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总长段祺瑞临危受命，兼任河南都督，能否挽救中原危局|北洋军|段启瑞|白朗|赵倜|黄兴

《近代河南军阀史话》

文：汴乐叟

第八回

解危局段芝泉受命

闹哗变老河口失陷

话说白朗义军在宝丰、鲁山等地起事，中间虽有挫折，但总的势头就如山顶落雪球一般，越来越猛，在豫、鄂、皖三省交界处闹得是地覆天翻，震惊朝野。

俗话说：要成大事，非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同时具备。白朗义军能在1913下半年狂飙突进，恰好在天、地、人三方面攒好了条件。

首先在天时上，正赶上李烈钧、黄兴等革命党人发起“二次革命”。江西、南京等地成为袁世凯北洋军最主要的用兵方向，无形当中就减轻了白朗义军的军事压力。

其次在地理上，白朗义军主要活动地区恰好是敌人军事力量薄弱地带。各位看官可能发现，白朗义军在宝、鲁地区壮大之后，重点往南发展。原因何在？因为在义军北部，省城开封、交通枢纽郑州均有重兵拱卫。在义军西部，北洋非嫡系部队毅军驻扎豫陕交界处的灵宝、陕州等地；洛阳地区则控制在由土匪演变而来的镇嵩军手里。在义军东部的项城，是袁大总统的老家，亦有重兵防守。所以，对白朗而言，南向发展阻力最小。

当义军打下信阳、潢川、安徽六安之后，可以说拿到了中国最有价值的战略枢纽。此地北依淮河、南临长江，西靠大别山、东向吴越。进可威胁南京、武汉，退可坚守大别山，发展条件相当优越。

此处多说一句，义军不能充分利用这一有利地理位置，没在此地扎根建根据地，殊为可惜！十五年后，中共领导的红军在此地建立鄂豫皖根据地，成为仅次于中央红军的第二大根据地。与白朗义军相比，高下立判。当然，白朗在此地的活动有利于以后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建立。我们以后另开专题详谈鄂豫皖根据地。

再次在人和上，义军内外交谐。义军内部团结，宋老年、李鸿宾等将领各尽其才；外联革命军，借力发展。再加上农民此时颇受兵、匪、官之苦，很多人寄希望于白朗能改变现状，因此对义军持欢迎态度。

正是得以上天时、地利、人和之便，白朗义军得以势如破竹，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袁世凯将“二次革命”基本平息下去之后，开始腾出手对付白朗。鉴于张镇芳在治理河南方面表现之糟糕，袁世凯已决定将其换下。让谁去挽回中原危局呢？

袁世凯想到了两个人——段祺瑞和赵倜。

段祺瑞，字芝泉，1865年出生于安徽六安，后随家人定居合肥，世称段合肥。段祺瑞是民国初期北洋军阀巨头之一，时任陆军总长。

段祺瑞

袁大总统任命段祺瑞陆军总长兼任河南都督。这样做最大有利条件是可协调豫、皖、鄂、苏、鲁等省的军事行动。此外，段祺瑞的祖籍是六安，其社会声望也可带动徽省社会对剿灭白朗军队的支持。

赵倜是河南汝南人（其故居现属平舆县），和袁世凯家乡相距百里。赵倜在毅军从普通文案（即长官秘书）干起，到管带、统领，直至毅军行营翼长（大概相当于师长），统辖在豫毅军。当时赵倜带兵驻扎在豫陕边界的灵宝、陕州一带，被袁世凯作为一枚重要棋子，防止陕甘地区革命发生。

袁世凯对赵倜比较欣赏：一是两人有乡谊之情；二是赵倜对己忠心；三是赵倜相貌端厚，体态雄壮，袁世凯喜欢以相貌取人，看着赵倜像个福将的样子。

袁世凯有意栽培赵倜，想让他先当河南省护军使（大概相当于省军区司令），干得好再任河南都督。

袁世凯在接见赵倜时，勉励他说：“项城、汝南接壤，堪称人杰地灵。中原是你我的家乡，现在发生重大变故。你去担任河南护军使，要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啊。”赵倜感激地立正鞠躬，连声说：“是，是，决不辜负大总统栽培。”

陆军总长段祺瑞接受任命，兼理河南都督，到开封走马上任，统一指挥。他决定采用豫、鄂、皖、鲁四省“会剿”的办法，并派张勋“助剿”，防止义军势力向长江流域发展。

段祺瑞调动河南、湖北、安徽等地的正规军达2万人以上，围剿白朗军队。

为了扩大声势，段祺瑞还动用了列强提供的飞艇，在一名沙俄飞行员的驾驶下，飞临战场侦察和投弹。在北京的英国、俄国使馆武官，经袁世凯同意，也到信阳协同指挥。

飞艇（图片来自网络）

白朗义军的人数已发展到五六千人，为了争取更多的武装力量，白朗打出“建国讨贼第二军”和“公民讨贼军”的旗帜，目的是争取倾向于革命的知识分子和北洋军队中的进步力量。

面对敌人的围剿，白朗义军决定通过湖北向西部川陕地区发展。

1914年3月初，白朗义军攻南阳、下邓县，直奔湖北老河口。

老河口守军是北洋军赵荣华团。

在攻打老河口之前，义军情报人员打听到两个重要信息：第一，3月7日左右是赵荣华母亲的寿辰，赵请了戏班、杂耍等娱乐团体，准备给母亲大办寿宴，3月8日是当地群众赶集和到太山寺进香的日子。这几天进出城的百姓比较多，可先派一部分人混入城中做内应。第二，老河口驻军中有倾向于革命的力量，可以在义军攻城时搞哗变，助力义军攻城。

得知这些重要消息，白朗大喜，很快和宋老年、李鸿宾等制定了严密的计划部署。

在赵荣华母亲生日前几日，义军队伍选出一些人扮成戏班和马戏班。他们将武器藏在行头里，说是给赵老太太贺寿的戏班，结果没怎么检查就进了城。同时还有的义军战士化装为耍猴的、算卦的、卖油条的、卖杂货的进了城。老河口街上，一片热闹景象。

与此同时，义军和驻军中的革命分子取得联系，商量好起义的时间和汇集的地点。

3月7日夜间，大雨滂沱。

白朗军队分兵数路，迅速逼近老河口。先将外围守军击溃，然后向华城门、大小东门等处进攻。义军架云梯攻城，口中发出"哈！哈!"之声，以震慑敌军。城内的便衣武装，在白朗攻城时，内外夹攻，于小东门击毙敌军营长窦和志，歼灭了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