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时间过去了,国内网友依然未能如互联网企业所愿,拒绝与广告共存。
日前,中国消费者协会公布了第三季度国内投诉情况分析报告。整个第三季度,全国消协组织共受理了497448件投诉,并总结出移动互联网广告、摄影服务、二级演出票务平台、外卖餐饮、民宿等八大投诉热点,其中移动互联网广告位列第一。
2010年前后,智能手机逐渐普及,互联网行业也进入了大数据时代。于是,利用大数据筛选用户,实现对智能手机用户精准推送广告的时代也到来了。十几年的时间中,用户与广告企业争斗从未停歇,但面对互联网企业和广告商构成的庞大利益集团,势单力薄的用户未能取胜,广告则不停地进化,直到铺天盖地、无孔不入……
广告不断进化,用户无处可逃
十几年前,虽然移动互联网广告已经存在,但我们能看到互联网企业的底线。即便某互联网大厂CEO直言,中国人愿意用隐私换取便利,网友们也没有过于激烈的反应。或许正是这种默许助长了互联网企业的气焰,广告的类别迅速增多,底线不断下调。
潘多拉魔盒被打开的后果可想而知,此后开屏广告、摇一摇广告、虚假关闭按钮、弹窗广告、右下角常驻小弹窗广告、伪装公益广告等接踵而至。
摇一摇广告判定手机振动后就自行跳转,不给用户反应的机会,更过分的是某些摇一摇判定是假的,就算放在桌面不动,广告也会自动跳转。伪装关闭按钮则带有欺骗性,用户防不胜防。最令用户愤怒的还是开屏广告,必须看过广告才能进入App,点击关闭按钮还可能因判定范围的问题,被跳转到第三方页面。
面对群情激奋的网友,2021年工信部约谈了多家互联网头部企业。被约谈后,互联网企业稍微消停了几天,但很快卷土重来。以开屏广告为例,今天小雷随手打开了两款常用App,结果都出现了双11的营销广告,而且虽然没有了“摇一摇”,但“翻转手机”和“扭动手机”跳转又来了。
(图源:App截图)
另外,工信部虽在《互联网广告管理办法》中明文规定,以弹出等形式发布互联网广告,广告主、广告发布者应当显著标明关闭标志,确保一键关闭。然而用虚假关闭按钮欺骗用户的情况依然不少见,例如某小说软件,开通了会员后看小说依然有弹窗广告,而且部分广告有两个关闭按钮,其中“×”是假的。
(图源:小说软件截图)
广告植入能够产出大量GDP,相关部门不太可能彻底禁绝开屏、弹窗广告。为了让用户打开App更快速,国内有开发者自行开发出了轻启动App,其中最为著名的无疑是李跳跳。该软件可以智能识别开屏广告并点击跳过,软件只有2MB左右,非常小巧。
可惜,挡了互联网大厂财路的李跳跳,注定不会有好结局。2023年8月24日一大早,李跳跳官微发文表示,收到了某互联网大厂的律师函,称李跳跳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二条、第十二条第二款第四项的规定,构成不正当竞争,因而将无限期停止李跳跳更新。
(图源:李跳跳公众号)
迄今为止这场关于广告的斗争,用户输得一败涂地,开屏广告、弹窗广告、虚假关闭按钮依然存在,摇一摇广告只是换了个名字。更关键的是,除了App本身的广告问题,手机厂商也加入了广告大军,除了定位高端的iPhone,其他品牌手机自带App,如日历、主题、天气等,也都铺满了广告。
尽管手机自带App的广告可以关闭,但手机是买来用的,不是买来折腾的,这么多广告已经给用户增添了烦恼。尤其是一些使用智能手机不太熟练的老人,很容易误触到广告。
互联网企业和广告商已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可用户们不会屈服,与广告的战争还将继续。
互联网公司要盈利,消灭广告不现实
过去十几年用户与互联网企业的斗争收效甚微,没能促使互联网厂商作出任何有效改变,广告依然侵蚀着互联网的每个角落。互联网大厂正致力于让我们习惯广告,最终与广告共存。只是他们低估了用户反对移动互联网广告的决心,或许取胜的希望渺茫,但我们不会放弃。
仍旧以李跳跳为例,官方停止更新后,开发者们却还在坚持。得益于李跳跳可以导入规则的特性,不少开发者编写了大量规则,并无偿分享给所有网友。在当前版本的李跳跳无法使用之前,安卓手机用户都可以继续使用李跳跳App跳过开屏广告。
(图源:李跳跳截图)
互联网企业之所以在App、网页加入广告,是因为有利可图,许多App没有明确的盈利模式,广告是开发者唯一的收益来源。考虑到这些问题,彻底消灭广告基本不可能实现。现阶段我们可以通过轻启动或精简版软件,减少广告对我们的影响。除了李跳跳,Adguard、一指禅等软件也有跳过开屏广告和屏蔽部分广告的作用。
一般来说,国内互联网企业开发的国际版软件不会有那么多烦人的广告,更加精简好用,我们也可以通过各种渠道下载。还有一些开发者会提供精简版软件,虽然功能特性少了很多,但实打实的清爽了不少。
为保护用户隐私,防止广告跳转,手机厂商也为系统加入了更多权限分配功能,可以禁止App调用陀螺仪、气压计、加速度计等硬件,屏蔽App的振动感应功能,防止App跳转,还能禁止App读取个人信息,避免定向推送广告。
利益在前,开发者与网友的矛盾不会消失,只是互联网企业的吃相越来越难看。从大数据定向推送广告到开屏广告与弹窗广告,再到自动跳转、免密支付,以及部分场景下的强制广告植入,互联网企业不断挑战我们的底线,广告令我们愈发难以接受甚至感到恐惧。饮料品牌Molson Coors还启动了一项研究,试图将广告植入用户的梦境,企业为了投放广告未来还会进行哪些可怕的研究,小雷简直不敢想。
其实站在用户的立场,我们虽想革除所有广告,却也明白这不可能,现在的目的不过是能够尽量减少开屏广告、弹窗广告、虚假广告等对于App使用体验较为明显的广告,期望互联网企业找到广告营收、体验的平衡点。
互联网广告如何平衡用户体验?
让广告从App中消失基本不可能实现,特别是在部分免费软件依赖广告收入存活的今天。依靠免费+广告收费模式,已有不少App崛起,例如近几年爆火的小说软件番茄,小说可以免费看,但需要观看广告,目前番茄App用户数量已达到了1.92亿,远远超过了行业一哥起点。
用户也不一定非要铲除所有广告,对于一些没有明确盈利模式的软件,我们可以允许它通过广告获取收益。关键在于,广告的模式与内容需要严加审核,开屏广告、弹窗广告等,最好可以去除,适当保留也能理解,强制跳转、免密码支付、虚假弹窗、欺诈型广告等存在强制和欺骗性质的广告,则必须被彻底消灭。
(图源:豆包AI生成)
在广告泛滥成灾的今天,国内鲜有头部App敢于减少广告。换个角度,在竞争激烈的国内互联网行业,率先减少广告,提供更舒畅的体验,或许能够提升App体验,吸引更多用户。国内首屈一指的视频平台哔哩哔哩,初期用户规模远低于爱优腾,但通过广告更少的优势,哔哩哔哩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了优酷。
平衡广告数量与营收,是当前互联网企业需要面对的难题。主动对App进行整改,并完善用户体验,则是在投资自己的未来。当然,改变移动互联网广告也需要相关部门出力,进一步规范移动互联网广告,避免带有欺诈、强制跳转性质的广告劣币取代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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