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唐朝贞元年间,安县有个牛县令,非常贤能,处事公正,治下百姓都很服他,叫他牛公。
一年,正值夏收之际,牛公带着陈县尉去东川村征收夏粮,顺便看看民间风俗。
到了东川村,村正在村口接了牛公和陈县尉到家里,奉上了香茶。
天气炎热,牛公和陈县尉一路虽然是坐马车前来,却也热得难受,这茶也是热的,一时喝不到嘴里。
陈县尉就向村正说道:“天气酷热,热茶难以入口,听说东川村盛产甜瓜,摘几个来解渴吧。”
村正说道:“小人自己家里没有种,刚才已经安排人去买了,等买回来冰在井里,天热贸然吃凉的容易闹肚子,两位大人先落落汗,等会吃凉瓜解暑。”
牛公说道:“此言不差,从外面进来突然吃凉的,容易激出病来。”
几个人正说话间,一个赤膊短褂打扮的下人在外面向村正一揖,犹犹豫豫地似乎有什么话说。
此人正是村正派去买瓜的下人,就问道:“瓜买回来了吗?冰在后面井里,过半个时辰切好了端过来。”
那个仆人又作揖说道:“不好说,请您过来我有事禀告。”
村正看了一眼牛公和陈县尉,向那下人说道:“牛公和陈县尉在这里,没什么可隐瞒的,有什么事你说就行。”
那仆人跪下向牛公和陈县尉磕了一个头,说道:“三位大人,小人奉村正的吩咐前去买瓜,正巧碰上了胡八,他说他家瓜熟了可以卖,就让小人去他家田里现摘。
小人跟着到了他家田里,胡八却不让小人自己去挑,说是怕弄坏了他的瓜,要他去摘,让小人等在田边,小人知道这瓜是要给牛公陈公两位大人的,好歹也要挑一挑才放心,就硬是进了田里。
却不料踩到一样东西,小人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分明是半只人手,那胡八有些蛮力,性子又暴躁,小人怕喊起来吃了亏,就随便挑了两个瓜,也不敢跟他争价,赶紧跑回来报信。”
牛公三人听了,大吃一惊。
村正忙吩咐仆人:“多叫几个民壮,带齐棍棒绳索,去抓胡八回来。”
牛公看着仆人离开的背影,对村正说:“再挑一个经常去县城的人,去县衙叫铁捕快和仵作带几个衙役过来,再安排一辆囚车。”
随后,牛公一行人带着民壮,到了胡八的瓜田。
胡八正在瓜田旁边的小屋里睡觉,因为怕人偷瓜,所以瓜田旁边都修有房子,晚上看瓜人就住在这里。
那些民壮拿着绳子一拥而上,三两下就把胡八捆了。
牛公看那胡八,长得跟张飞一样,黑脸大胡子,确实有些蛮力,一边挣扎一边暴跳如雷地喊道:“捆我做什么?你们干啥?”
村正大喝一声:“胡八!你做下坏事还敢反抗,县太爷牛公在这,不要无礼!”
胡八听说牛公在这里,倒是不挣扎了,只是高喊:“我干什么坏事了!县太爷也不能冤枉好人!”
村正怒道:“你田里有什么你不知道吗?牛公是个清明的好官,不会冤枉你的!”
几个民壮进了田里,看着有一片新土,果然有半个手掌露在外面,就拿了家伙开始挖。
牛公连忙阻止,怕工具伤了现场,添加新伤,只叫他们在远一点的地方慢慢挖过去。
挖了半天才完整地挖出来,旁边有人说道:“这像是陈老四啊,他不是昨天去县城卖瓜了吗,昨晚上还看见他浇地呢。”
村正见人这么说,就找了一个人,叫人去喊陈老四的夫人过来认尸。
牛公很奇怪,问道:“他家没别人了吗?怎么叫他夫人过来认尸?”
村正说道:“牛公有所不知,陈老四虽说已有三十,却是去年才娶妻,到现在还没孩子,家里父母走得早,因此家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不一会,那妇人带到了,看了尸体,哭天抢地地闹起来。
牛公冷眼看去,那妇人只是嚎,却不见什么眼泪,村正见牛公若有所思,微笑着对牛公说:“陈老四的夫人叫杨莲儿,年轻貌美,体态丰饶,陈老四却是个粗夯之人。陈老四贪她年轻貌美,杨家贪图陈老四聘礼给的丰厚,这里面只有杨莲儿是不愿意的,但是又怎么能由得了她。”
牛公奇道:“这陈老四三十而未娶,想必是很穷的,哪来的钱娶如此娇娘?”
村正说道:“这也是一桩奇事,陈老四说是瓜田里挖出来一个罐子,里面有些银钱,就拿这个银钱娶了杨莲儿。
杨家原也只是个普通村户,女儿虽然长得漂亮,却自小没读过书,也高攀不起富翁大儒,见陈老四给的钱多,也有正经行当,有田有产,嫁过去是正妻,比嫁给人家做妾要好,便答应了。”
牛公却暗自怀疑,哪里就那么容易挖出来银钱。
到了傍晚,铁捕快带着仵作和几个衙役到了,村正就把胡八交给了铁捕快,关到了村头的关帝庙里,仵作自行去验尸不提。
次日清晨,用过了早饭,牛公就在关帝庙里摆了一套桌椅,做起了临时公堂。
仵作先来报了,说道是致命伤在咽喉,被利刃所伤,遗体已经有些腐败,考虑到天气炎热,推断死亡时间是前天。
牛公就叫提原告和被告上来,铁捕快把胡八押到了案前,杨莲儿穿着一身素,带着重孝跪在下面。
牛公先问杨莲儿道:“状词有了吗?递上来。”
杨莲儿拿出状词,铁捕快接过来,交给了牛公。
牛公看状词上写道:
“民妇杨莲儿,状告同村胡八,杀害民妇郎君陈老四埋于瓜田之内。
民妇家瓜田与胡八家瓜田相连,有一条水渠引过来灌溉瓜田,民妇郎君因用水屡次与胡八起争执,前几天又起争执,民妇郎君用锄头打伤了胡八的腿,那胡八记恨在心。
昨日民妇郎君卖瓜回来,在县城里喝到大醉,回来后却还记得给瓜田浇水,胡八趁我夫君醉后无力,打杀了我夫君埋于瓜田之内,更偷了我夫君卖瓜的钱,望县君为民妇做主。”
牛公见状词写得整齐,词句通顺,就问道:“这个状子谁给你写的?”
杨莲儿答道:“民妇郎君有一个本家兄弟陈武,曾在外府经商,能识文断字,就求他写了。”
牛公点了点头,问道:“凶器可查到了吗?呈上来!”
铁捕快拿过一把刀,说道:“昨日搜了那胡八的瓜棚,里面有一把刀,上面沾有血迹。”
牛公一拍桌子,喝道:“胡八,凶器在你瓜棚,你怎么解释?你怎么杀了陈老四的,老实交代,不要让我动起刑来!”
胡八大惊:“小人是个粗人,平日也多和人争执,如果有人买瓜要跟我讲价就要动起拳头来,但是却没有胆子杀人的,平时虽然跟陈老四有过争斗,最多也不过往胳膊和腿上打,不敢打他要害。
这刀是我平时切瓜用的,不知怎么就染上了血,昨晚饭后多喝了几杯,睡得熟了,完全不知道啊。”
杨莲儿哭着磕头说:“人和凶器都是在他瓜田里找到的,这奸贼还想狡辩,望大人做主。”
牛公略加思索,说道:“铁捕快,将人犯胡八带回县衙,打入大牢。”
又对杨莲儿说道:“你且不要着急,本官必将杀害你郎君的恶贼处死,还你一个公道!”
回到县衙后,牛县令把陈县尉和铁捕快叫到一起,说道:“此案虽然证据看似铁案,但是仍有几个疑点,陈老四从何处得来的钱?杀人现场又在何处?杨莲儿从小未曾读书,本官问案的时候却对答如流,必是有人教她,这妇人看着也不像是个安分的。”
陈县尉和铁捕头思考了片刻,纷纷点头称是。
牛公下令道:“铁捕快,你去查一下陈老四当天的行踪,务必要保密。陈公去查一下杨莲儿,看有没有线索。”
没过几天,铁捕快回报:“陈老四当天早上拉了一车瓜,到县城来卖,下午瓜还剩一些,被吉庆斋的老板全都买了,陈老四就在吉庆斋要了酒饭,喝得酩酊大醉才启程回家,回到东川村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瓜田里浇水,之后就再没人看见他了。”
牛公问道:“吉庆斋的老板怎么认得陈老四?谁看到陈老四去瓜田浇水了?”
铁捕快一揖,答道:“吉庆斋的老板要买他瓜,就问了他是不是东川的瓜,甜不甜,陈老四拍着胸脯说瓜不甜尽管来东川找陈老四,老板给了他二百文钱,是吉庆斋的袋子装的。陈老四回村之后浇水,是他邻居看到的。”
“是何时看到陈老四在地里浇水的?可曾看清?”牛公继续追问。
铁捕快惭愧地说道:“这个我没问清楚,我再去找他问一下。”
又过了一天,陈县尉也回来了,笑着说:“牛公如何知道这妇人不干不净?杨莲儿在娘家的时候就招蜂引蝶,嫁给陈老四后嫌弃陈老四难看又不识情趣,整天把陈老四骂来骂去,看到年轻俊秀的后生就说一些风言浪语,东川村邻居们都是知道的。
去年陈老四的同宗兄弟陈武回来了,经常到陈老四家里去,见杨莲儿漂亮,就勾搭她,杨莲儿见陈武是个知情识趣的,有钱又在外面见过世面,心里也喜欢他,也是不避嫌疑,靠靠肩摸摸手,都是人见过的,只是没被捉奸在床过。”
牛公点头道:“果然如此。”
铁捕快进来看到两位上官都在,跪下说道:“小人回报,那邻居看到陈老四浇水是天擦黑的时候,背着身,确实没看清脸,却认得是陈老四的衣服。”
牛公呵呵一笑,捋了捋长须,说道:“明日二位随我去东川村,祭拜一下陈老四。”
第二天,牛公果然带着众人去了东川村,叫了村正,一起到陈家祠堂内,摆下香案,立了个牌位,上写陈老四之灵位。
安排好之后,牛公把铁捕快和陈县尉叫到旁边,耳语了几句,两人得了命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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