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还记得当年在学校门口说的那句话吗？"
穆婉儿站在牛棚门口，笑意盈盈地问道。
郝晓勇放下手中的教具，望着眼前这位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人，
思绪一下子飘回了四十年前的那个春天。
01
"咯吱——"
陈旧的木门发出一声轻响，郝晓勇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老牛棚的门。六十岁的他，头发已经花白，但整个人依然硬朗，眼神也还是那么温和。晨光透过木板的缝隙洒进来，在泥地上织出一片光影斑驳。
这间牛棚，在田家围子村已经存在了大半个世纪。虽然早已不再用来养牛，却成了郝晓勇存放教具的地方。墙角堆着他这些年自制的教具：用易拉罐做的简易显微镜、用废旧纸板制作的立体几何模型、还有那个最受学生欢迎的太阳系行星运动演示器。
"又躲在这里偷懒？"
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郝晓勇一个激灵，差点碰倒了手里的教具。他转过身，看见穆婉儿正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笑起来的样子，和四十年前如出一辙。她是村长的女儿，如今也是村里小学的老师，更是郝晓勇的妻子。
"我这是在整理教具。"郝晓勇讪讪地解释道，"下周要用这个教三年级的《认识时间》。"
穆婉儿走进来，拿起一个做工精致的小钟表模型，轻声说："记得你当年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给我看你自制的教具。那时候的你，和现在一样认真。"
提起往事，郝晓勇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1982年的那个春天。那时的他，还是个瘦弱的十八岁少年，因为个子矮小，总是被同学们取笑。
"你们家老三，怎么长得这么矮啊？"邻居王婶总是这样说，"看看人家二狗子，都快赶上他爹了。"
每当这时，母亲就会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我们小勇这是在长心眼呢，个子迟早会长起来的。"
大哥更是护着他，只要听见有人说他，立马就会冲上去理论："你们懂什么？我弟弟这是在长智慧！"
可这些维护，反而让郝晓勇更加自卑。他总觉得自己是家里的拖累，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每天上学，他都是低着头，贴着墙根走，生怕被人注意到。
直到那天，班里的几个男生又开始起哄："郝晓勇，你说你这样，以后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你啊？"
"就是，你看看你，比女生还矮，连个书包都提不动。"
"估计得打一辈子光棍咯！"
那一刻，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突然爆发了。郝晓勇猛地站起来，指着教室门外大喊："你们等着瞧，我不仅要娶媳妇，我还要娶村长的女儿！"
话音刚落，整个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就连外面走廊上的人也停下了脚步。最要命的是，穆婉儿正好经过他们班门口，恰好听到了这番话。
看着穆婉儿惊讶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郝晓勇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
"你说什么？"穆婉儿站在门口，声音有些发抖。
教室里的同学们发出了一阵哄笑，有人起哄道："哟，村长家的大小姐来了！"
郝晓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但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挺直了腰板，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我要娶村长的女儿。"
这一天，注定要在田家围子村掀起一场风波。
从那以后，每当郝晓勇走在村里的小路上，都能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就是他，就是他说要娶村长闺女的那个！"
"呵，就他那个样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郝晓勇心上，但他却倔强地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证明给所有人看，他郝晓勇，不是废物。
"想什么呢？"穆婉儿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又在回忆当年的糗事？"
郝晓勇看着妻子调皮的眼神，忍不住笑了："那可不是糗事，那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转折点。"
02
"晓勇，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穆婉儿在牛棚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当年那句话说完后，你为什么要在放学后堵我？"
提起这事，郝晓勇不禁莞尔。那是1982年春天最难忘的一个傍晚，夕阳把整个村子染成了金黄色。他躲在学校大门口的老槐树后面，等着穆婉儿放学。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郝晓勇一边收拾教具，一边回忆道，"可能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只会说大话吧。"
那天，当穆婉儿背着书包从校门口经过时，郝晓勇突然从树后跳了出来："婉儿，等一下！"
穆婉儿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她站稳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男生："你又想说什么？"
"我，我是认真的。"郝晓勇的声音有些发抖，但眼神很坚定，"我说要娶你，不是在开玩笑。"
夕阳下，穆婉儿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放下书包，认真地看着郝晓勇："你知道我爸为什么能当上村长吗？"
郝晓勇愣住了，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他有真本事。"穆婉儿继续说道，"从小到大，我看着他是怎么一步步从普通农民变成村里的领头人。不是靠吹牛，是靠实打实的本事。"
她顿了顿，又说："你要是真想证明自己，就拿出点真本事来。光说不练，谁都会。"
这番话像一记重锤，击碎了郝晓勇的虚荣心，却也点亮了他的人生方向。
"你说得对。"他低下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从那天起，郝晓勇像变了一个人。他开始每天第一个到教室，最后一个离开。村里人常能看到他提着煤油灯，在夜深人静时走向学校的身影。
"你傻啊，大晚上的去学校干啥？"大哥心疼地说。
"学校安静，能看进去书。"郝晓勇头也不抬地答道。
母亲更是心疼，总是偷偷塞给他几个煮鸡蛋："读书累了就吃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慢慢地，郝晓勇的成绩开始突飞猛进。以前总是倒数的他，居然考到了班级前十名。老师们都惊讶地说："这孩子开窍了。"
但真正让全村人惊讶的是，那年秋天的一个早晨。郝晓勇站在村口的大喇叭下面，声音有些发抖但格外清晰："我，郝晓勇，考上了县师范学校。"
这个消息像一阵旋风，很快传遍了整个田家围子村。
"真的假的？郝家老三考上学校了？"
"了不得啊，县里的师范学校可不好考！"
"这孩子真争气，以后能当老师了。"
穆婉儿当时正好路过村口，听到这个消息，嘴角微微上扬。她远远地看着郝晓勇，那个曾经自卑的男孩，此刻站得比谁都直。
"你那时候肯定在笑话我吧？"郝晓勇看着妻子，"一个整天被人嘲笑的矮子，突然说要去当老师。"
穆婉儿摇摇头："我那时候在想，这个男生，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从踏入师范学校的第一天起，郝晓勇就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要做一个最好的老师。他不但刻苦学习专业知识，还经常琢磨教学方法。
"记得我第一次去找你，就是为了教学的事。"穆婉儿拿起一个旧教具，轻轻擦拭着，"那时你刚从师范毕业，回村里教书没多久。"
郝晓勇点点头。那是他教书的第一年，为了让孩子们更好地理解知识点，他开始自制教具。最初的作品很粗糙，但他不断改进，渐渐地，他的教具开始在周边学校出了名。
"你知道吗？"穆婉儿说，"那时候我偷偷问过我爸，为什么要同意你回村里教书。"
郝晓勇一愣："村长是怎么说的？"
"我爸说：'这个娃子有股劲，认准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娃子也不会差。'"穆婉儿学着她父亲的口气说道。
听到这话，郝晓勇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永远记得，当年村长在学校门口拦住他，说要和他谈谈的场景。那时他还以为，村长是来警告他离穆婉儿远点。
"你小子，有出息。"村长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以后好好教书，我们村的娃子就交给你了。"
就这样，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要娶村长女儿的少年，真的在田家围子村扎下了根。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只会说大话，更懂得如何脚踏实地地去实现诺言。
03
"说起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个牛棚里谈话是什么时候吗？"穆婉儿拿起一个泛黄的教案本，轻轻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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