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来讲达摩祖师的《绝观论》。因为前面讲了:众生于无心中妄执有心,于是就颠倒了,起心动念了,有妄想了,然后这里缘门就开始提问了。

问曰:“众生妄想,云何得灭?”

答曰:“若见妄想及见灭者,不离妄想。”

缘门问:“众生的妄想,要如何才能灭呢?”

入理先生回答说:“如果见到有妄想,并且想要灭掉妄想,那么就永远也不能离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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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能有很多人就有疑惑了,我要灭掉妄想,难道还错了吗?为什么越是想要灭掉妄想,反而越是不离妄想呢?为什么这样只会妄上加妄呢?

你试想一下,当你认为有妄想时,就会舍妄求真。你在舍妄求真的时候,是不是依然在分别判断?

是因为你认为妄想不好,认为清净最好,认为有个妄可舍,认为有个真可得。有舍有得,便是取舍之心。

只有你喜欢的,你才会去取,你不喜欢的才会去舍。如果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彻底无我,那么就没有妄心可舍,也没有真理可取。

永嘉大师说:“舍妄心,取真理,取舍之心成巧伪。学人不了用修行,真成认贼将为子。”

这“巧伪”二字形容的极为贴切,因为你不会认为“我灭妄想而取真理”是错的,反而会认为我在修道,认为我是对的。

殊不知这正是隐藏在善意下的恶念,犹如披着羊皮的狼,所以是很巧妙的伪装。

正如你在这里“舍妄心,取真理,取舍之心成巧伪”一样,舍妄求真的背后,就是“巧伪”,就看你是否能转头。

这种“巧伪”之心,需要用金刚般若慧剑来斩除,也就是《证道歌》里说的:“大丈夫,秉慧剑,般若锋兮金刚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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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明白,自性原本清净无染,什么都没有,原本并没有妄想,也没有真。

如果你认为妄想实有,并且还想着去掉妄想,就只会妄上加妄,所以才说「若见妄想及见灭者,不离妄想」。

小乘一般都是认为有妄想的,犹如神秀大师所说的:“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就是认为有妄想遮蔽了自性,所以要经常去擦拭,也就是去掉妄想。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无法直入如来藏,不得禅宗要领,所以五祖才没有将衣钵传给神秀大师,而是传给了六祖慧能大师。

因为六祖大师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看到没有,这就告诉了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哪有什么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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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一面镜子落了很多灰尘,小乘认为灰尘实有,并且遮蔽了镜子,导致镜子不能照了。所以他们用功的方向就是去擦拭灰尘,也就是舍妄求真。

但是你要明白,并不是镜子不能照了,即使有灰尘,镜子依然能照,它能照的作用何曾缺失?它不是还在照灰尘吗?

所以,看上去镜子能照的作用,会随着灰尘的多少而有增减,感觉灰尘多时,镜子能照的作用就减少了;灰尘少时,能照的作用就增加了。

但是灰尘于镜子本身而言,又有什么交涉呢?镜子始终都是不增不减的,觉性一直都在,如如不动。

所以正当我们起妄想时,你只要反观内照,看看那个能起妄想的是谁?

而不是去压制妄想,排斥妄想,责怪自己怎么又起妄想了,这样就只会妄上加妄。那要如何看待妄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