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秀梅，今年六十出头。好几年了，我几乎都在给儿子一家忙活。自从孙子出生，我一把年纪愣是成了“半个保姆”，天天守着这孩子。每次回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心里总是五味杂陈。
我家情况挺普通，儿子小周三十岁出头，媳妇小芳比他小三岁。小两口在城里买了房子，一开始两人小日子过得还算和谐。自打小孙子出生后，他们忙不过来，就让我从老家过来帮忙带孩子。说实话，孙子确实是我的心头宝，小脸蛋白白嫩嫩的，我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小生命。
可慢慢地，我才发现，这事没那么简单。刚开始，我天真地以为自己只是来帮一把手，谁知道一帮就是几年！小两口不但把孩子彻底交给我，还让我负责家务。家里里里外外的事，都是我在操心，做饭、打扫、洗衣服、哄孩子。儿媳妇下了班回家倒好，回房间里一坐，手机一拿，没个半小时她都不出房门。儿子忙是忙点儿，可回来也是吃完饭就瘫在沙发上，嘴上问问孩子怎么样，却也没有真正来带过一回。
这样的日子，渐渐地让我有些心寒。每天早起晚睡，疲惫得很，但看着孙子可爱的模样，我又有些不忍心离开。
终于有一天，我没忍住，跟儿子小周摊开了讲，“小周，我一把年纪了，你们也不能全把孩子和家务压我一个人身上啊！再说，爸在老家也没人照顾呢。”说完我还不住地叹气。
儿子一听，脸色有些不自在，勉强笑了笑，“妈，别担心，我们就是暂时需要你帮帮忙，等孩子大点了，你就能轻松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一帮忙，得帮到什么时候？再说，孩子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长大的，这点道理他们难道不明白吗？但我也没再说什么，想着或许再忍忍吧，也就撑过去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几个月后，小芳突然跟我提出让我回老家去，“妈，您也辛苦这么久了，还是回家休息吧，我和小周慢慢来，自己会照顾好孩子的。”说得是挺好听的，话里话外透着一丝疏离，似乎我在这里是个“外人”了。
我当时听得有些愣住，问她原因，她支支吾吾的。其实我心里隐约也明白了点，这媳妇估计觉得我“干涉”太多，或者觉得我待在这儿，他们小两口不自在了。我压住心头的不快，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回老家了，你们自己照顾好孩子。”
回到老家，我心里还惦记着孙子，晚上总梦到他小小的脸蛋儿，笑眯眯地喊着“奶奶”。可我也知道，不能把自己的生活全耗在儿子一家身上。于是，我开始试着调整心态，去村里的广场上跳跳广场舞，跟老姐妹们聊聊日常。
日子倒也不算太难熬，尤其是慢慢地，心里那种“责任感”似乎减轻了。正当我渐渐习惯自己这样的生活时，某天儿子突然打来电话，说孩子病了，让我过去帮忙。
那天晚上，我一路赶到城里，看到病恹恹的孙子，心疼得不行。小两口在我面前表现得特别乖巧，儿媳妇还不断地道谢，“妈，真是对不住，您回来帮我们真是帮大忙了。”
我也没多说什么，帮他们照顾孙子，忙前忙后地整了几天。可等孩子病好后，我却不愿再留下来了，直接跟儿子说，“小周，妈年纪也大了，不能再天天奔波了，你们自己得学会照顾孩子。”
儿子有些急了，赶忙拉住我，“妈，您在这里我们放心，小芳也特别依赖您，家里少了您不行的。”
我摇了摇头，“小周，这话你别再说了。妈年纪大了，过不动那种日子。再说，我也该过自己晚年的生活了。”
儿子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发白，一副无奈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妈，要不这样，您住这儿，我们每个月给您生活费？”
我冷笑了一声，看着他，平静地说：“小周，这些年我没少帮你们，从没计较过钱的事，可现在我是真的累了。养老的事，你们不用操心，妈自己有打算。”
说完这话，我头也不回地收拾东西，离开了儿子家。
回到老家后，我心里反而觉得松了口气。与其在城里那样过日子，还不如安安静静地自己过。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再把所有精力耗在儿子一家身上，而是去参加了一些老年活动，跳跳舞、打打牌，甚至还学会了用手机跟姐妹们视频聊天。
半年后，儿子和儿媳妇又来找我了，说他们工作忙，孩子没人带，求我再回去帮忙。我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小周，小芳，妈年纪大了，想安享晚年。你们自己学着照顾孩子吧。”
儿媳妇急得眼圈都红了，低声对我说：“妈，之前是我们不懂事，惹您生气了，可这次是真的需要您帮忙。”
看着她那副样子，我心里倒是有些不忍，可也知道，这一旦回去，自己的生活又要被打乱了。于是我坚定地摇摇头说：“小芳，你们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自己学着独立起来。孩子是你们的，家也是你们的。以后啊，我这老太太是靠自己养老，不再给你们添麻烦。”
说完这话，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
自那以后，儿子一家再也没求我过去带孩子了。偶尔他们回来看看我，也不再提起帮忙的事。虽然有时也会觉得孤单，但我清楚地知道，这才是属于我的生活，宁静而安稳。日子虽说清淡，但终究少了那份压在肩上的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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