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杰

编辑｜乔芊

一、谈情怀的地方有很多，但在抖音才能活下去

当地时间11月2日，也是周六晚上十点，2024年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简称“S14”）的最后一场正在直播，游戏直播公会飞鲸互娱创始人李小龙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守在屏幕前，听着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见证了韩国明星电竞选手Faker的五连冠。

赛后不久，“Faker 五冠”登上了抖音热榜，有320.9万人在看。时隔一周，又一个周六的晚上十点，“Faker曾因压力抑郁”的词条出现在了抖音热榜之上——关于Faker和这场赛事的讨论，仍在这个平台上持续，且有着不小的热度。

比赛结束了，但人们探求的欲望不会戛然而止，于是流量开始向各大直播、社交平台汇聚。

在这一过程中，那些已经拥有庞大粉丝基础的头部电竞和游戏主播吃下了大部分流量，2023年以前，这些主播主要在斗鱼、虎牙等头部直播平台运营账号，但从去年年末到今年以来，抖音频繁挖角各大平台的头部主播和知名电竞选手，包括旭旭宝宝、张大仙和陈泽等，大力抢夺这部分流量。

资深电竞行业从业人士李九九告知36氪，抖音在和包括张大仙在内的主播们达成合作时，都没有给保底的签字费（指的是平台为了签下知名主播而支付的一次性费用）。而在电竞行业中，头部主播能从斗鱼、虎牙那里拿到的签字费一度可以达到千万级别。

但主播和选手们还是选择了跳槽，这是因为电竞行业撒钱抢人的时代过去了，也因为抖音的流量足够诱人，且有着丰富的变现形式。

张大仙本来是虎牙的头部《王者荣耀》主播，今年1月21日，张大仙正式在抖音上与电竞团队XYG一起开播《王者荣耀》，此次直播，观看人数累计达4719.7万，点赞量超10亿，新增数百万粉丝，这样的热度，几乎是他 2019年到虎牙开播的巅峰时期的两倍。

另据李小龙介绍，相较于在虎牙、斗鱼直播几乎只能依靠打赏变现，抖音的变现路径要丰富得多，包括CPT（广告方按单次合作付费）、CPA（广告方按照游戏链接的点击次数付费）、CPS（广告方按销量付费）和礼物。

抖音庞大的流量变现能力甚至一度吸引到了年薪千万的Faker。今年6月，Faker曾以连线的方式出现在了《英雄联盟》官方的抖音直播间里进行带货，主要是为他的名人堂皮肤进行推广。在近5小时的直播中，整体销售额达到了2100万元人民币——在抖音上，Faker用五小时赚到了他半年才能赚到的钱。

作为游戏直播公会飞鲸互娱创始人的李小龙，也不得不从虎牙迁移到抖音，因为在虎牙已经挣不到钱了，但在抖音上可以。

二、版权难攻，抖音“曲线救国”

不过，抖音上的生意也遭遇了另一些麻烦。

S14赛事期间，李小龙公会旗下的一百多个抖音直播间的流量减少了三分之一，“主要就是被总决赛官方直播间分流了”。

抖音还没有S14的直播版权——版权或者说IP是电竞行业中最具核心竞争力的存在，也一度是抖音发展电竞赛事的痛点。

早在2021年字节跳动收购沐瞳科技的时候，外界就已经将这一举动解释为抖音在电竞赛道上的重要布局。沐瞳科技旗下的拳头产品《决胜巅峰》（Mobile Legends: Bang Bang）是东南亚地区最受欢迎的MOBA（多人在线竞技）产品，而围绕《决胜巅峰》的相关电竞赛事，也是东南亚地区最具竞争力的电竞赛事之一。

但去年字节跳动的游戏业务的戛然而止，沐瞳科技也传出了要被出售的消息。

腾讯是游戏版权的大户，很长一段时间内，《王者荣耀》等腾讯旗下热门游戏的直播版权都没有给抖音放开，但是今年年初以来，字节跳动与腾讯持续破冰，这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抖音在版权上的短板。当然，《王者荣耀》的电竞赛事版权，腾讯还是没对抖音放开。

今年1月，《王者荣耀》的官方微博发文表示，该游戏的抖音直播将全面开放，于是也就有了后来的张大仙的再创辉煌。同月，《和平精英》电竞官宣，和平精英电竞赛事也将在抖音正式开播。自此，腾讯游戏手下的两大长青王牌游戏都与抖音深度建联。

此外，腾讯游戏今年重注的3A游戏《三角洲行动》，在10月10日上线之前的三个月就已经在抖音上培育相关内容生态，并向抖音开放了其举办的全球FPS（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全明星赛直播版权，一度创下了最高超6000万人在看的记录。

中国电竞市场早已有了成熟的产业链，分为版权和IP为代表的上游、赛事和战队代表的中游以及直播和短视频为代表的下游。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版权问题的抖音，也在迅速攻入中游。

今年以来，抖音举办了多场自有电竞赛事：包括但不限于今年1月与和平精英电竞合作的PEL系列赛事；今年6月与完美世界电竞联合举办的CS电竞赛事“魔王杯”；今年7月与《王者荣耀》、张大仙联合举办的“大仙杯王者荣耀邀请赛”等。

而抖音已经培育起的电竞生态，会进一步促进其在下游乃至中游的实力。

李小龙如今已经投入了200多万到电竞学院的开办上，因为他觉得能拿冠军的电竞选手依旧有着极大的商业价值，“随便一个KPL（王者荣耀职业联赛）职业选手的转会费都在3000万以上。”

但能成为职业选手极为难得，且依赖于天分，甚至有从业者在媒体报道中表示，“一个人成为职业选手的概率是十二万分之一”，比高考还难。李小龙也认可这一说法。

那剩下的人怎么办？他说，可以补充到我的直播团队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