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是托尔斯泰在《安列卡列尼娜》开头的一句话,如果把其中的“家庭”进一步精确到“婚姻”,那么这句话就更契合《再见爱人》系列节目的主旨。
随着社会结构和社会观念的变更,以及逐年上升的离婚率,离婚不再是一件让人羞于谈论的事情,而是摆在大众和社会面前的公共议题,作为全国首档婚姻纪实观察真人秀《再见爱人》系列探讨了诸多典型的婚姻样本,引发了广泛讨论,最新开播的《再见爱人4》不出意外地又火了。
新一季节目邀请到了黄圣依与杨子、麦琳与李行亮、葛夕与刘爽(知名网红留几手)三对夫妻嘉宾,同时胡彦斌、papi酱、黄执中、沈奕斐、侯佩岑、武艺则组成全新催更团阵容,与前几季阵容相比,《再见爱人4》里的几对嘉宾常年活跃在屏幕上或者网络上,为这一季的节目再添几分热度,此外,嘉宾们面临的婚姻问题也比以往更加“炸裂”和“接地气”。
扬子“爹味”名场面在社交媒体掀起的波涛还未散尽,麦琳“PUA”李行亮的话题又引发了更高能和普遍的讨论,而刘爽和葛夕的经济矛盾则刚刚浮出水面。
尽管目前节目刚刚更新两期,但是已经留下了足够大的讨论空间。
婚姻是这世间最大的糊涂账,或许正如节目slogan所表达的那样,真爱从无坦途,婚姻更是不容易,随着大众对于亲密关系意识的不断提升,《再见爱人》系列如同现代版的“婚姻启示录”,试图抽丝剥茧找到其中的病灶与根源。
主笔/ 木宇
文章架构师/ 枫叶
出品/ 飞娱财经
《再见爱人4》更新两周,三对嘉宾之间的问题陆续暴露,有网友犀利点评,这三对夫妻的关系其实更像是:“父女”(扬子&黄圣依)、“母子”(麦琳&李行亮)、“兄弟”(刘爽&葛夕),这个观点虽然不够全面,但也点明了这三对夫妻之间最大的矛盾。
扬子是节目中第一个引爆话题和热度的人,作为“霸道总裁”的他一出场就自带一种成功人士的上位者姿态,这种姿态也处处体现在他和黄圣依的互动过程中。在节目播出不久后,#黄圣依杨子 2个人8人群#的话题就冲上了热搜,生活中,杨子为了方便工作,拥有多个微信号,并且每一个微信号都是满员状态,对自己的朋友做到“事事有回应”,尽管后来杨子解释称实际上只有5个微信号,也同样让人感到压迫感十足。即便是在婚姻体检表中拿到了全场最低的14分,杨子表现得也只是漫不经心地轻轻带过。
黄圣依的表现也进一步佐证了二者关系的不对等,即便她多次表达了扬子对她的忽视,希望能独立自主的意愿,但对面扬子的要求时,依然有求必应,比如吃那碗明显做砸了的面,去看不感兴趣的星星。
在女性主义意识逐渐觉醒的今天,爹味、油腻成为了最不受欢迎的人设,在前两期的节目中,扬子身体力行地诠释了这种形象,自然引发了全网热议,作为观察团嘉宾的papi酱更是直言:“他真的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种,中年男性的类型,怎么那么喜欢给人上课,喜欢给人当爹。”
同样都是家庭地位的不对等,麦琳和李行亮面临的情况则刚好相反,区别在于,尽管家庭收入主要来自于李行亮,但经济大权却在麦琳手上,家里任何一笔经济支出,都需要经过麦琳的点头才行,李行亮甚至连零花钱都没有。
即便如此,囊中羞涩的李行亮找朋友借钱给麦琳准备惊喜时,却得到了“送不到我心巴上”的回答。尽管麦琳掌控着家里的一切,她仍然认为,自己是那个牺牲者的角色,就像一个强势的母亲,对儿子不断重复诉说自己的恩情,希望对方永远保持愧疚和亏欠。
相比“父女”和“母子”式的压迫和窒息,在初期,刘爽和葛夕这一对显得轻松得多,两人言谈举止更轻松自如,甚至给人一种打情骂俏的错觉。
但现实情况则是,他两已经同地“分居”了多年,虽然住在一个房子,却互不打扰,家里地盘泾渭分明。而这种看似“兄弟情”的背后,是两个人婚姻观的巨大分歧,刘爽认为婚姻就是搭伙过日子,葛夕却希望能感受到真正的“被爱”。
三对夫妻,三种关系,尽管身份不同,但呈现出的婚姻问题却是具有普遍性的,哪怕是作为明星的黄圣依,依然有不少普通人能共情她。何况在今天,大众对名人早已祛魅,他们同样也是普通人,在婚姻里的他们,也是一样有庸俗不堪的一面。
如果说《再见爱人》第一季还停留在对于婚姻中“感情”的探讨,行过三季,《再见爱人4》则更进一步深入到婚姻的肌理,尤其是中国式婚姻的现实困境。
《再见爱人1》作为系列开山之作,因题材突破性和人物真实性赢得了一片赞誉,但同时也因为所探讨的婚姻问题深度不够,而被质疑不接地气,离大众生活较远,到了最新一季,《再见爱人》系列又向前迈了一大步。
“这一季在原有的1.0的基础上,大胆的迈向了2.0,我们对亲密关系、现实议题做了一个相对详细的呈现和探讨。所以这一季嘉宾的婚姻问题更加现实。”《再见爱人4》制片人、总导演刘乐表示。
在选人上,三对嘉宾情感关系都超过10年,“老夫老妻”在婚姻中面对的问题,自然要比“新婚燕尔”更加深刻而沉重,经年累月下的疲惫与创伤,可供挖掘和探讨的话题空间也更大。
比如关于金钱的话题,经济关系是婚姻关系的纽带之一,有时甚至成为婚姻关系的核心。
节目播出至今,三对夫妻都不同程度呈现出了各自的经济问题,以及由此引发的更深层次矛盾。
作为初代超级网红的“留几手”刘爽,因为炒股赔掉了葛夕陪嫁的一套房子钱,但让葛夕介意的,并不是亏钱本身,而是刘爽为了隐瞒问题欺骗了她两次,并且在东窗事发后没有第一时间解决问题,而是去求着葛夕不要离婚,这都让她对这个男人的担当感到失望。除此之外,葛夕母亲生病后刘爽表现得云淡风轻,也让她倍感心寒。
亏钱是问题,但更严重的问题在于,刘爽在面对这件事上的逃避,就像很多普通夫妻之间所面临的问题一样,看似是钱的问题,实际都是人的问题。
但好在,刘爽是能意识到这些问题,在葛夕当众抱怨时,刘爽也默默接受了这些指责,相较之下,黄圣依对于金钱的问题则显得更为迷茫。在节目最新预告片中,作为飞行嘉宾的张泉灵对黄圣依进行了灵魂拷问:你有个人财产吗?黄则反问:“就是不是我们夫妻共同有的吗?”张继续直戳核心:你搞不搞得清楚个人资产是什么意思,你是挣钱的人,你知道你的钱在哪儿吗?
张泉灵的提问直接揭开了扬子和黄圣依的一个核心问题,二人既是夫妻又是艺人与经纪人关系,黄圣依的收入她有没有处理的权力?她对家庭财产的知情权有多少?夫妻共同收入是如何划分的?
联想到扬子公司老板的身份,以及黄圣依节目中提过的,她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经纪人接了一部戏,不禁让人怀疑,黄圣依哪怕收入颇丰,恐怕都没能掌握经济自主权,而这背后更麻烦的在于,她对于自己的人生或许都没有真正的控制权。
在夫妻关系中,处于弱势和依附的那一方,让渡的不仅仅是婚姻的掌控权,更是人生的自主权。
如果说经济基础决定了家庭地位与话语权分配,这还属于大众的普遍认知范畴,那么麦琳和李行亮的家庭地位完全倒置,则让很多人产生不解。
作为家庭主要收入来源的李行亮对众人表示,他能买得起房全靠麦琳的“节俭”,全职主妇的麦琳也认为自己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她掌控着李行亮的工作和生活。听起来这是一对普通夫妻艰苦奋斗的故事,实际上作为明星的李行亮,收入也远非普通人能比拟,他们的生活条件自然不差,麦琳的表现就更像是“没苦硬吃”,并以此将功劳拦到自己身上。不仅如此,她还当众表示,年轻时有富豪追求,她本可以早就过上财富自由的生活,但为了爱情嫁给了李行亮,并为此委屈落泪,李行亮沉默不语,还给她递起了纸巾。
表示只追求爱情的麦琳,言谈举止间全是她为李行亮所做出的牺牲,在观察室的黄执中看来,麦麦要做的就是李行亮的债权人,而她并不希望李行亮的偿债行为是成功的,她要的是李行亮永远对她的亏欠,这也成为了一种“甜蜜的负担”。
在社交媒体上,大众的不满和愤怒还要更为直接和汹涌,在知道李行亮无父无母,而麦琳将父母都接到家里住后,不少女性都表示:我一般是不共情男人的,但李行亮我是真心疼他。
麦琳和李行亮的表现,揭示了婚姻的一个复杂之处在于,双方都觉得自己是付出多的一方,都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够得到回应和同等的回报,哪怕是明显强势和不讲道理的那一方。身处婚姻,在爱人和爱己之间,在公平和自私之间,有多少局中人能看清且处理好平衡呢?
婚姻生活历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将时间拉回上个世纪70年代,在经历了几段婚姻关系之后,瑞典知名导演英格玛·伯格曼用4个月时间拍出了享誉世界的《婚姻生活》,将自己对于婚姻关系的总结全部放到了作品里,影片以时间为线索构建了六个不同婚姻场景,撕下了婚姻关系里的遮羞布,记录了一场婚姻生活破灭的过程,在度过了激情与甜蜜之后,将婚姻中自私、虚伪、谎言、掩饰、厌倦、忍耐、冷漠、背叛等种种不堪都揭示在了公众面前,在影片最后,分开很久以后的男女主角才开始重新审视爱情和婚姻,重新开始欣赏对方,在影片播出后,引发了一波瑞典的离婚潮。
从辩证法哲学的角度出发,矛盾是贯穿在所有事物中的永恒存在,在婚姻关系中自然也是如此,或许有一方是主要责任方,但没有谁应该承担全部的责任,任何婚姻关系都是互相作用出来的结果。
被网友吐槽“爹味”很重的扬子,在黄圣依23岁时就跟她在一起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扬子就是给她遮风挡雨解决一切问题的父亲般的角色;麦琳“妈味”重,也是李行亮失去双亲极其缺乏安全感,他好不容易组建的家庭不敢轻易失去,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哪怕为此让渡一切。
得到就意味着付出,如何权衡付出与得到是否匹配,这是一笔算不清楚的糊涂账,也构成了婚姻中矛盾的基石——公平。
表现在关系中,就是权利的争夺,亲密关系的早期,人们为了爱可以不计得失的付出,但对于感情超过10年的婚姻关系而言,激情早已褪去,权利争夺的底色逐渐显现,就如同我们的传统文化里喜欢讲,谁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人。
即便走进新时代,男女平等成为普世价值观,但事实证明,婚姻的复杂性早已超越了性别议题,它本质是一个个体与另一个个体的契约生活,但因为感情因素的参与,这种契约远不如工作契约那般权责清晰,而即便是工作契约也未必能实现真正的公平,何况婚姻?
总有人是“吃亏”的那一方,或许才是婚姻不可避免的结局,但现代化婚姻的好处在于,人是可以选择的,就如同那句老话,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再见爱人4》的开放性就在于,它本身不具备结果导向,更加专注于婚姻过程中的相处与平衡。
因为比结婚和离婚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认知和看待亲密关系,作为一种对立而统一的关系,它至少不应该只从一方的立场和角度出发,而应当站在全局去考虑问题。
抛开谁能占到更大便宜的零和思维,通过矛盾中的转化彼此提升而创造共赢,或许才是更好的出路。
正如节目立意所想要表达的那样,希望来到《再见爱人》,是为了不跟爱人说再见。
实在不行,还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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