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他每次听到边疆战起的消息,就仿佛听见一次某人的死讯。
“等她回来,本王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这样的话,跟随着裴寂的随从们不知道听了多少次,险些耳朵都起茧子了。
真打假打?
那肯定是假打,别说打,就是柳未央掉一根头发,裴寂都心疼得不行!
天色渐渐暗沉,冷风袭来。
裴寂早年间的旧疾也发作起来,人除了在马车上咳嗽,就是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暗卫提议等明年春日,天气暖和些,再往北走去寻柳未央。
裴寂却仿佛不知疲倦,果决的拒绝,昼夜不停地继续往北走。
越往北走,流民也就越多。
走在前方的探子将消息送回,说柳未央一去边疆,就率兵一千,夜袭敌营,斩俘敌军三千零二十一人。
可柳未央到底还是年轻,贪功冒进,追击匈奴残部的时候深入了敌方王庭。
至今生死未明。
得到消息的裴寂立即加快了前往边疆的速度,他连日的咳血看得随从们心惊胆颤。4
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惶恐,他在怕,怕柳未央出事。
自他们跟着摄政王起,就知晓柳未央对裴寂是最特别的存在。
裴寂不知道。
只是在柳未央出事后,他经常陷入梦魇,梦见那个小姑娘握着长樱枪倒在尸山上,万箭穿心,死不瞑目。
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他心底的恐慌便如同一滴墨晕染在白色宣纸上,越来越浓。
北疆,沙土之下到处都是将士的遗骸。
邝城城墙上,柳未央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匈奴营帐,问副将:“他们有多少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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