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玉在椟中求善价

老人一般不太会谈起自己的感情,像汪曾祺的爷爷一日因喝了酒,以至于对汪曾祺讲起自己年轻时的一段风流韵事,讲得老泪纵横的事,我想这应该是绝无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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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作为两府之祖,在那个礼教森严的年代,以一介女流之辈,更是会对自己往日的事守口如瓶。《致青春》火过之后,大家都认为没有情感往事的青春是没有青春时代的,所幸贾母虽然生长在高门大户,还是有自己的青春的。

虽然贾母对已经过去的往事守口如瓶,我们还是从曹公的只字片语中找到了些许线索。

在上篇《红楼秘挡1:贾敬的身世之谜》中,我们为了揭密贾敬的身世,从

贾代化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
荣公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

这两个句子中,窥出了贾敬的真正身世,也从另一个侧面揭示了贾母年轻时不为人知的情感历程。

贾敬是贾母婚前与贾代化所生,但后来她如愿嫁了贾代善,生下了贾赦、贾政和贾敏二子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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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会问:贾母与贾代化有夫妻之实在先,又何来“如愿”嫁给了贾代善?她到底爱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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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篇《红楼秘挡1:贾敬的身世之谜》我们提出了贾母与化、善兄弟的爱恨情仇一说,今天我们就来揭秘这段尘封了多年的情感故事。

贾雨村寄居在葫芦庙时,曾吟过这样一个句子:

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我们都猜到了后面一句“钗于奁内待时飞”,知道“钗”指的是薛宝钗,“时飞”是贾雨村的表字,然而关于“玉在椟中求善价”,却始终没有人对其提出过可靠的解读。

“钗于奁内待时飞”,说了薛宝钗对于嫁给贾宝玉这件事情目标明确,也对一些必要的相关事宜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半路逢冤,只有几日的上京之路,却偏走了一年多,一个“待”字,可见当时的薛宝钗是多么的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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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玉在椟中求善价”讲的又是那位女子的幽情呢?

我看书向来马虎,一日闲翻,看到这个“善”字甚觉熟悉,却想不起是哪个人的人名。只好回看,原来是贾代善。

贾代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我们从贾敬的身世中,看到金陵史侯家的小姐在化、善两兄弟当中艰难生存的场景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所指:

玉在椟中求善嫁。

一字之差,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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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书中有两个玉:一个宝玉、一个黛玉。当这两个玉还在椟中未现行时,它曾求善价。宝玉是贾府的公子,黛玉是林府的小姐,他们在现行时分属两地,自然不是在同一椟中,但宝玉的父亲贾政、黛玉的母亲贾敏,同属贾母的儿女,那么“玉在椟中”指的是尚女儿时期的贾母了。

当时,金陵史侯家的小姐爱上了荣国府嫡长子,两人门当户对,情投意合,却在阴差阳错之下,金陵史侯家的小姐怀上子荣国府嫡长子堂兄——宁国府家主贾代化的孩子。

可想,当时的贾母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彷徨,一个“求”字,代表了多少辛酸与无奈,相比于薛宝钗的“待”字的理直气壮,她的心几乎是卑微到了尘埃。

我们从这些残留的句子,只能感受贾母当时的心情,至于她当时在人前的表现是如何,我们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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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一个残缺并多有歧义的句子,就断定贾母的感情,是否有些荒唐?

然而,并不荒唐,我们还有如下的情节加以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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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十九回清虚观打醮时,张道士想为贾宝玉说亲,看到贾宝玉后,他这样说道:

“我看见哥儿的这个形容身段,言谈举动,怎么就同当日国公爷一个稿子!”

这张道士是当日荣国公的替身。所谓替身,就是旧时王公贵族有寄名为僧、道时,本人不在寺,而另请人代为僧、道,那代为僧、道的人就是所请之人的替身。

张道士说着,不免流下泪来。

贾母听说,也由不得满脸泪痕,说道:“正是呢,我养这些儿子孙子,也没一个像他爷爷的,就只这玉儿像他爷爷。”

在《红楼梦》里,虽然有很多美男,但就综合素质来看,宝玉是第一个,偏只有他一个像他爷爷。在整部《红楼梦》里,贾母最娇纵的就是宝玉了,可见她对他是多么的偏爱,或许这偏爱里既有对宝玉的,也有对那个像极了的逝者的。

“由不得”满脸泪痕,是完全不受控制的、毫无防备的——就像只要想起,你就会心痛一样。

更显然的,贾母在这里“宝玉”也不叫了,直接“这玉儿”,我们很难不怀疑这不是为了呼应那句“玉在椟中求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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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谁不曾为爱神伤、为前途渺茫而彷徨无措过?这些,都是每一个有过青春的人的共同情愫。

  • 总结

虽然全书没有吐露过贾母的任何感情故事,但从一些微小的蛛丝马迹中,我们还是知道了当年的贾母真正是爱惨了那个叫做贾代善的国公爷。

时间可以洗刷一切,烟尘可以覆盖一切,但只要存在过,它就会在某个懒阳的午后,兀自随着斜射的阳光,波光粼粼地闪现一星半点,让你在往事的怀抱里深深沉醉——正如汪曾祺的爷爷,对着一个不知道听不听得懂的孙子老泪纵横地倾诉。

爱,伴我们走过繁华,也走过落寞,在人生的余辉里,一切都成了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