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河北的尚书家有一美女,才艺姿色双绝,一生下来就会说话。养到15岁时,尚书该给她许配人家。从没出过门的小女却说早和山东老头约定好了日期,八月十六日求娶,并发誓:非他不嫁。

尚书一家姓卢,因为有官职在身,在当地也算是高门大户。要想给女儿娶亲,必须要门当户对,就算不是官宦子弟,也要是才学出众的。卢尚书听女儿形容的样子,推测那山东的男人如今得有四五十岁了,就算没死,也黄土埋半截了。

卢尚书哪里肯干,他和妻子商议后,便对门童说此后任何人来求访都不得通报,目的就是到了求娶的日子,让女儿死心。到了女儿说的日期,卢尚书府外果然来了一名自称张生的男子,求见卢家小姐,守门人没让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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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小姐没等到心上人,在家郁郁而终。死后魂魄飘到张生的梦里,见他神色异样,恍然大悟,急急忙忙喊道:“张生,快去给我叫魂,再晚,只怕我回不来了!”

原来,卢小姐不是第一次死了。

事情回到十五年前,卢小姐本是鲁公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喜欢骑马射箭,尤爱打猎。她才艺出众,样貌又似仙女,骑着一匹黑马飒爽英姿时被张生看见了。

那时,张生还是一个勤学苦读的学子,大名叫张于旦。张于旦平时租住在破庙之中,指望考取功名能改善生活。自从瞥见鲁公女便害下了相思,整日都记挂着她,梦里也全是她的倩影。

不久后,鲁公女暴毙而亡,鲁公十分伤心,便暂时将她的灵柩安放在破庙旁,等待吉时再好下葬。

这是张于旦和鲁公女最贴近的时刻,他每天早晚上香,对着棺材祷告敬若神明,吃饭的时候也不忘来看一眼,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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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张于旦喝了酒,便壮着胆子对着棺材求爱:“小姐,我曾有幸见你一面,思之如狂。从前,因和你身份有差距,不敢僭越,我常常在梦里和你交好,心里十分喜爱。如今,倒是和你亲近了,反而人鬼殊途。从前做人,要受世俗规矩,如今做鬼了,反倒自在了。只愿你怜悯我一片痴心,出来与我相会,安慰我倾慕的深情。”

一日,张于旦正在灯前苦读,烛火摇曳,风吹帘动,只见一名妙龄女子从墙壁穿越过来,款款走到张生的身边一拜道:“我怜你一片深情,便顾不得私奔的嫌疑,出来和你相会了!”

是夜,张生和鲁公女欢爱一场,从此夜夜鲁公女都前来陪伴张生苦读。

有一天她对张于旦说:“我生前爱好骑马打猎,以射獐杀鹿为快事,杀生太多,罪孽深重,以致死后灵魂没有归宿。你如果诚心诚意地爱我,就请你替我念一藏数的《金刚经》,我生生世世也忘不了你的恩情。”张于旦诚心诚意按照她的要求去做,每天夜里起床,就在灵柩前捻着佛珠诵经。

一次,张生想要回家探亲,不舍得离开鲁公女,便想带她一起走。鲁公女说自己身子虚弱,没有脚力,张生便背着鲁公女走路。他觉得就像背了一个孩子一样,没有丝毫的沉重感。

哪怕他参加考试也要背着鲁公女一同前往,只是必须夜间行走,白日里,鲁公女受不了此等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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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秋试的时机,张生本打算去赶考,鲁公女却拦住他说:“算了吧,你命中没有此路,去了也白费功夫。”张生就果然没去,在家里继续和鲁公女厮守。大概过了四五年,鲁公被罢官,家道中落,没有钱将女儿的灵柩运回故乡,愁眉不展。

张生就主动站出来说自己的破庙旁有一块薄田,可以用来安葬鲁公女。鲁公千恩万谢,看着张生忙前忙后的样子也不解,他为何要帮自己。

鲁公走后,一人一鬼恩爱没多久,鲁公女就躺在张生的怀里哭泣不止,她心酸地道出真相:“你我恩爱已有五年,承蒙你日日为我超度念经,如今我要投胎去了。如果你没有忘记我,十五年后的八月十六日到卢尚书家求娶我。”

张于旦舍不得,又无可奈何,“十五年后我都四五十岁了,就算去见你,又能如何了?”

“如果你来,我愿意为你为奴为婢。”

因去投胎的路上荆棘遍布,张生就背着鲁公女走了六七里路,直到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面前,一个老婆婆下车将鲁公女迎上去,张生才和心上人惜别。

鲁公女走后,张生日夜诵经,更加虔诚。三年后,他的两个儿子分别都考取了功名,张家一时间富贵了起来。张于旦梦中再遇神人,领着他经过荷花池,芬芳异常,景象犹如仙境。神人对他说:念你虔诚,一心向善实在难得。你本寿命有限,我如今替你求情,延缓你的寿命,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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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再醒来,行动越发矫健,没几日白头发就掉了,在过几年黑头发就长出来了。紧接着胡子没了,皱纹也平了。慢慢的,他竟像个十五岁的少年一般调皮灵活,儿子和儿媳妇们也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张夫人去世后,儿子们本想再给张生娶个媳妇,张生掐指一算,时间已到,便说自己要到河北走一趟。

这时,他和鲁公女约定的十五年日子已到。

谁知,卢尚书不肯让女儿嫁给老头,将张生拒之门外。张生不死心,就在卢尚书家附近徘徊。卢女士见不到情郎整日哭啼不止,卢尚书也烦躁,出门散心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张于旦。

两个人言谈一番,卢尚书觉得这个少年举止不俗,是个良配。便将他请进门,想要让女儿见一见。结果卢女士见到张生没认出来,哭着回到房中闭门不出。卢尚书也悻悻的,没了兴致,对张生怠慢了起来。

张生只好离开了。卢女士就哭着哭着憋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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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的魂魄见到张生,才知晓他返老还童,大惊失色。让张生赶快去叫魂,否则再次人鬼殊途。幸好,卢女士才死了两日,卢尚书和张生一同呼唤她的名字。一口痰液吐出,卢女士苏醒。

卢尚书细细询问张生的家世,这才知道他也是大户人家,便同意了这门婚事。卢女士和张生喜结连理,而她的儿媳妇常被认成是她的婆婆。后来,卢尚书被人害,家里的财产都没了,只剩下一个男孩无所依靠,张生就将他接过来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

这个故事出自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情节一波三折。自古及今,以至百千万亿劫,三千大千世界,只是一个情字。

但是,看到最后我才发现张生和鲁公女在一起的时候,就有家有孩子了,不然那俩儿子咋来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