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描述自身在宇宙间游走,你或许会想到无穷无尽的方向,无论往左或往右,向前或向后,向上或向下,尽可自由选择。仅用一个简单的网格状坐标,便能概括所有曾经在空间中移动的可能方式,且一旦时机成熟,甚至在太空中亦能如此移动。
那些延时摄影作品不断提醒着我们,一幅照片往往是某特定时刻位置的快照,每一瞬间都与前一瞬间截然不同且独一无二。相对论中,时间不仅作为坐标而存在,它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维度。
然而,这些三维并非全部,还有第四个维度同样举足轻重,那便是时间。我们总是在时间长河中不断前行,它与任何空间维度并无二致。我们不断前行,但时间与任何空间维度一样重要。无论你说我们活在四维时空结构的宇宙中,或是3+1维的宇宙里,我们共有三个空间加一个时间维度,在物理领域中,这种组合是不可分割的。让我们尝试理解其中的缘由。
多数情况下,人类仅在地球表面活动。描述自身位置时,通常仅需两个坐标:纬度与经度。这两个数值便足以表明我们在地球的南北轴与东西轴上的确切位置,因为第三个维度——高度——已被默认为地表。
但若想探索地下或地球大气层上方,则需第三个坐标来精确定位,也就是高度/深度,也就是你垂直方向的位置。因为与你位于相同的纬度和经度的人,有可能在你脚下的隧道里,或是在你头顶的直升机上。他们未必在同个地点,你需要三个独立信息才能准确定位空间位置。
即便如此,两个拥有相同精确三维空间坐标的物体也可能不会重合。假设你现在正坐在椅子上,椅子的位置可用我们熟悉的三个空间坐标(x、y、z)来准确描述。然而,这把椅子此刻正被你占据,关键的是时间,而非昨日、前一小时、下周或十年之后。
你在宇宙中的位置,不仅由空间坐标(在哪里)来描述,还需通过时间坐标(在何时)来界定。若无法穿越时间,则无法从一个空间位置移动至另一个空间位置。
在时空中完整描述一个事件,不仅需知道它发生在何处,还需了解其发生的时间。除了x、y、z,你还需加入时间坐标:t。看似简单,但在爱因斯坦相对论出现前,物理学家开始考虑同时性问题时,时间坐标才在物理领域中扮演重要角色。试想,如果愿意的话,两个不同的位置——点A与点B——通过路径连接。
假设一人从A出发,另一人从B出发,他们各自向对方的目的地移动。你可以在A与B上各放一指,然后“行走”至各自的目的地,以此可视化每个指头的位置。从A出发的人无法在不经过另一人的情况下到达B,从B出发的人也无法在不经过第一人的情况下到达A。
你可以随意选择两点,并画出连接它们的一维路径。如果要求一人从A到B的同时,另一人从B到A,在时空中总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两位旅行者在所有四个维度中均占据同一点——他们将在同一时间占据相同的空间位置。
假设一人从A出发,另一人从B出发,他们各自向对方的目的地移动。你可以在A与B上各放一指,然后"行走"至各自的目的地,以此可视化每个指头的位置。从A出发的人无法在不经过另一人的情况下到达B,从B出发的人也无法在不经过第一人的情况下到达A。
换言之,为了使两人最终到达目的地,必须存在一个瞬间,你的两个手指同时占据同一位置。在相对论中,这被称为同时事件:两个不同物理物体的所有空间和时间坐标重合。这不仅无争议,数学上亦可证明。
若将网球落在硬地面上,它会反弹。为了描述网球这样的“粒子”位置,必须正确诠释它在宇宙中的运动,这不仅涉及空间位置信息,还需知道其随时间的变化。只有将时间和空间坐标结合,我们才能精确描述物体在宇宙中的运动轨迹。
这个思维实验向我们表明,时间如同我们所经历的空间维度一样,都是不可或缺的体验。然而,并非爱因斯坦将空间和时间结合为一体,形成一个不可分离的整体。反而是爱因斯坦之前的教授赫尔曼·明可夫斯基揭示了两者的紧密联系。
在爱因斯坦提出狭义相对论后的三年内,明可夫斯基以一种精炼的方式证明了该理论的统一性。若想在太空中移动,无法瞬间完成;你必须从当前位置移至另一空间位置,你只会抵达未来的某一时刻。你现在在这里,无法同一时间出现在别处,你只能在未来某个时刻到达。在太空中移动同样意味着穿越时间。
爱因斯坦在1905年发表的狭义相对论,阐述了一个人在空间中的移动与在时间中的移动之间的定量关系。它告诉我们,光速在真空中是一个上限速度,接近光速时,会经历长度收缩和时间膨胀等奇妙现象。
但当明可夫斯基在数学上认识到时间的移动与空间的移动完全一样时,他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并加上了两个额外的乘法因子:c(真空中的光速)和i(虚数的平方根-1)。完成时空推导后,明可夫斯基表示:
“从此以后,空间本身,时间本身,注定要沦为虚无,只有两者的结合才能保持一个独立的现实。”
一个光锥的示例,显示了所有可能到达和离开某时空点的光线所形成的三维曲面。在空间中移动得越多,在时间中移动得越少,反之亦然。只有过去光锥所包含的内容能影响现在的你;只有未来光锥所包含的内容能被你感知。
综合这些启示,它们将为你展现一个与根据牛顿绝对空间和时间概念所想象的宇宙截然不同的画面。特别是当你在宇宙中移动时,你会体验到空间和时间如何随你而流逝的变换。
如果你保持静止,同样空间位置不变,你将以最快速度穿越时间。
当你在空间中移动得越快,你在时间中移动得越慢(时间会膨胀),你移动方向(长度会收缩)的空间距离会缩短。
如果你没有质量,你只能以光速移动。你移动方向的距离会缩短为零;你可以瞬间穿越它们。同时,时间也会膨胀到无穷大;从你的角度看,你的旅程会花费零时间。
当你深入研究这些物理含义时,它们令人震惊。可以得知,所有无质量粒子本质上是稳定的;因为它们没有时间流逝,所以不会衰变。那些即使寿命极短的不稳定粒子,其传播距离也比你想象得要远,只需将其速度乘以它们的生存时间。
例如,在约60-100公里高空的高层大气中产生的μ介子,虽然它以接近光速的速度移动,但因寿命只有2.2微秒,在它衰变前移动的距离不足1公里,从而到达地球表面。这也意味着,从同一起点出发的事物,不一定会保持相同。例如一对双胞胎,一个留在地球上,另一个进行太空旅行,他们将以不同速度衰老,当太空旅行的双胞胎返回地球时,会发现自己比留在地球上的同胞更年轻。
你不能将空间和时间割裂看待,因为它们是不可分割的联系在一起的;在空间中的移动会影响你在另一个空间中的移动,无论你的时空固有任何其他属性。如今,狭义相对论已被广义相对论取代,后者涵盖了空间本身的固有曲率。不管你居住的宇宙性质如何,你在空间和时间中的移动无法割裂看待;你需要它们共同描述你的现实。
时间与空间一样,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维度。无论你在空间中如何提升自己的速度,你都必须在时间中不断前进。有些人认为我们的宇宙是3+1维的,而不是4维的,因为时间处于一个稍微不同的基础上:增加你在空间中的运动会减少你在时间中的运动,反之亦然。
如果你了解控制一个物体如何穿越时空的所有规则,以及初始条件和物体与系统其余部分之间作用力的影响,你应该能够预测这个物体如何穿越时空。如果不包括时间坐标,就无法准确描述对象的位置。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向我们揭示了一个惊人的观念,那就是对于任何身处不同空间运动状态的个体,他们所见证的宇宙法则却是一致的。无论彼此间的相对位置和速度如何变化,空间的移动会以可预见的方式影响着时间的流逝,当两个观测者在同一时空点相遇,他们会对所发生的事件有一个共通的认知。
若非时间构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维度属性,那么狭义相对论将不复存在,我们也无法构建一个包含时空的宇宙模型。我们在物理世界中的探索要求时间作为一个不可与空间割裂的维度存在,正是这样的构造方式使得宇宙的运作成为可能。当有人疑惑我们是否处于一个三维的宇宙之中,我们应自豪地回应:“再加上时间这一维度,我们的宇宙是三维加上时间的四维结构。” 向那神秘又不可或缺的时间致以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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