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问客户端综合报道
11月12日，位于山西临汾的陶寺遗址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陶寺遗址是中国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大型聚落遗址，年代距今约4300年至3900年，是“陶寺文化”的命名地。
深处晋南地区的陶寺遗址，被学界认为是“最初的中国”。它所呈现的城墙、宫殿区、大型宗教礼制建筑、王陵区、管理手工业作坊区、政府掌控的大型仓储区和普通居民区，让这座距今4000多年的遗址具备“国之雏形”。
4000多年前“最初的中国”究竟长什么模样？有哪些证据可以证明陶寺遗址就是“尧的都城”？
▲10月29日拍摄的陶寺遗址博物馆图片。（无人机照片）（图片来自中新社）
丨最初的“中国”，原来在这里
陶寺，现在是山西临汾市襄汾县的一个村庄，4000年前则是汾河流域一个庞大的古国。
从进入临汾的那一刻起，你就会被有关“尧”的字眼包围：尧都机场、尧都区、尧庙……太阳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别称：尧王。古籍中有“尧都平阳”的记载，而平阳就在临汾。规模恢弘的陶寺遗址，因而被很多人认为是尧的都城所在。
“大致在距今4500年左右，最先进的历史舞台转移到了晋南。晋南兴起了陶寺文化，它相当于古史上的尧舜时代，亦即先秦史籍中出现的最初的‘中国’，奠定了华夏的根基。”著名考古学家苏秉琦曾如此判断。
陶寺遗址坐落在一片高高的黄土台地上，背靠晋南盆地最高峰塔儿山，汾河支流从塬下流过，与古籍中“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的都城选址原则吻合。
陶寺遗址1958年被发现，经历40多年的考古研究，一般认为陶寺遗址是尧都所在。陶寺遗址考古领队、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员高江涛强调：“陶寺是以‘尧或尧舜为代表’的那个时代的都城，尧或尧舜也许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更多的是代表一个时代。尽管我们不能将某一个遗址与具体的‘尧或尧舜’完全百分百对应，但百年中国考古学实践证明，那个时代确实是存在的，且已进入早期国家和文明阶段。”
▲陶寺遗址出土的彩绘龙纹陶盘。（中新社资料图片）
丨4000年前的“龙图腾”
在那个还没有系统性文字也没有青铜器的久远年代，陶寺已经诞生了龙图腾和礼乐制度，中原文化成为中华文化的核心，正是从这里萌芽的。
在陶寺古城早期的“王族墓地”中，随葬着鼍（音同“驼”，指扬子鳄）鼓、石磬、土鼓、漆俎等精美礼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绘有蟠龙形象的彩绘陶盘。
4只彩绘蟠龙纹陶盘出土于4座大墓之中，均以褐陶为陶胎，施以黑底，在黑底上再用红彩描绘蟠龙。蟠龙身体细长如蛇，盘曲环绕于盘内，头在外，尾在内，身体上覆盖着瓦状鳞片，龙头长吻大嘴，眼圆如小豆，口中布满利齿，羽毛状蛇信从口中吐出，颇具视觉冲击力，一些蟠龙头上还长有短角。
“这是一个多种动物的融合体，现实中不存在，这恰恰是我们中国的龙最大的特点。”高江涛说。
陶寺龙盘出土于王级大墓，说明在陶寺社会已经将龙作为崇拜的图腾。
▲陶寺遗址出土的4000年前毛笔朱书文字“文”，其年代早于甲骨文。（中新社资料图片）
丨这里的“文”字比甲骨文早800年
在众多展品中，1984年出土的残破扁壶格外珍贵。扁壶为泥质灰陶，表面饰有细条竖纹，朱书文字位于扁壶鼓两面，有笔锋，似为毛笔类工具所书。扁壶残片的周围涂有红色，残片上朱书两个字，其中一个字符为“文”字，学界较认可其与商代甲骨文和金文的“文”字一脉相承，但它比甲骨文早800年；另一个字符则被释读为“邑”“昜”或“尧”字。
文明最重要的特质之一就是对时间和空间的掌控。考古发现，陶寺先民已经初步通过管理时间与空间，以服务于国家治理。博物馆展出了一件此前从未公开展示的文物——圭尺，圭尺是测量天文历法仪器——圭表的重要组成部分。圭表测量具有制定历法，确定地中以及天文大地测量的功能，是中国古代主流的天文历法观测仪器。其原理是利用立杆（称为表），在正午时分观察表影的投射，并利用尺上的影长（称为晷影），来判断节令、地中，进行相应的大地距离测量。陶寺出土的圭尺和立表，是目前考古发现世界较早的圭表仪器实物，分别出自两个贵族墓葬。
▲2022年6月，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陶寺遗址观象台，一名摄影爱好者拍摄夏至日出时的景象。（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作为陶寺遗址考古重大发现，陶寺发现的世界最早的观象台，显示了4000多年前天文观测达到的惊人水准。
虽然久远的历史图景很难具象，但在长期的考古发掘与研究的基础上，最初的中国呈现给人们这样一个图景：距今4300多年前，晋南之地，表里山河，沃野千里。在深厚的文化积淀下，在中原、河套、海岱、江汉、甘青、江浙等区域文化的互动碰撞和融合中，陶寺蕴化出一座煌煌都城。在这里，先民筑城建宫、敬授民时、阡陌交通、以礼治国、合和万邦，初现王权礼制及早期国家的基本面貌。（完）
综合中新社、央视新闻、《中国新闻周刊》等
编辑：崔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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