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诗词斐然,被誉为“近三百年来最后一位女词人”,又因为巾帼不让须眉,与秋瑾并称为“女子双侠”。 她就是女权运动的首倡者之一,中国女子教育的先驱,中国新闻史上第一位女编辑,中国第一位女性撰稿人,开创近代教育史上女子执掌校政先例的民国奇才女吕碧城。20世纪头一二十年间,中国文坛、女界以至整个社交界,曾有过“绛帷独拥人争羡,到处咸推吕碧城”的一大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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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碧城1883年出生于安徽旌德一个书香门第家庭,父亲吕凤岐是光绪进士,担任山西学政,官居三品,主管科举。母亲严士瑜,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吕碧城家藏书万卷,加之父母教导有方,吕家的四个女儿吕惠如、吕美荪、吕碧城、吕坤秀,自小就受到深厚的文化熏陶,才学俱佳。除了早夭的四妹外,碧城与惠如、美荪三姊妹有着“淮南三吕、天下知名”的美誉。尤其是小小年纪的吕碧城更是出口成诗,文采斐然,深得父母喜爱。9岁就给她与同邑的望族汪氏谈了一门亲事,10岁就订婚了。

吕碧城12岁那年,父亲去世,吕碧城的母亲从京城回乡处理祖产,由于吕家没有儿子,族人便以其无后想要霸占吕家财产,进行巧取豪夺,甚至唆使匪徒将吕碧城的母亲劫持走。吕碧城在京城听到消息后,心急火燎,四处救援,给父亲的朋友、学生写信求助,安徽的各级政府迫于舆论压力,几番波折后,事情终于圆满解决。

小小年纪的她,显示出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果敢与气魄。因为这事,汪家起了戒心,认为吕碧城年纪不大却能呼风唤雨,将来更是不得了,于是提出退婚。吕家孤女寡母不愿争执,一口答应,双方解除婚约。然而在当时女子被退婚,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这件事对吕碧城今后的成长及婚姻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家庭破败,吕碧城的母亲只得带着四个女儿投奔在天津塘沽任盐运使的舅父严凤笙。自1860年天津开埠以来,西学东渐,随着西方民主思想的输入,中国女性开始觉醒,当时兴起了一股“张女权,兴女学”,争取男女平等权利和女子受教育权利的风潮,年轻的吕碧城深受这股风潮的影响,开始向往外面的广阔天地,有了奔赴女学的念头。

1904年,21岁的吕碧城希望去天津女校读书,但却遭到了舅舅的严厉斥责。一气之下,吕碧城逃票上了火车,一个人身无分文只身来到天津。在当时,吕碧城此举无疑是惊世骇俗。正因为这一次出走,吕碧城才正式开始了她传奇的一生。

很幸运的是,吕碧城在火车上结识了天津佛照楼旅馆的老板娘,并将其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当时吕碧城的舅父署中方秘书的夫人住在《大公报》社,于是吕碧城给方太太写了一封长信请求帮助。可巧的是,这封信落到了《大公报》总经理英敛之的手上。英敛之一看信,顿时被吕碧城的文采吸引,于是便亲自登门拜访这位文采卓绝的女子。交谈之后,英敛之更是佩服不已,于是聘她为《大公报》的见习编辑。吕碧城因祸得福,新学没有上成,但歪打正着,开始走上独立自主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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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碧城在《大公报》工作仅仅几个月,就连续发表诗词作品多篇,不仅诗文华美,格律严谨,更有男子汉的雄浑豪迈之气,颇受诗词界前辈的赞赏。除此之外,她还连续撰写鼓吹女子解放与宣传女子教育的文章,一时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成了人们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女王”。

吕碧城不光才华出众,打扮也很新潮,加之本人长相清丽高雅,英敛之对其倾慕不已。后来,英敛之的妻子淑仲以女性的直觉发觉丈夫对吕碧城有非分之想,很是伤心悲痛,几欲离家出走。而吕碧城个性很强,遇事极有主见,在各种事情上与英敛之难免言语失和,甚至发生矛盾争吵,最终两人没能走到一起。

吕碧城才名远播,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1904年5月,秋瑾从北京慕名而来,两人相见恨晚,短短几天相处就情同姐妹,两位新女性自此开始了民国版的“双侠”传奇。1907年7月15日,秋瑾在绍兴遇难,没有人敢为她收尸,吕碧城设法托人将其遗体偷出来掩埋了,并在灵前亲自祭奠。

除了秋瑾,当时上流社会的一些翩翩公子,如袁世凯之子袁克文、李鸿章之侄李经义等,也纷纷写诗迎合。与吕碧城相差30岁的严复,也被吕碧城的才情吸引,不但收她做徒弟,并写诗“五陵尘土倾城春、知非空谷无佳人”隐喻吕碧城的高雅脱俗,此后两人一直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一时间,京津文坛,吕碧城成了众星捧月的那颗闪亮的星星。

像吕碧城这样一位耀眼的星星,自然深得社会各界名流的追捧,这中间就有一位袁克文,袁克文是袁世凯次子,“民国四公子”之一。在吕碧城眼中,袁克文虽然风流倜傥,才貌俱佳,但到底是风流公子哥,不能作为一生相伴的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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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碧城曾经说过,她瞧得入眼的只有梁启超和汪精卫。但梁启超早有家室,而汪精卫又太年轻。梁启超以他当时的声望和人品,确实是可以和吕碧城相配的,但梁启超早已结婚,吕碧城断然是不会委身做小的。而对于“民国四大美男”中排名第一的汪精卫,颜值逆天,文采斐然,是万千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吕碧城也不能免俗。当然,那时候汪精卫还不是汉奸。但是,陈璧君比她捷足先登,陈璧君疯狂追求后汪精卫与她结了婚,吕碧城只能把对他的爱慕藏于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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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袁世凯任直隶总督,命令他的幕僚傅增湘在天津兴办女子学堂。傅增湘向他举荐了吕碧城。于是,吕碧城就成了北洋女子师范学堂的监督,因其出色表现,几年之后提任校长,25岁的她成了中国教育史上第一位女校长。鲁迅的夫人许广平是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周恩来总理的夫人邓颖超也曾在这里聆听吕碧城讲课。

吕碧城出众的才华得到了袁世凯的赏识,民国成立后,她被袁世凯聘为总统府机要秘书,成功跻身政坛,成了可以自由出入中南海中华门的民国中央政府第一位女性。正当她雄心勃勃,准备一展抱负时,她发现黑暗的官场让她难以忍受。1915年袁世凯蓄谋称帝时,吕碧城愤然毅然辞官,之后来到了上海。

吕碧城来到上海之后转而开始经商,她利用以前在各界积累的人脉,短短两三年时间就积累了巨额的财富,完成了自己的华丽转身。成功之后,她在上海静安寺路自建洋房别墅,与当时的民国政要陆宗舆、庞竹卿比邻而居。所以常常有人开玩笑说,陆外长给她看大门呢。

后来吕碧城两度周游世界,写了大量描述西方风土人情的诗词,脍炙人口,广为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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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只身出国游历 7 年后,48岁的吕碧城正式皈依三宝,成为在家居士,法名曼智,自号宝莲。1943年61年的吕碧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人世。去世前她将全部财产捐赠佛寺,只留下一个遗嘱:死后不留尸骨,火化成灰后将骨灰和面为丸,投于南中国海。

曾经轰轰烈烈的一代红颜就这样落幕了。纵观她的一生,女人做不到的事情她做到了,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她也做到了,才貌、学识、财富集一身的她,高处不胜寒,终究最后孤独离世,当真让人叹息不已。正是因为这么一位奇女子,给动荡的民国历史增添了一抹亮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