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消息人士日前向俄媒透露,在绍伊古离开国防部的前几周,作为国防部长的他积极在莫斯科进行运作,寻求保护他最亲密的几个下属免遭清算。但普京拒绝了绍伊古的求情,下决心对贪污腐败的俄军高层一网打尽。
消息人士表示,尽管绍伊古与普京有着良好的私人关系,两人共事多年,但由于俄罗斯国防部的腐败规模过于“触目惊心”,让普京最终失去了耐心,决定对国防部进行人事大洗牌。
他指出,本轮对国防部的人事洗牌主要集中在三个领域:一是军事物资采购,二是建筑工程项目,三是情报和保密领域。
军事物资采购这块,之前我们也曾提到过几个典型案例。
比如今年5月,俄军副总参谋长兼俄军通信总局局长沙马林中将被捕。他被指控在过去7年间从一家通讯设备制造企业收受贿赂,受贿金额超过3600万卢布。而作为回报,沙马林保障该企业可以拿到订单,尽管该企业提供的产品有质量问题。
而采购环节导致的隐患,在俄乌冲突爆发后彻底暴露了出来。开战前几个月,关于俄军通信设备出问题的报道屡见不鲜,而由于自家对讲机的质量实在不行,俄军后来不得不采购中国企业生产的民用对讲机。而在西方技术的加持下,乌军能够轻易对俄军通信设备进行窃听或电子压制。
在去年年底的国防部扩大会议上,普京甚至在发言中特意点名“需要尽快重建俄军的通信体系”,足见问题之严重。
至于建筑工程项目,主要则是围绕“爱国者公园”案进行的一系列调查。爱国者公园是位于莫斯科郊区的一个军事主题公园,2016年建成,耗资超过200亿卢布。2020年,广场中央还建成了俄罗斯武装力量总教堂,其中教堂中央的雕像还是普京自掏腰包出钱建的。
结果根据后来俄罗斯执法部门的调查,爱国者公园项目的公款盗窃金额超过数十亿卢布——或许普京自掏腰包的钱,也被这群人贪了。
今年4月26日,绍伊古最信任的副手之一,前国防部副部长伊万诺夫被捕,而伊万诺夫恰恰就是该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他被指控受贿近12亿卢布,非法挪用公款近40亿卢布。
而围绕伊万诺夫和“爱国者公园案”,俄罗斯抓了一批涉事的俄军高层,包括前国防部副部长帕维尔·波波夫上将、国防部创新发展总局副局长谢斯特罗夫少将,以及爱国者公园园长艾哈迈多夫上校等人。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伊万诺夫是本轮俄军高层人事大洗牌中首个出事的人,他是在4月26日被拘捕的,而绍伊古是5月12日才卸任国防部长的。中间隔了两周多,而这两周中间没有任何人被抓,直到绍伊古正式退出国防部后的第二天,洗牌再度开始:
5月13日,俄国防部人事总局局长尤里·库兹涅佐夫中将被拘留,理由是涉嫌贪污;一周后,普京签署总统令,解除国防部办公室主任、副防长萨多文科上将的职务;与此同时,俄罗斯安全部队冲进国防部大楼,抓走了军队采购的部门负责人维尔特列茨基中将。
再结合这次消息人士透露的信息,我们或许可以推测,伊万诺夫的提前被捕,就是明确告诉绍伊古,让他彻底死了给自己手下求情这条心——伊万诺夫不仅是绍伊古最亲密的副手之一,跟随他超过10年,也是截至目前被抓的最大一条鱼。在绍伊古离开国防部后再抓的这些人,级别不如他高,贪污金额也没有那么多。
普京之所以拒绝绍伊古的求情,下决心一网打尽,贪污数额巨大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种大规模的贪腐对俄军的作战产生了极为不利的影响。虽然最近一年情况有所改善,但过去的旧账该算还得算。
俄乌冲突拖到现在这个地步,普京早就对国防部不满了,只不过考虑到临阵换将可能带来的影响,以及“瓦格纳”这个变量的突然出现,所以普京没有动手,直到今年总统大选结束,政府内阁要正常换届,普京才顺势换掉绍伊古,出手整顿国防部。这既是对绍伊古团队的惩罚,也是俄罗斯从上到下的一个交代——绍伊古在国防部长的位置上坐得太久了,厌恶他的不只有民众,也有莫斯科内部的其他政治势力。
从目前来看,不出意外的话,本轮国防部人事大洗牌已经接近尾声,绍伊古本人暂时不会出问题。但这也只是“暂时”,在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的位置上,绍伊古要把普京交代的事情做好,同时学会低调行事——毕竟绍伊古团队这么多人被捕,恐怕已经没有人会相信绍伊古本人是“完全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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