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一个乱世文人
张治中将军在其回忆录中写道,“陈布雷是我在侍从室时最好的一位朋友。”
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呢?陈布雷的身体不好,工作繁多,又用脑过度,常常是一副病怏怏的表情,皱着眉头,愁苦满面,张治中就常常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趣他,减轻了布雷不少的烦恼,渐渐也变得挂点笑容在脸上。张治中也常在办公室闲着的时候,带着陈布雷出去找点乐子,调整调整,此时的陈布雷总会说:“大哥,又带我往哪去啊?”其实也无非是小馆子、逛公园、看电影,起了兴致,还可以一起喝点茶,总是能够让陈布雷紧绷的精神得到放松,情谊也就深厚起来。后来陈布雷病卧在床,回忆起那段时光,还曾感叹:“张治中是真正爱护我的人。”
生活中或是工作中,如果能遇见张治中这样一位好朋友,好同事,确实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
即使是后来张治中离开了侍从室,也会和陈布雷书信往来,关系深切。
同在国民党内,为同一个姓蒋的工作,张治中的政见也常常与陈布雷不谋而合。张治中将军为的是中国的统一和民族的解放,主张和平共处。陈布雷先生写文章也是为此,因而二人会和蒋介石的想法相背离。譬如郭沫若写过一篇《请看今日之蒋介石》,借此抨击讨伐蒋,因而老蒋大怒,向下发出通缉令,逼得郭沫若流亡日本十年,抗日战争爆发后,郭沫若想回国参战,贡献力量,老蒋心存芥蒂,这个时候陈布雷出面在蒋介石面前为郭沫若说词,才促成他顺利回国。
陈布雷文笔道德广受好评,其发表过的文章,还曾被中央的周刊转载,只可惜跟错了人,信错了党。
周恩来十分看好陈布雷的人品和文采,故曾托人传话,希望陈布雷的笔,“不要只为一个人服务,而要为全中国四万万同胞服务。”而蒋介石的做法陈布雷也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不认同。只是当初蒋介石礼贤下士,陈同意追随蒋的步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布雷心中也十分苦闷。
西安事变后,陈布雷抑郁成疾,一病不起,于是向与中共交好的张治中寻求意见,信中表示:“弟子处于彷徨之歧路,敬求我兄指示迷津……我兄素来爱我,将何以教之?何以助之?”
张治中如何回复,其回忆录中并未讲述。以陈布雷和张治中的关系,如果能好好谈谈心,陈说不定就能放下心中执念。
只是没有人可以预料未来,也没有人可以改变过去。
陈布雷最后吃安眠药自杀,个人认为原因可能有三。一是实在受不住病痛的折磨,身体熬不住了;二是希望蒋介石在其死后可以有所醒悟和改变,也就是外界所传的“尸谏,”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真是十分可惜;三是深知蒋介石已经走错了路,无力挽回,而自己一诺千金,不能背弃信仰,所以选择用这个方法结束生命。
张治中在回忆录中认为,陈布雷的死是他在求一个解脱,而这个解脱,实在是一种可悲且可惜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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