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女性题材影片在世界影坛愈发醒目,在今年金鸡影展的选片中同样可见一斑。越来越多的女性影人开始用摄影机书写着属于她们的故事,在银幕上表现女性群体的生命经历和情感体验。
《想象之光》是一首诗,诉说孟买女性的日常困境,揭开现代印度社会的面纱; 《波尔多囚犯》 是一部批判小说,两名“囚犯之妻”的互助引人反思; 《维多利亚》 是一份治疗报告,剖析母亲只想收养女儿的心理; 《父亲的遗产》 是一篇檄文,讽刺男性传统特权; 《听妈妈的话》 是一出闹剧,解构日式家庭,继续探讨大龄女性议题。
想象之光
All We Imagine as Light
法国/印度/荷兰/卢森堡/意大利
故事
在印度孟买的一家医院,护士长普拉巴过着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她应家人的要求早早结婚,丈夫远赴德国后,逐渐失去音讯。年轻护士阿努热情大胆,她与穆斯林男孩相爱,在社会偏见与父母的婚姻干预中进退两难。后勤工人帕洛蒂在丈夫去世后,无法享有其住所的居住权,被迫返回家乡。在都市霓虹幻梦的背面,底层女性徘徊于各种生存困境,她们身处社会问题的盘根错节之处,迷惘又无奈。
评析
在六个月前的第77届戛纳电影节上,《想象之光》斩获评委会大奖,印度新生代女性电影人创造了印度电影三十年一遇的历史性时刻,向世人展示了宝莱坞之外的多元可能。
导演卡帕迪亚以诗化的轻盈影像编织女性出走叙事,在氤氲着蓝色雾气的女性空间,我们看到了印度鲜少被诉说、被呈现的一面。这不仅仅是一则孟买故事,来自不同文化的女性甚至男性观众,都可以从中找到某种共鸣。
波尔多囚犯
Visiting Hours
法国
故事
阿尔玛的丈夫在监狱服刑,她在探监时结识了同样丈夫入狱的米娜,并收留她和孩子在自己家居住。二人的生活悬殊,阿尔玛是从事艺术的事业女性,米娜则面临着养育孩子和工作的压力,还饱受被监视和威胁的恐惧。忍无可忍的米娜策划了一起绑架计划,两个女人的关系也因此破裂,生活又在各自的轨道重新开始。
评析
关于这对不同族裔、经济地位悬殊的女性,影片不去制造戏剧性分歧,而是在日常中隐藏着二人的情绪。虽然主人公们都近乎处于崩溃边缘,但影片依然克制收敛,在一件件小事中完成情感的变势。米娜穿梭在工作车间、监狱和儿女之间;阿尔玛和朋友们吃着甜点享受艺术,矛盾不断堆积,那场勒索因而变得合乎情理。
影片留下开放式结局,主人公们正如《罗马十一时》中那些求职未果的女性,未来通向何处,我们无法预知,但她们的每一个行动都在自然发生着,如此真实。
Vittoria
意大利
故事
有三个儿子的贾丝明经常焦虑和失眠,一直梦想着能有一个女儿,但她的生活并不富裕。刚开始,她的想法一直得不到家人的理解,直到大儿子去米兰工作,减少了一部分生活压力,她终于找到一个女孩并决心收养她,即使那个女孩有着先天性的认知障碍,无法像正常孩子那样握笔绘画。当周围的人逐渐失望,失去耐心,贾丝明和丈夫还是选择用爱接纳这个孩子。
评析
《维多利亚》如地中海边徐徐吹来的风,给人慵懒松散的感觉,日常的吃饭交谈被推至银幕的前景,餐桌承载着一家人的喜怒哀乐——或是大儿子生日宣告着的成长,或是母亲突然宣布要收养一个女儿。
在舒缓的节奏下,手持摄影与近景镜头却透露着生活缝隙中的紧张与焦虑。我们无法忽视贾丝明敏感的内心,她会长久地看着手机里雪夜流浪的孤儿。有关女儿的夙愿最终在爱中完成,失落的心灵相互触碰,获得了彼此间的治愈。
这是一份关注女性婚姻生活的心理报告,为家庭问题寻觅温和的归处。
父亲的遗产
Thank You for Banking with Us!
德国/巴勒斯坦/卡塔尔
故事
一个平常的上午,努拉发现父亲在睡梦中离去,她叫来久未联系的姐姐玛丽亚姆,与之谋划提取父亲存折上的现金,以避免被远在异国的哥哥瓜分。但事情远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简单,银行要求大额提取需户主本人确认,诺拉执意冒险,四处寻找可顶替的男性。姐妹俩辗转各处,接连碰壁,一夜之间,生活被彻底打乱。
评析
在某种程度上,《父亲的遗产》是对弗吉尼娅·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房间》的影像呼应,努拉不顾后果的坚持并非一场自私的胡闹,而是关乎女性权益的斗争。在巴勒斯坦社会,女性被允许继承的财产份额可能不及男性的一半。即便父亲生前有意将遗产留给女儿们,姐妹俩仍需以男性为中介,方可合法获取。
诺拉与玛丽安这组女性镜像在父权的排他规范中寻找裂隙,阴差阳错地遇上与之遭遇类似的银行柜员,最终从歧视的循环中逃逸,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间房。如此黑色喜剧式的处理,富有强烈讽刺意味。
听妈妈的话
To Mom, with Love
日本
故事
三姐妹相约温泉旅馆为妈妈过生日。年近40的大姐尚未婚嫁,集成了妈妈爱抱怨的性格,对二姐安排的旅馆挑剔不已;35岁的二姐虽颇有男人缘,却是空落一人又丢了工作;29岁的小妹看上一位单亲父亲,想在生日会上向家人宣布结婚消息。当大龄的大姐、二姐遭遇小妹的未婚夫,一场夹杂着“新仇旧恨”的姐妹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评析
《恋人们》蛰伏九年后,导演桥口亮辅推出全新作品,聚焦大龄女性议题,展现时代背景下的女性困境。影片以不带任何情感滤镜的直白方式描绘了三姐妹的现实遭遇:大龄未婚、事业受挫、家族牵绊,这些当代人所面临的问题都在温泉旅馆的两天一夜中爆发。
当代日本人故作体面的假面被撕开,三姐妹之间的龃龉互怼、拳脚相加及至平复如常,都被镜头毫不掩饰地记录下来。影片打破了日本家族电影氤氲暧昧的表象,展现出真切动人的人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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