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17日至3月16日,中国和越南在边境地区进行了一场战争,中方称为对越自卫反击战。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中国人民解放军迅速占领了越南北部二十多个重要的城市,兵锋直指越南首都河内。在达到了对当时越南政权的惩戒目的之后,中方宣布取得胜利并撤出越南,战争至此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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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简短”的战争中,看似中国方面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事实上,在战争打响的第一天,就有一只中国军队不但没有完成预期的作战任务,反而一路撤回到了进攻前的出发地。这种极其“丢人”的表现,与东西两线的捷报频传相比,让人十分恼火。

也难怪身在南宁指挥部的东线总指挥、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听到这一消息后忍不住破口大骂,愤怒的表示要“杀他们的头”

在这位身经百战的共和国开国大将身上,是中央军委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邓小平同志的亲自嘱托:此次作战,我们要迅速的、干脆利落的达到既定战略目标,决不能被越方拖入长期战争的泥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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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42军125师373团此次的撤退,才让一向举重若轻的许世友将军暴跳如雷。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在战场上,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如果不能按计划撕开越南防线的口子,为后续部队进军打通道路,那么总体战略目标的实现必将后延,这样的后果显然是不可承受的。

究竟是怎样沉甸甸的担子才能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如此心弦紧绷呢?这要从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特殊背景说起。

从亲密战友到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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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是我国西南的陆上邻国,自古以来交往就十分密切。公元前222年,在统一了六国之后,秦始皇发兵五十万进军岭南,战争胜利之后,设立了南海郡、象郡、桂林郡。其中,象郡就包括越南的中北部地区。所以说,越南曾经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

直到五代十国后期,由于中原地区政权割据,无力管辖地处偏远的岭南地区,越南才成为一个独立的王国。到了宋朝,收复安南失败以后,中国也正式承认了越南的独立。从此,越南一直作为中国的藩属国存在

大航海时代来临之后,落后的中国成了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失去宗主国庇佑的越南也沦为法国的殖民地。在反对帝国主义,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中,中越两国的革命者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越南共产党(后更名为越南劳动党)的创始人胡志明不但会说一口流利的粤语,还跟当时在法国留学的周恩来熟识,后来两人又在黄埔军校相遇。

由于深受中国革命的影响,胡志明在召开印度支那共产党二大时,还将毛泽东思想作为指导思想写入了党章,两党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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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越南这个社会主义“小兄弟”,新中国在自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同时,仍然十分慷慨的支持越共的反法斗争,不但派遣防空部队帮助越军,还源源不断地送来各种物资。三十年间,中国援助越南的物资总计超过两百亿美元,可谓是倾囊相助。

1969年,胡志明在北越首都逝世,他的继任者黎笋是坚定的亲苏派,中越关系开始降温。1975年,黎笋打败南越,正式统一了越南,从此,黎笋的野心越来越大,中越两国也渐行渐远。

中越关系背后的中苏、中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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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11月,越南战争爆发,为了帮助支持的南越政权,美国派遣了大量军队参战。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顽强的北越军队在中苏两国的支持下,依靠越南独特的雨林地形和美军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让这个超级大国深陷真正泥潭,一打就是近二十年。

1973年,在巨大的战争开支面前,美国宣布从越南撤军,仅仅两年之后,北越军队就打垮了南越,实现了统一。然而就在这一时期,中苏关系急剧恶化,中美关系从冰点开始升温。

苏联在赫鲁晓夫上台以后,全面否定了斯大林,并推行了错误的修正主义。对此,中方在意识形态领域对其进行了激烈的批判,中共和苏共两党在道路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使得中苏关系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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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3月,苏军过意多次越过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侵入我国境内,并炮击我珍宝岛上的士兵,中国军队进行了还击。一时间在中国北部的国境线上,中苏军队剑拔弩张,两国关系陷入冰点。

与此同时,刚刚从越南战争的泥潭中脱身的美国,看到了中苏关系的紧张局面,决定转变对中国的一贯态度,企图通过拉拢中国,达到遏制苏联的目的。在美国寻求与中国发展关系的同时,中国政府在粉碎了“四人帮”之后,也做出了将工作重心放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的转变。双方各有所求,于是中美关系迅速升温,并在1979年元旦宣布两国建交

越南方面,统一全国之后,在苏联的支持下,黎笋大胆的提出了“印度支那联邦计划”,野心勃勃地想要吞并老挝和柬埔寨,统一中南半岛。面对苏联试图“南北夹击”的战略,邓小平在1979年1月访美时指出:苏联如今是世界上挑动地区动荡的罪魁祸首,中国愿与美国一道对抗苏联。苏联暗中支持越南侵略柬埔寨,增加了亚洲局势的不稳定性。期间,邓小平还暗示,对于越南在边境的挑衅行为,中国不会坐视不理。

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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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苏关系紧张和中美关系升温让越南在处理越中和越苏关系时产生了为难。在越南战争时期,中苏两国共同援助越南抵抗美国侵略者,越南对两位“老大哥”的关系较好处理。中苏交恶以后,中美关系迅速发展,这让跟美国打了将近二十年仗的越南对中国产生了一种又爱又恨的情绪。加上黎笋的上台,越南不得不开始考虑在中苏两国之间做一个选择

1975年统一以后,越南决定站队苏联,正式与中国分道扬镳,并采取了一系列反华措施。首先,越南劳动党召开大会,删除了党章中关于毛泽东思想的内容;同时,在国内煽动排华反华情绪,挤压华侨的生活空间,致使大量在越南长期生活的华侨不得不北归。

在边境线上,越南军队越过边界,对我边境居民不断进行骚扰,甚至还摧毁两国界碑,不断蚕食我边境领土。在我国领海,越南政府试图否认九段线,我南沙群岛超过96%的岛屿被越南非法强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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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对中国如此嚣张,越南还在1978年发动了对柬埔寨的侵略战争,并迅速取得了胜利。越军之所以敢这么咄咄逼人,一方面来自于苏联援助和战场上缴获的美式装备,一方面来自于二十年的丰富战斗经验,可以说当时越南号称的“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绝不是空穴来风。

中国政府此时面对的主要威胁,来自于北方的中苏边境和东南的台湾海峡,对于越南的种种行径,中国政府希望通过和平方式进行解决。然而,越方和站在他们身后的苏联根本不想和平解决。为了维护边境地区的安全,同时也为了支援柬埔寨人民的反侵略斗争,中央军委决定对越南发动惩戒性的自卫反击战争。

战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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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12月7日,中央军委在北京召开会议,研究决定对越自卫反击战相关事宜。次日,中央军委正式下达了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决定和命令,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的邓小平当面任命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为东线部队总指挥;调有在越作战经验的原武汉军区司令员杨得志为昆明军区司令员,西线总指挥

这次战争的目的,是在消灭入侵我边境的越军部队以后,迅速攻克越南北部重镇,目的是消灭越南北方的军事有生力量,同时破坏其基础设施,达到惩戒目的后撤军回国。为了在短时间内实现战略目标,避免越军将大量主力部队从柬埔寨前线调回北部,使我军陷入长期战争的可能,中央军委给许杨两位将军配备了充足的兵力,就是要“杀鸡用牛刀”。

42军就是东线6支大军的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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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军是一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部队,最早是东北民主联军的南满部队。1948年,42军的前身——东北野战军第五纵队成立,并参加了辽沈战役。在黑山以东的战斗中,五纵战斗英勇,一举歼灭了廖耀湘兵团一点七万人。同年十一月,东北野战军第五纵队正式改编为42军,下辖124师、125师和126师。

朝鲜战争爆发以后,42军又被编入第13兵团,第一批入朝作战。在朝鲜战场上,42军英勇奋战,歼敌近三万人,为前期战争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光荣回国后奉命驻守华南。

42军下辖的三个师中,124师和126师的战斗力在全军都算得上是一流。在对越战争的第一天,126师担任了主攻的角色,负责从布局方面发动进攻,沿松山向东溪方向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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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2月17日,42军从广西龙州方向正式对越军发起了进攻。这时的人民解放军已经不再是“小米加步枪”,而是运用火力优势对越军阵地进行了地毯式的轰炸。在炮火轰击过后,126师一马当先,在熟练的步坦协同阵型下,一路平推。晚上六时许,126师已经攻克东溪并控制了周边要地,出色的完成了在越军防线上撕开突破口的任务。

在126师圆满完成任务以后,124师出动坦克,沿着越南4号公路向高平挺进,面对敌人的数次阻击,124师沉着应对,在突破的同时保持着高速推进,像一把尖刀刺向越军腹地,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向后撤退的125师373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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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兄弟部队的连战连捷,右翼的125师却打得极其艰难。战斗刚开始,125师利用炮火优势迅速扫清了水口地区的敌人,并向复和县城推进。按照许世友将军的安排,125师将在六个小时之内拿下复和,然后继续推进。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125师打得十分吃力,用了一天时间都没有拿下复和县城。虽然面对同样的敌人,125师展现出来的战斗力是不合格的,但这其实是另有原因。

125师在42军的时间不长,其前身是广东独立第一师,直到1968年才被划归42军,因此并没有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不仅如此,125师在战前只有373团是全训部队,374团和375团主要从事生产建设,从普通士兵到基层军官,这两个团可以说生产经验远大于战斗经验。这也就造就了125师的整体低下的战斗力。

反观与125师交手的越军,都是在越南战争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战场老兵,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战斗意志也十分顽强。所以,125师尽管发动了数次冲锋,仍然无法拿下敌人的阵地,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就这样一直打到了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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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125师的374团在大弄、糖厂一带被越军拖住,眼见天色渐暗,经历了一天奋战的战士们已经筋疲力尽,再加上敌人对于地形更为熟悉,继续战斗就是白白送死,于是团部决定部队由进攻转为防御,让战士们就地休息。

373团虽然是战前唯一的主攻部队,但他们的进攻压力也是最大的。在谷芳地区,373团被越军从南、西、北三个方向的越军从高地夹击,战斗异常惨烈。眼看部队前进困难,部队组织了6次冲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仍然没有拿下高地。

在巨大的伤亡面前,373团一时慌了手脚,向上级汇报称自己已失去战斗能力。125师接到报告后,要求他们暂停进攻。可是血腥的战场环境和异国作战的恐惧已经彻底打垮了373团的意志,在接到暂停进攻的命令后,373团没有像374团那样就地构筑防御,而是一股脑的后撤,一直退到了国境线以内。

总指挥的“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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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方的许世友接到战报以后怒不可遏,大骂373团都是“怕死鬼”,应该“杀他们的头”!广州军区政委向仲华趁机向许世友建议,将预备队162师派上去顶替失去斗志的125师。

可这一看似合理的建议被许世友果断拒绝了,他大手一挥:“就要让他们打!打不下来杀他们的头!谁怕死让谁先死!”不仅如此,许世友还让广州军区参谋长周德礼亲自给125师师长打电话,让他亲自带领一个团,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必须打下复和县城!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大将,许世友这么强逼着125师进攻,甚至还下了死命令,其实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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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师373团的撤退,从根本上来讲,就是战场抗命,这个问题是十分严重的。而且,这件事发生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天,对全军的士气影响很大,我们此次战争的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大的战果,因此绝不允许这样的情绪出现

而如果许世友接受了政委的建议,将125师换下,那么其他部队也会产生一种负面情绪,即:如果我战斗失利,就可以效仿373团,将部队拉到国境线以内,换其他预备部队顶上。一旦部队中产生这样的情绪,那么解放军的战斗力将大打折扣,到时候不仅完不成中央军委交代的艰巨任务,还会让更多的士兵白白送死。

最后,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军魂。胜败乃兵家常事,125师和373团由于先天不足和决策失误打了败仗,部队丧失了信心,那就必须在更为艰难的战斗中把失去的军魂找回来。因此,许世友才会下这个死命令,让125师师长亲自带队,必须拿下复和县城,找回人民解放军应有的昂扬斗志和越战越勇的军魂。

一雪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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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9日凌晨,125师师长李庭阁亲自带领375团,绕过糖厂,徒步行军四个小时,悄悄赶到了复和县城南侧。随后,经过激烈的奋战,375团在7点左右拿下了复和县城。125师用这样的方式,亲手拿回了自己尊严,也重新燃起了斗志。在之后的作战中,125师越战越勇,出色的完成了上级交代的任务。

373团、125师,其实只是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人民解放军的一个缩影。在这次战争之前,国家刚经历了十年浩劫,人民解放军也有十年时间没有上过战场,可以说对于战斗力要打个问号。然而在广大官兵的艰苦奋战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军就达到了预定的战略目标,粉碎了越南吞并中南半岛的企图,为我国西南边境的和平稳定打下了基础。

对越自卫反击战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中国能在和平中不断崛起,靠的就是先烈们用生命在边界换来的和平。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眼前的和平,在建设新时期现代化强国之路上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