不能有丝毫闪失。人的思维是活跃的、跳跃的。有可能我和你聊天,你认真听我说话,但某个瞬间你的脑子在想,采访之后,得去买点菜。演员也是这样,在舞台上如果思维散发开,瞬间就得把它抓回来。不能看台下,比如今天记者来看戏了,我看看他坐哪,那演戏就完蛋了。
上观新闻:您有特别想挑战的角色吗?
吴刚:无论话剧还是影视剧,我都特别希望演一些没有接触过的类型。演员怕被固定在一个类型。当然,人都有局限性,我们看看能不能大胆破一下。人艺45岁以下演员每年有年度考核,演员可以自选题材,想演王昭君、想演王利发,都可以。考核给演员最大空间去尝试,这是对年轻人的锻炼,看看他们有没有更广的塑造角色能力。
剧院每年演出剧目、场次就这么多,很多演员想登台。你可能比我演得好,没机会怎么办?那就在考核中拿出真水平。考官一看,明天吴刚别演了,换人演,都有可能。
上观新闻:您在北京人艺最早演出的剧目是什么,需要竞争上岗吗?
吴刚:学员班毕业后,我最早演的台词比较多的角色是《天下第一楼》孟四爷,那也是我们剧院的优秀保留剧目。我演完孟四爷,再在剧里跑俩龙套,一晚演两三个角色,真的挺锻炼人。
北京人艺有导演和前辈艺术家组成的艺委会,确定演员名单。《茶馆》就是这样。剧院宣布复排《茶馆》时,所有演员期盼已久,等着哪天宣布谁在《茶馆》演哪个角色。
上观新闻:您和妻子都是北京人艺85级表演学员培训班学员,平时在家聊戏吗?
吴刚:聊!从年轻时一直聊到现在。比如演《茶馆》前,我们在家先遛遛词,每年如此。虽然词儿比较熟,但是你重新看一遍剧本,可能有新的认识,这也是《茶馆》为什么是北京人艺镇院之宝。我去年演《茶馆》,没有悟到的感觉,今年突然找到了,角色塑造又能有提升。
上观新闻:这几年北京人艺恢复表演学员培训班,您有没有去上课?
吴刚:岳秀清当了班主任,出于情分,我得给她开个车吧。她教学生累着了,我得去看看,也跟学生们聊聊。剧院是一个家,真的是家里边有点什么事儿,必须全力以赴,北京人艺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上观新闻:什么样的人可以通过表演学员培训班进入北京人艺?
吴刚:近年两届演员培训班都是全国招生,刘秀清带的班大部分是刚毕业的学生。最近一个班,我们对年龄段放宽了,有影视剧、话剧表演经验的人,也能到我们剧院回炉,看看自己是否符合北京人艺表演风格。一年学习结束后有甄别,您是很优秀的演员,但不适合北京人艺,可能就进不来。生、旦、净、末、丑,我们剧院都得有。打个比方,如果这回就想招几个小生,您是花脸,演戏再好,我们这儿有三个花脸,您可能就得去其他地方试试。
上观新闻:年轻演员面临的竞争,比您入行时更大吗?
吴刚:我们那时影视剧拍摄机会不多,进了剧院,一门心思跟先生们演话剧。北京人艺只有一个剧场,后来慢慢多了一个小剧场,现在有4个剧场。剧场多了,竞争压力也大,你的表演是不是受欢迎,戏是不是叫座,全靠真功夫。不过现在影视剧也多,年轻演员有机会出去多锻炼,这是他们的优势。
上观新闻:您在舞台演了40年话剧,最大感触是什么?
吴刚:北京人艺从1958年开始以团带班形式培养演员。演员和家里的小孩一样,我们一块儿生活、学习、巡演。1988年我们坐着火车来上海演出,每个年轻演员负责一位老先生,我被分配跟着夏淳导演。他们岁数大了,我们帮着提行李,登台前扶把手。后台黑漆漆,你得把人照顾好了。谢幕后,聊的还是戏,“今天这场戏不好,你接词慢了一点,明天我们还恢复以前的节奏。”现在我们下台后还是这么聊,已经成了习惯,尽可能让戏更完善、丰满。
“小子别紧张,放松”
在北京人艺排练,吴刚总会想起年轻时的画面,“场地非常安静。导演席摆着一个钟,只要一敲钟,大家鸦雀无声。我们在边上静静地看先生怎么塑造人物。那是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
上观新闻:这一个月,北京人艺上海驻演,在上音歌剧院连演五部大戏。
吴刚:上音歌剧院真挺棒,非常能聚拢演员的声音。北京人艺有习惯,演员表演时不戴麦克风,全靠自己说词,把台词“打”到最后一排观众。北京人艺所在的首都剧场有900多个座位,上音歌剧院有1200座,我们在北京还有些担心。远征和《茶馆》复排导演杨立新、技术团队提前来看台,说声音很棒,完全不用担心。事实的确如此。
上观新闻:这是焦菊隐版《茶馆》时隔36年来到上海。
吴刚:我们从北京人艺演员学习班一毕业,就跟着《茶馆》剧组。1988年,北京人艺五个戏来上海,于是之、郑榕、蓝天野等老先生们带着我们。那时候我们还小,都跑龙套。我们班唯一有台词的演员,是我媳妇岳秀清。她演小丁宝,与先生们有面对面的接触。其他人都是群众,扮演要饭的、学生甲乙丙丁,在舞台一晃就过去了。
老先生们排练,场地非常安静。导演席摆着一个钟,只要一敲钟,大家鸦雀无声。我们在边上静静地看先生怎么塑造人物,通过实战学习。那是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老先生们的认知、博学、对舞台的掌控、对戏剧艺术的追求与热爱,太浓烈了。
1999年,我们这代演员接过《茶馆》,大家真是对每段台词一起想办法。于先生那代人经历过《茶馆》故事年代,我们离那个年代有点距离。怎么能够追上与先生们的距离?大家讨论戏完全没有“遮挡”,演得不好就是不好,明天必须改;接词接得不对,为什么不对?哥几个一块儿聊这事儿,得聊透了,把问题彻底解决。直到现在,我们依旧互相对表演提出建议,比如“你这段刚才接晚了,在想什么呢?”都是直接说。家人干活就这样,不能拘着面子。老想着面子,这剧怎么出彩?
上观新闻:《哗变》与《茶馆》相比,风格又是一变。
吴刚:感谢北京人艺前辈艺术家,他们真正具有前瞻性的战略眼光。英若诚先生亲自翻译剧本,把《哗变》引到中国。剧院请电影《宾虚》主演、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查尔顿·赫斯顿担任导演,他演过《哗变》,那时是非常大胆的决定。我们观察外国演员在舞台怎么演戏,搁在中国舞台是不是可行。《哗变》舞台调度别具一格,全程只有辩护律师格林渥在走动,其他角色如证人、陪审团都坐着,靠台词塑造人物,非常契合北京人艺“话剧姓话”,演员得把话说清楚,让观众听明白。
《哗变》排演,提前一个多月集结剧院中青年演员,朱旭老师饰演凯恩舰舰长魁格,任宝贤老师饰演辩护律师格林渥,那真不得了。排《哗变》时,美国驻中国大使夫人到现场看,把鞋脱掉,光着脚走进去,怕影响演员状态,我们都是趴在门缝里头看一看,不敢打扰先生们。
上观新闻:您如何与《哗变》结缘?
吴刚:扮演凯恩舰哗变者、被告马瑞克的演员临时有事,导演让我顶上。我有幸和朱旭老师、任宝贤老师同台演戏。我第一次演《哗变》在首都剧场,很紧张。任宝贤老师饰演律师,第一个上台,我是第二个。候场时,任老师突然拍了我一下,“小子别紧张,放松”。他的鼓励真的让我不紧张了。
有一轮《哗变》演出时,任宝贤老师突然失声,票已卖出去。剧院说,吴刚你赶快准备,顶替任老师演律师。任鸣导演帮忙排了一个星期,我把格林渥台词全记下来了。宝贤老师声音突然好了,可以继续演出了。格林渥是《哗变》灵魂人物,整个戏节奏由他来掌控,对演员有极大的锻炼。那次没演成,我就一直想演这个角色。
2006年《哗变》复排,先生们年龄大了。人艺前任院长、任鸣导演给我打电话,想恢复《哗变》。我说太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想演辩护律师格林渥,如果演不了这个角色,我就不参加了。现在回想,我那时候胆子也挺大,敢跟领导提要求。后来我如愿以偿,一直演到现在。
上观新闻:您的《哗变》与上一代演员相比有什么特色?
吴刚:我们都是一帮年轻人,导演要求上台要精神、要帅,与先生们同台演出时,发挥我们的主观能动性。因为是你诠释,而不是先生诠释,每个人对角色都有自己的理解。
《哗变》难点在于台词环环相扣,逻辑性极强,有一句台词说错了,后边剧情圆不上。每个演员上台,一直说说说,接着律师对每个人开始提问。人不一样,律师的提问也不一样。今天排格林渥和马瑞克两个人的戏,明天排格林渥和魁格两个人的戏。一天结束,人头晕脑胀,得慢慢消化。两个多月排练,每天琢磨戏。
现在一些青年演员担任陪审员、法官,他们上台感受《哗变》,了解应该怎么演,与我们刚毕业时候看先生们演戏,其实是一个道理。
上观新闻:您演完《茶馆》,接着演《哗变》,连轴转感觉如何?
吴刚:我习惯下午休息,保证晚上演出状态。北京人艺演出队要求演员下午五点半到后台。很多演员四点半、五点就陆陆续续到了。我们在北京演出也是这样,养成习惯,晚上七点半演出,我们基本五点就到了。大家沏杯茶,聊一聊,开始化妆。一点点化妆,在这个过程中慢慢进入人物。从老先生开始,我们剧院都是这样。我们学着先生这点习惯,没有啥规定,成了大家不约而同的流程。现在环境太燥了,演戏,还是要静下心。
上观新闻:北京人艺72岁了,今后发展有哪些规划?
吴刚:时代在发展,报纸在更新,一定要跟上时代潮流,我们剧院每年请国外优秀剧目来北京参加展演,我们也会研究国外同行的戏剧,他们怎么诠释角色。在学习借鉴同时,我们还要排演很多自己的优秀保留剧目,对演员而言是一种传承,也是剧院味道的传承。
同时,我们也排演了不少外国新剧本。北京人艺现在有4个剧场同时开锣,有实验性剧目、优秀引进剧目,与观众近距离交流,在不断尝试探索中,我们去看看这么演可以吗,那么执导行不行,去应对时代的选择。
吴刚:国家一级演员。主要话剧作品有《茶馆》《哗变》《北京人》《天下第一楼》《古玩》《阮玲玉》《风月无边》《日出》《合同婚姻》《北街南院》等。他凭借《铁人》王进喜获得第27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演员奖,凭借《人民的名义》李达康获得第23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男配奖。影视作品还有《战狼Ⅱ》《破冰行动》《夺冠》《狂飙》《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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