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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 年 4 月 25 日,宋子文在旧金山的一场晚宴上意外离世。当时他正在琼斯大街 1250 号公寓的朋友家中用餐,相谈甚欢之时,食物突然哽住气管,致使其窒息。由于事发突然,还未及送往医院,这位曾经在民国政治舞台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便猝然长逝。
当天蒋介石得知大舅哥宋子文的死讯后,并未表现出过多悲伤,反而在日记中写下了 “子文、应钦、果夫,实为党、政、军之罪人” 这样咬牙切齿的话语。宋子文死后,蒋介石和宋美龄都未前往吊丧。关于宋美龄未去吊丧,一种说法是她原本打算赴美,但蒋介石听闻宋庆龄可能也会前往,便坚决不许宋美龄前往;另一种说法是宋美龄当时就在美国,与大姐宋霭龄一家在一起,因与宋子文矛盾重重,所以未参加葬礼和追思会。相较而言第一种说法更具可信度,因为宋霭龄一家与宋子文矛盾极深,此前宋子文也未吊唁过宋霭龄的丈夫孔祥熙,而宋美龄虽与大哥不睦,但还不至于在美国却对其葬礼不闻不问。
蒋介石不仅未去吊丧表现也极为冷淡,台湾的《中央日报》仅大致肯定了宋子文在北伐、抗战、“外交” 等方面的功绩,蒋介石本人也仅仅送了一块 “勋猷永念” 的牌匾。宋子文身兼蒋介石大舅哥与国民党政府要职,曾任财政部长、行政院院长、外交部长等重要职位,蒋介石如此冷淡的态度着实令人费解,究竟是何仇何怨,让蒋介石对他恨之入骨呢?
这一切要追溯到 1927 年蒋介石欲娶宋美龄之时,当时宋家内部对此意见不一,宋母倪太夫人不太赞同,宋庆龄和宋子文坚决反对,宋霭龄则极力赞成,认为蒋介石日后必有出息,提前投资可沾光。宋子文脾气火爆且主观,他坚决反对这门婚事,甚至与宋美龄、宋霭龄大吵大闹,场面一度失控,最后还是靠谭延闿调和才得以平息。宋子文反对的原因是他从心底看不起蒋介石,认为其不过是上海滩的流氓。
蒋介石当时虽下野,却已聚集了一定势力,身边不乏想为其办事之人。宋子文因此遭受了 “白道” 和 “黑道” 的威逼利诱,青帮成员威胁他若继续反对,将在上海无处容身,而其他人则许以高官厚禄。经过一番挣扎,宋子文最终妥协,获得出任财政部长和掌管财经大权的保证,不仅同意了婚事,还协助说服宋母。尽管蒋介石如愿娶到宋美龄,但他对宋子文的成见就此种下,宋子文也依旧看不起蒋介石,宋美龄对大哥亦心存不满,这也成为日后蒋介石夫妇亲近宋霭龄夫妇而疏远宋子文的重要原因。
宋子文的行事风格也是蒋介石厌恶他的因素之一,宋子文虽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巨额财产,但他注重效率且不讲情面,尤其不买蒋介石的账,不像孔祥熙那般对蒋介石唯命是从。这在蒋介石看来,无疑是对其权威的挑战,当时许多人也认为宋子文傲慢自大,就连与他关系不错的戴笠也曾委婉称其不谙人情世故。
但这些都并非蒋介石视宋子文为罪人的关键原因,蒋介石认为国民党在大陆的失败源于经济崩溃,而经济崩溃是宋子文擅自动用孔祥熙积攒的黄金和外汇所致。实际上宋子文当时抛售黄金和外汇是为平抑物价,因为马歇尔曾许诺提供 5 亿美元经济援助,这一举措在当时不失为一个有效办法。但没想到马歇尔食言,援助泡汤,导致库存黄金和外汇锐减,通货膨胀失控,经济最终彻底崩溃。尽管宋子文的做法从其初衷看并无大错,但蒋介石对他积怨已深,根本听不进解释,反而觉得他鲁莽行事愚蠢至极。
败退台湾后宋子文曾想前往台湾继续从政,蒋介石却冷淡回应,使其打消念头。1963 年初,宋子文不死心,让弟弟宋子安先行疏通试图回台。蒋介石在日记中表达了对宋子安纠缠不休的不耐烦,但宋子文还是经菲律宾抵达台湾。蒋介石虽不情愿也只能接待,宋子文在台期间,蒋介石礼貌性设家宴邀请他,他也回请了蒋介石,然两人交谈并不愉快。宋子文或许察觉到蒋介石对自己的厌恶,明白自己不会被起用,于是满怀希望而去,失望落寞而归。
这对姻亲一生明争暗斗,互相看不顺眼,关系从未改善。宋子文死后,蒋介石将多年积怨发泄出来,认定他是罪人。当然蒋介石不愿承认的是,宋子文即便有诸多问题,也是他一手起用提拔的,国民党的失败,蒋介石自身难辞其咎,却一味归咎于宋子文,实在有失偏颇。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不仅是个人恩怨的纠葛,也从侧面反映了民国时期政治与家族关系的错综复杂,为我们深入了解那段历史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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