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叶剑英元帅逝世后,中共中央的悼词称他“在重大的历史转折关头,敢于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做出正确的决断”。更为人们传颂的,是毛泽东主席送给他的两句话:“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将叶剑英元帅比喻为北宋宰相吕端,以肯定他的过人之处。那么,吕端何许人也?吕端,字易直,幽州安次(现廊坊安次区)人,主要生活在北宋初年,其父吕琦,后晋时官至兵部侍郎。吕端20多岁以父荫补官,历任国子主薄、太仆寺丞秘书郎、直弘文馆等职。公元960年1月,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改朝换代建立北宋王朝后,吕端历任太常丞、成都知府、蔡州知州、大理少卿、谏议大夫等职。吕端历任朝内外官职,虽然并没有重大建树,但他沉稳、镇静、有器量、识大体的吏治才干,已日渐为人所知。宰相赵普就曾称赞吕端说:“我见吕公奏事,得到皇上的嘉许,看不见他显出得意;受到别人的挫抑也看不见他显出沮丧或恐惧。他喜怒不形于言色。真是做宰相的人才啊!”这时吕端却想到了此前同为副宰相的寇准,他于是请求宋太宗下诏,让寇准和他轮流掌印,一同处理国家大事。宋太宗虽然采纳了吕端的这一建议,但规定凡大事都先由吕端定夺再上奏,实际上是再一次明确了吕端的最高权力。而吕端又总是谦让,许多大事,均与寇准有商有量,从不专断。吕端不看重权力,不眷恋名位,任劳任怨,顾全大局,并屡屡在大是大非面前坚持自己的主张,常常让宋太宗“犹恨任用之晚”。吕端知道此事后,急忙上朝奏本,提出不要斩杀李继迁母亲的意见。他为了说服太宗,还用秦、汉项羽欲杀邦之父的故事相劝说,他说:“李继迁是个反叛之人,今天杀了他母亲,明天能逮住李继迁本人吗?如果不能的话,不就结下了更大的冤仇了,不就更加坚定了他的反抗之心了吗?”太宗听了吕端的一番话,觉得很有道理,就问道:“照你这么说,对李继迁的母亲该当如何处置呢?”吕端见太宗有了活话,便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他说:“以本人想到的不算高明的办法,请圣上想想,是否把她放到延州(今延安)那个地方去,派人好好护养着她,以此招睐李继迁回心转意,不再造反。这样的话,虽说李继迁不可能马上就降宋,但是,我们终究可以用他母亲在宋来拴住他的心。至于他母亲的生死大权,还不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太宗一咽气,皇后马上就派王继恩召见吕端,计划逼着吕端同意立楚王为君。其实在他们刚开始谋划的时候,吕端已经有所耳闻了,现在听到皇后召他入宫,知道局势可能有变,就果断地把王继恩锁在了自己家的书房中,派人严加看守,然后入宫晋见。果然,皇后对他提出了立楚王的问题,吕端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先帝在的时候已经明确了太子,我们怎么能不听他的话呢?”由于谋变的关键人物王继恩已经被控制了起来,皇后一时也没了主意。吕端趁热打铁,率领大臣共同保太子继位。太子真宗继位后,第一次登殿时,垂帘接见朝群臣。当吕端率众臣前来殿中晋见时,一看是这个样子,宁是站在殿下不拜。当时皇后问吕端因何不拜?吕端寻思了一下说:“请把帘子卷起来,让太子坐在正位上,让我们看清楚了再拜。”这时皇后让真宗照吕端所说的卷了帘坐上了正位,吕端看清楚了皇位坐的确实是太子无误后,才率群臣跪拜,并且三呼万岁。接着真宗对阴谋另立太子的那几个奸侫,一一做了处置,真宗的地位更加稳固。
宽厚忠恕,看淡权势
吕端仪表俊秀,在吕端刚刚担任参知政事(副宰相)的时候,一次他从文武百官前面经过,一个小官由于平时听多了吕端“糊涂”的传闻,对他很不服气,以很不屑的口吻来了一句:“这个人竟也当了副宰相了?”吕端的随行人员愤愤不平,要问哪个人的姓名,看看是干什么的。吕端制止说:“不要问,你问了他就得说,他说了我也就知道了,而我一知道,对这种公然侮辱我的人便会终生不能忘。着意地去报复对我来说是肯定不会的,但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涉及他,撞到我手里,想做到公正对待也一定很难。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
由于吕端处事宽厚忠恕,善交朋友,不看重钱财,处事理政又才华出众,逐渐得到宋太宗的喜爱,太宗就有了将吕端扶正为宰相的想法。在太宗与别人商量,有人反对重用吕端,其理由是吕端这个人“糊涂”。太宗根据自己多年体察,立即说:“端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其实这个时候已坚定了任用吕端为相的决心,当时太宗还作过一首钓鱼诗,其中有两句是这样写的:“欲铒金钩深未达,磻溪须不钓鱼人。”这诗中的意思是说,对于任用吕端当宰相的事,已无可争议,宰相这个职位非吕端莫属。几天之后,宰相吕蒙正便不得不交出相位,让位于吕端。
攻心为上,驯服西夏
李继迁是党项族人,曾归顺北宋,后来叛宋,在西北部边境上屡次骚扰。一次在与宋军的交战中,他没有保护好他的母亲,其母被宋军俘虏了。这个消息报到朝廷后,太宗就想处死这个老太太,以惩戒那些与朝廷作对的人。当时寇准正担任掌管全国军事的枢密副使,太宗单独召见了寇准,跟他商量此事,准备在边境上大张旗鼓地把李继迁的母亲杀掉。
太宗听了吕端的这种深谋远虑的想法,心里想吕端真是聪明过人。想我朝中有这么多大臣,没有人提出过吕端这样的高明意见,差一点误了我的大事。于是,就采纳了吕端的意见,将李继迁的母亲放在延州,并派专人侍奉起来,直到病死延州。后来李继迁也死了,其子李德明念在宋朝对待他奶奶的情份上,就暂时归顺了宋朝。
权力交接,中流砥柱
公元997年宋太宗病危。吕端每天都陪着太子(即后来的宋真宗)到太宗的床前探望。当时得宠的宦官王继恩担心太子继位后对自己不利,就先串通好了皇后,再暗中勾结了参知政事(副宰相)李昌龄、殿前都指挥使(掌管御林军)李继勋、知制诰(管草拟诏书)胡旦等人,图谋拥立楚王赵元佐(太宗的长子)。
吕端在40年的宦海生涯中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冲击,最后软着陆得以善终,这在“伴君如伴虎”的封建王朝中着实不多见。这与他在大局、大节问题上毫不糊涂,但在事关个人利益的问题上却能“糊涂”了事的行事方式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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